把李迎珍送到后,楊景行和齊清諾都下車再送幾步,祝老師晚安并答應注意安全。
回到車上,楊景行看齊清諾,齊清諾提醒:“開車。”
楊景行惡心地撅嘴。
齊清諾笑說:“有氣場,看著的,快走。”
楊景行開車,齊清諾開音樂。
一起聽了半首適合情侶欣賞的歌,齊清諾問:“李教授什么意思?”
楊景行說:“大體意思,好像是要我別太沉迷美色。”
齊清諾比較寬慰:“真是多慮了。”
楊景行說:“你是當局者迷,他們旁觀者清。”
齊清諾笑:“你是不是?”
楊景行記憶力好:“這個我們討論過,我現在更迷了。”
齊清諾咯咯,自己分析了一下說出結論:“意思應該是叫我別吃醋。”
楊景行奇怪:“哪里有醋?”
齊清諾輕蔑:“真這么迷啊?”
楊景行笑:“我也沒吃彭一偉的醋。”
齊清諾笑笑,考慮了一下說:“倒希望沒認識過他,現在就能理直氣壯了。”
楊景行嘿嘿,鼓勵:“不用心虛,有什么理?”
齊清諾沉默了一下淡然地說:“有些事真的要試過才知道,以前我經常勸年晴,覺得她有時候的猜疑飛醋完全是無理取鬧,是自卑可悲自貶身價…現在有點和她一樣了,就想用點褒義詞了。”
楊景行不嬉皮笑臉了,說:“對我有什么要求,要提。”
齊清諾看看楊景行,有些責怪:“明知道我說不出口。”
楊景行氣憤:“有沒有把我當男朋友?”
齊清諾笑:“你對我有什么要求?”
楊景行點頭:“你確實趨近完美,讓我有點遺憾。”
齊清諾象征性地笑,嚴肅地說:“人無完人,為了證明我不是完美的,我提個要求——以后我們都把喻昕婷當好朋友。”
楊景行哈哈笑:“更完美了…不過你這不算要求,難道我要求你變成美女?”
齊清諾的笑容簡直有點小女生:“我承認有點吃醋,雖然對我是全新的感覺,但是我很確定,就是吃醋!以前我也有覺得你對她太好,但是沒像現在這樣復雜…因為我戀愛了!”
楊景行仔細看著齊清諾,感嘆:“你真是力求完美啊。”
齊清諾試圖說得明白一些:“拒絕曖昧…不管以前有沒有。”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也點點頭,想了一下后笑:“是男朋友了吧?”
楊景行正經:“你上次說過,母親愛女兒,是因為付出得多…”
齊清諾有些吃驚,但是肯定地點頭。
楊景行繼續:“對喻昕婷,我是想多幫她,不過我不在乎什么付出,不需要也不想要回報…”
齊清諾等不及:“保護欲?成就感?”
楊景行沒什么羞愧地點頭:“都有吧,和我認識她的情形有關,我知道我這樣有不好的一面…”
齊清諾倒是大度寬慰起來:“沒什么,很正常,我理解。”
楊景行看著齊清諾說:“之前對她,正常評價的話,比好朋友更好一點,我也想到過愛護這個詞,朋友之間不需要吧?”
齊清諾笑:“溺愛肯定是不需要。”
楊景行瞪眼:“沒到那個程度…不過我覺得從愛護到變成好朋友不是倒退,是進步,我愿意。”
齊清諾有點表揚的語氣:“楊老師還是楊老師,只是心態變了。”
楊景行說明:“雖然說進步,但是以前也沒多不堪。”
齊清諾笑,不甜蜜也不苦澀。
楊景行說:“是男朋友了吧?”
齊清諾美麗的眼睛連人轉過來:“停車。”
正好還沒開出小區,男女朋友狂吻了幾分鐘,似乎身份的更深層次確認能刺激情緒。
用唇舌釋放了一些之后,兩人喘氣互相看著,不過齊清諾話語溫柔:“戀愛了。”
楊景行想起來:“要不要告訴我媽,我又戀愛了。”
齊清諾笑:“開車。”幾米外的觀眾怎么就那么全神貫注!
沒開出一百米,楊景行說:“我決定了。”
齊清諾看了一會,給面子:“什么?”
楊景行很肅穆:“以后我和你一樣,都把年晴當好朋友。”
齊清諾笑:“現在還掩飾?”
楊景行停車,齊清諾沒反對。
這去輝煌酒吧的一路上,齊清諾再沒提什么要求,可楊景行都快把三零六的全體成員當好朋友了,讓齊清諾下車的時候不得不檢查嘴唇。
下車后第一時間手牽手,齊清諾才想起來檢查楊景行的褲子,還這時候懷疑起來:“男人沖動的時候,什么都會答應。”
楊景行幽怨:“之前沒有。”
齊清諾輕悠悠但是大方地決定:“明天去你那。”
楊景行建議:“不去酒吧了,回家睡覺。”
齊清諾把腦袋朝楊景行肩頭靠了一下,伸并直的右手掌到男朋友面前:“給你這個。”
楊景行很慷慨:“我拿從頭到腳換。”
齊清諾停腳步,仔細看楊景行,看出來了:“激動了?”
楊景行警告:“再說就不能進門了。”
齊清諾也怕:“算了,明天到我家吃飯吧。”
周五晚上的十一點,輝煌依然高朋滿座,而且對齊清諾和楊景行的歡迎也越來越明顯,除了朋友般的招呼,甚至還有掌聲致敬,讓他們倆都不得不裝模作樣回應一下。
鼓掌的那一桌是曾經要楊景行伴奏的老主顧夫婦,不過更熱烈的是和他們一起的兩個白人,一男一女,稍顯年輕,女的微胖,男的干瘦。
雖然是齊達維開的,但是洗滌輝煌酒吧在浦海不算有名,平時沒見多少老外光顧,這種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更少。
區區一百多平米的營業面積,完全不前衛的裝修布局,別說必不可讓人發泄放松的舞池了,輝煌甚至沒有dj沒有電子音樂。酒吧也沒啥吸引人的特色,沒搞過什么主題活動,甚至沒請不同的樂隊歌手換口味造氣氛…也可能這就是輝煌的特色——落伍!
齊達維也是有自知之明,所以都不賣門票。好在來這的客人都會點上幾杯,偶有大款還會來上兩瓶皇家禮炮,酒吧也還經營得下去。
孫橋猜測輝煌每個月能賺十萬以上,但是齊清諾告訴楊景行的肯定更真實,營業額月平均也就二十萬上下,好點的時候凈利潤只有四五萬塊錢。
如果每天都有今晚這樣的熱鬧,輝煌的營業額估計會翻倍。楊景行和齊清諾甚至只能擠在吧臺的角落邊跟正忙著的齊達維打招呼,同時欣賞冉姐和成路玩輕搖滾。冉姐的鋼琴搭檔今天也來了,正在工作位置上,和楊景行互相致意了。
楊景行和齊清諾的出現好像還刺激了消費,服務員忙了起來,調酒師只有空對楊景行點點頭。
艾珍刻意路過齊清諾身邊,腳步不停地笑:“都等你們呢,早說了要來!”
齊清諾邀楊景行:“去洗把臉。”
洗了幾分鐘的臉出來,齊清諾直接朝空著的臺上走,楊景行跟著。看起來很有默契,其實是在后面商量好了。
冉姐鼓掌,很好的帶頭效果,雖然也有些跟風用力拍手的人看見楊景行和齊清諾還有點新鮮不認識的意思。
齊清諾拿住麥后倒是和所有人都熟悉的樣子:“這么多朋友,唱一個熱鬧的,《醉舞》。”
客人們讓還沒完全中斷的掌聲再次密集熱烈起來,琴手看見楊景行走向自己,也自覺地站起來讓開。
《醉舞》是甘凱呈三年前的作品,也算是他最后一首取得不小成功的作品。這首歌很前衛很有創新探索精神,編曲、旋律和唱法都是。這首歌沒有街頭巷尾,甚至好多人覺得怪異,但是點唱點播率很不錯,行內評價很高。安卓當初就是靠這首歌主打的專輯從偶像派晉級唱功派的,因為不好唱,也不是口水歌。
這首歌的編曲偏重電子,而且完全不走尋常路。楊景行要一臺鋼琴伴奏,技藝再高潮,也不會達到原版的那種氛圍和效果,估計要另辟蹊徑。
果然,鋼琴一開始就是重復的柱式和弦打節奏,稀松平常的手法,但是效果還不錯。短暫前奏后,齊清諾默契開唱,調子不高,但是力度不錯。
很快,這個女聲鋼琴版的《醉舞》和安卓的電子版就差不多是兩首歌了。安卓是在強烈的電子樂中唱出一種似有若為的頹靡感,而齊清諾是在急促的鋼琴伴奏里充滿了熱力和動感。
尤其是副歌部分,就算是齊清諾來說,也算是很放得開了,因為這時候她所要表現出來的不是情到深處的動容,而是更偏重娛樂精神的異類唱法,還加入了表情動作。
楊景行此時也有點手舞足蹈的樣子,臉上明顯興奮,他平時踩踏板沒這么積極的。
臺上兩人的樣子對冉姐她們來說都是新鮮,更別說客人們了,老主顧夫婦笑得有點目瞪口呆,齊達維雖然不吃驚,但是在嘲笑的感覺…只有琴手全神貫注看著楊景行的手指。
一曲完了,算不上精彩紛呈,也沒有淋漓盡致的體現出浦音高材生的才華,所以觀眾們甚至付飛蓉給的掌聲也是娛樂性質的,雖然也很熱烈,但是臉上沒那種發自肺腑的感覺,都是嬉笑。
雖然都很喜歡的樣子,可還是有人提出來:“唱你們自己的!”
擁護的人不少,齊清諾叫楊景行:“你先來?”
楊景行謙讓:“女士優先。”
熟悉的客人打抱不平:“四零二先來!”另一個補充:“謝謝!”
于是,楊景行先彈唱了《謝謝》,齊清諾跟著上《親愛的朋友》呼應。楊景行再來一首《一張照片》,齊清諾就唱了《我想知道》。
掌聲似乎一次比一次熱烈,當齊清諾唱完《我想知道》后歉意說今天就唱到這里的時候,又有豪客拿出了一沓錢來,估計十張百元大鈔是有的,捏住了一角在手里抖動著準備上去打賞。
齊清諾沒來得及開口,豪客就被懂行的客人勸住了。
豪客還不信,問:“真不收?”
齊清諾點頭:“不收,但是謝謝您。”
豪客看看楊景行,似乎不太情愿:“你呢?”
楊景行惋惜:“我也不敢。”
時間不早了,兩人在越來越多的挽留聲中離開。老主顧主動介紹會說中文的白人朋友,齊清諾和楊景行雖然禮貌,但也沒多留兩分鐘。
才出大門,兩人互相看著,齊清諾再次確認:“真的戀愛了?”
楊景行點頭:“嗯。”
等不及上車去了,就地開啃。
齊清諾提議陪楊景行宵夜什么的,楊景行不肯了,說要早點到明天。
齊清諾認真了:“你別接我了,我早點過去。”
楊景行又裝:“真去啊?”
齊清諾斜眼:“你怕?”
楊景行笑:“我是怕你沒準備好。”
齊清諾莫名其妙笑了一會,說:“你別亂來,用我準備好的就行了。”
楊景行躍躍欲試:“我要準備什么?”
齊清諾看了一會男朋友的眼睛,公事公辦地說:“準備享受。”
下車前,楊景行又享受了一會齊清諾的唇舌,直到詹華雨打電話來告訴女兒已經十二點了。
星期六早上,楊景行在小區跑步完后回屋也才七點,手機上有劉苗的兩個未接電話,他就打過去。
劉苗怒火攻心的語氣:“你死了?”
楊景行說:“下樓去了,沒帶電話,才回來。”
劉苗又問:“這么早,干什么去了?”
楊景行解釋了一下,問:“什么事?”
劉苗更沒好氣:“什么事!你說什么事,我們去填志愿了!”
楊景行笑:“填志愿也起這么早…”
劉苗叫:“六點就醒了。”
楊景行高興:“填好了就等通知書吧,還有兩個月,盡情玩。”
劉苗語塞了一會,很想不通地問:“等哪的通知?玩什么?”
楊景行問:“你選的哪所學校?”
劉苗斥責:“你管我!”
楊景行說:“不管,就打聽打聽。”
劉苗沉默。
楊景行呼喚:“喂…說話…聽得到嗎?”
劉苗正經了說:“我和雪雪一起去平京。”
楊景行高興:“好,本來是十幾年不分離的好朋友,大學讀完就是二十幾年不分離了。”
劉苗又沉默。
楊景行說:“拿到通知書了要慶祝。”
劉苗嚴肅:“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想我們去浦海?”
楊景行說:“說過了,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劉苗又撒潑了:“我覺得就是這個問題。”
楊景行說:“那是你想錯了。”
劉苗說:“你只要說你想不想。”
楊景行還在啰嗦:“這要看從什么角度想…”
劉苗提示:“就從我們這么多年想!”
楊景行說:“我當然想,但是更要從你們以后的更多年想,要以學業為重,對你對雪雪,平京都比浦海好。”
劉苗說:“不說了,就這樣。”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