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節跟李上金此時還停留在梁山庭院里,所以比起回到長安的幾人,他們兩人跟義陽、高安,是最先接到圣旨的。
一臉不明所以的上官婉兒,根據花孟帶來的口諭,把李弘的圣旨整理潤色后,第一時間就把圣旨交給了花孟去下旨。
于是,讓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的情景,便出現在了梁山庭院義陽與高安所住的小院門口,大唐皇帝坐在一張藤椅上,拿著上官婉兒帶來的指甲刀,正聚精會神的修著指甲。
花孟手拿圣旨,站在李弘的一旁,隨著花孟尖亮的一句:“圣旨到,義陽公主、高安公主接旨。”
而后義陽與高安兩個倒霉蛋,不情不愿的打開門,咬牙切齒的恨不的把坐在藤椅上的李弘生吞活剝了,但看著悠閑認真,修著自己指甲的皇帝,她們二人就是再膽大,也不敢在圣旨面前胡作非為。
于是只好老老實實,苦著一張臉,在沒人知道她們兩人心理活動的情況下,在花孟念完圣旨后,才起身再次對圣旨行禮,而后拿到了手里。
“念完了?”某人待兩女接旨后,把手里的指甲刀遞給了旁邊一臉茫然的上官婉兒。
到現在為止,上官婉兒都沒有搞清楚,李弘為何要大費周章的下圣旨來坑錢。
“回陛下,念完了。”花孟連忙躬身道。
“好,去下一家宣旨,把椅子搬上。”李弘瀟灑的雙手背后,看也不看門口那雙眼冒火星子的義陽與高安,轉身帶著上官婉兒就走。
“土匪!強盜!我…氣死我了!為了錢,他竟然真敢如此胡鬧,下圣旨坑錢!這還是一個皇帝該干的事情嗎!!!”義陽頹然的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望著那三人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我倒是無所謂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坑了,只是這一次,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卑鄙到以下圣旨的方式,阻止我們的抗議。現在,恐怕李素節跟李上金的臉都要綠了吧?”高安看著背著藤椅的花孟,跟在大唐皇帝跟皇妃的身后默默走著,這明顯是去下一家下圣旨去了。
于是,李素節跟李上金所住的小庭院門口,正坐在門口喝茶聊天的二人,眼睜睜的看著花孟背著一個藤椅走了過來,身后跟著李弘與上官婉兒。
李素節剛要打招呼,就看見花孟放下藤椅擺放好后,從懷里掏出了一道圣旨。
“二位早啊。”李弘笑容滿面的說道。
但不知道為何,李素節跟李上金看著李弘那笑容,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官婉兒無語,好幾次都不想陪著李弘胡鬧了,想要回自己的庭院去,但都被李弘拉住了,于是只好在李弘坐下后,有些同情的看著還被蒙在鼓里的李素節跟李上金。
“念吧。”葉青舒服的在藤椅上坐下,而后對旁邊手拿圣旨的花孟說道。
“澤王李上金、許王李素節接旨。”花孟神色莊重,就如同平日里偶爾傳旨一樣,莊嚴肅穆的對著對面的李上金、李素節說道。
只是今日這宣旨,旁邊卻多了個陛下跟皇妃,讓花孟總感覺心里頭怪怪的,圣旨圣旨,怎么這一道圣旨會是如此…不講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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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的李上金跟李素節,呆呆的望著起身的李弘以及上官婉兒,當他們木納的接過圣旨時,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怕遭殃的不止是自己吧?
同樣身處庭院的義陽、高安二人還…好嗎?長安城的李令月、李賢、李哲、李旦,他們接到這道圣旨時,又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李賢拿到圣旨的瞬間,仿佛心頭被什么東西掐住了一樣,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單臂顫抖著打開圣旨,看到五十萬兩銀子的數額時,眼前瞬間出現了無數的小星星!
自己哪來這么多銀子?李弘到底要干什么?自己從安西回到洛陽不久,就一直在乾陵守孝三年,現在剛剛回到長安不久,哪里會有五十萬兩銀子來盡孝心?
“怎么了?”房慕青從外面走進來,看著臉色頹然,單手放在大腿上,緊緊抓著帶著一絲顫抖的圣旨,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么,那個…。”李賢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清了清嗓子后說道:“說不準咱們得賣宅子了。”
“為什么?”房慕青蹙眉問道。
這沛王府邸從乾陵回來后,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繕打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自己理想中的樣子,怎么就突然要賣宅子了。
“陛下的圣旨,老五下旨讓我們兄妹幾人,每人出五十萬兩銀子,修繕乾陵以及梁山庭院,以盡人子之孝心。”李賢苦笑了一聲,把手里的圣旨遞給了把手擦了好幾遍,才敢去接圣旨的房慕青,繼續說道:“咱們哪里有那么多錢啊,又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分管著大唐水路、陸路或者是其他行業。”
“那也不用賣宅子吧?”房慕青繼續蹙眉道,圣旨又還給了李賢。
“不賣宅子?那我們拿什么給老五?這可是圣旨啊,如果說老五口諭,那也好辦一些,但圣旨我們不能違抗的…。”
“皇嫂在嗎?”李賢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李哲的聲音,聽那語氣,好像有著比較著急的事情。
房慕青轉身,看著往正廳急匆匆走來的李哲,剛要答話,就看見李哲快跑兩步,門口的幾階臺階,一步兩階的就蹦了上來。
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似的,李哲對著李賢匆匆的點了點頭,而后就對著房慕青說道:“嫂子,您這次給還是不給?老五欺人太甚!訛錢訛上癮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次竟然下圣旨訛錢了開始!”
“你皇兄剛才說了,這是圣旨,違抗不得,得給。”房慕青看著李哲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住嘴角的笑意,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是圣旨啊,我知道違抗不得,他這次明擺著是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啊,所以就跑過來問問皇嫂,您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老五每次都格外照顧你。”李哲仿佛忘了還坐在主位上的單臂沛王,看著房慕青繼續說道。
房慕青笑了下,而后示意李哲先坐下,然后她自己在一臉疑問的李賢旁邊坐下,笑著道:“那時候我沒什么錢,老五自然是照顧我了,但如今,我又不差那些錢,再推脫,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可…難道你就這么認了?老五這種無恥的行徑…。”
“所以他不給我們說話 (本章未完,請翻頁)
的機會,快刀斬亂麻,直接下圣旨,讓我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話說回來,你不差這五十萬兩銀子吧?”房慕青想了下,側頭問道。
“不不不…你們兩人等會兒,你倆說話把我弄糊涂了。”李賢拉住房慕青的手臂,問道:“你剛才說…說如今你不差這些錢?你哪里來的五十萬兩銀子?”
李哲一愣,不等房慕青向李賢解釋,則是驚訝的指著李賢問道:“你…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嫂子很有錢吧?”
“你知道?”李賢更懵了,自己家有錢自己不知道,李哲知道,老五知道?是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從乾陵回來后,自己還納悶呢,房慕青哪里來的那么多錢修繕、打理沛王府,光看著一天天的花銷,也不少錢呢。
心頭的疑惑還沒有來得及問過房慕青,就被李弘安排了大食跟倭國談判的事宜,加上前兩天又去了趟乾陵,所以回來后,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房慕青。
如今聽到李哲竟然認為房慕青跟自己很有錢,這讓李賢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房慕青看著李賢那張茫然加詢問的神色,嘆口氣說道:“當初你還在安西的時候,白純就曾經找過我,給了我一些其他買賣,但都是在太乙城,平日里也不用我打理,每個月都會按時給我一筆錢,而這筆錢也都是放在皇家銀行里。”
李賢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但還是對著房慕青點了點頭,想必房慕青一直沒有告訴自己,是有其他原因吧。
當下也不計較,微笑了下說道:“既然府里還有錢,那就拿出如數的銀兩交給老五吧。”
“不是…。”李哲看了看李賢也同意了,立刻顯得有點兒著急道:“不是…你們真給啊,還有,嫂子你剛才說五十萬兩銀子?不是一百萬嗎?”李哲搶過李賢再次拿起的圣旨,翻看了一下臉就綠了:“為什么?為什么就我跟李旦,還有李令月是每人一百萬兩?!太欺負人了!”
李哲欲哭無淚,一不小心非但被坑了,而且還被坑的比別人還多。
“李旦跟你還有令月都是一百萬兩?”李賢強自鎮定的問道,不過他相信,依著李弘的性子,應該干的出來這種事情。
“怎么不是一百萬兩,如果是五十萬兩我就不會來找你們商議了。”李哲想哭,但沒有哭出來,倒是努力了半天,擠出個鼻涕泡來。
在房慕青跟前又怕失禮,于是想也不想的抓起李賢那只空空如也的衣袖,就往自己的鼻子上擦了擦,邊擦邊訴苦道:“我一開始先找的李旦,但李旦已經哭暈在了廁所,至于李令月,聽說正在皇宮跟皇后算賬,李眉又被李令月從皇宮劫持帶走了,說是拿老五的閨女發泄發泄!”
“我勸你跟老八,還是不要學李令月,李令月自從上次的事情后,跟老五一直較著勁兒,這一次拿銀子盡孝心,弄不好就是老五在報復李令月,我們幾個不過是池魚,被殃及了而已。”李賢思索了下,微笑著勸說道。
“圣旨難違啊,我也就是過來發發牢騷,算了,我還是回去準備銀子去。”李哲傷心到無力的起身,擺了擺手就往府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