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因為二十萬,弄的自己無處可去,因為他租賃的房子,性質就跟大車店差不多,只要跟他關系近的狐朋狗友,都知道那里。
怎么辦?
無奈之下,小林去了火車站,隨即在黃牛手里買了一張,最早到內蒙桑根達來鎮的車票。他去那里,是要找一個民工朋友,但由于通往此地的列車很少,每天只有一趟,所以,臥鋪只有第二天的。
買完車票,心大而且人事兒不懂的小林,找了個黑旅店進去,似乎忘了慘死在廁所里女朋友,而是第一時間打開了裝錢的皮箱。
小林看著皮箱,似乎想起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沒想起來,只愣了一秒,隨后抓起來一摞鈔票。
就在拿錢的那一刻,他的表情變化極為豐富。剛開始是滿足,還略帶一些喜悅,但緊隨其后的是驚愕,呆滯,最后是憤怒!!
“啪!”
宛若抽風的小林,猛然將一捆鈔票摔在桌子上,隨后瘋狂的翻動箱子里剩余的“人民幣”,但最后發現,一捆捆的鈔票上面,只有一張是真的,其余的全是仿真的冥幣!!
媳婦死了,自己無處可去,換來的就是他媽是十九萬八千的冥幣,和正好兩千元整的現金!
“張明礬,劉浪!!我操.你.倆.血.媽!刀劈你奶奶,斧剁你仨爺爺!”
一聲怒吼在旅店內回蕩,但沒過多久就陷入平靜,因為神經受了刺激的小林,摟著一大堆冥幣睡著了。
次日晚上七點多,距離火車開動還有四個小時。
小林離開旅店,出門吃了口油潑面,隨即打車就要奔往火車站。他對法律的認識,就跟一個沒長成的孩子一樣幼稚,他根本沒考慮到,自己已經沾上了命案,去火車站可能是自投羅網。
“嘀鈴鈴!”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小林看了一眼號碼,隨后抿了抿嘴唇,猶豫了半天,才緩緩接了起來。
“大孫子,在哪兒?”電話里一個蒼老的女性聲音響起。
“奶啊?我在外面的呢,咋了?”
小林喘息一聲,似乎很累的接起了電話問道。
“不干啥,我這兩天吶,做夢老夢到你這段時間我老咳嗽.....你三姑前天帶我去城里看病,回來以后我問她,我是不是要死了她說沒啥事兒,我都嘔血了,她還騙我呢.我都看見了,她都給棺材拉她家門口,用苫布蓋上了.....!”
一間破敗的土房里,燈光昏黃,一個起碼年過八十的老人,扶著一張全是灰塵的桌子,卻拿著一部嶄新的電話,滔滔不絕的說著。
“哎呀,你說的這都是啥啊?!你別瞎尋思了,沒病也讓你想出病來了!我還有事兒呢,你別墨跡我!!”
小林不厭其煩的回道。
“恩,恩,我不墨跡你,晚上吃飯了么?!”
“吃了,吃了!”
“大孫子啊,奶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你不回來看看我啊?!”
“我一天天全是事兒,我哪有時間啊!!過年的吧,你別沒事兒找事兒了!我掛了!”
小林皺眉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大孫子啊!”
老人站在電話前,還在一聲聲的喊著。
出租車里。
“小伙子,你奶多大歲數了?”司機忍不住問了一句。
“跟你有關系么?”小林斜眼回道。
“是沒啥關系,她也不是我奶!!但我想說的是,人吶,可以一輩子都當白眼狼,但老人走的那天,你起碼得裝一回孝子吧!?”出租車司機說完這句話,隨后就不再吱聲了。
小林聽到這話,沉默了起碼十分鐘,隨后咬牙撥通了三姑的電話。
“老太太,咋的了?”小林直接問道。
“老太太得肺.癌了,大夫說最多還有倆月活頭!!你個狼崽子,再也叫不著她老太太了!”
三姑暴跳如雷的罵了一句,隨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噗咚!”
小林拿著手機,咣當一聲撞在了后背靠椅上,隨后眼神呆愣,一聲不吭。
“去哪兒啊?”司機又問了一句。
“回去...新生村!”
小林依舊呆愣的回了一句。
新生村,雜草叢生的墳塋地旁邊,一臺破舊的三菱停在緩坡下面,一動不動。
車里。
大盆腳丫子搭在中控臺上呼呼大睡,而副駕駛的胡科看了半個小時電子書,隨后極目遠眺五分鐘左右,然后低頭繼續擺弄手機。
兩個人幾乎零交流,都很沉默。
另一側的村口處,一臺滿是灰塵的本田CRV停在莊稼地旁邊,宛若狩獵的猛虎在臥。
車里三個人,同樣沉默,同樣各自干著各自的事兒。
領頭的一人,身材精弱,身高大概也就剛剛過了一米七。他叫鐘萬里,老費磨了很久才請來的人。
“旁邊好像還有一撥人!”
后座的一個壯碩青年,張口說了一句。
“任務是把人帶走,他惹我,我惹不他!”鐘萬里輕聲回了一句。
說完這句,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新生村,是讓鄉政府區政府都很頭疼的老年村。
因為這里的青壯年留存率很小,但凡有點小能力的青年,到了城里,別管是刷盤子,還是刷碗,只要是去了,就沒有再回來的。
所以,目前在這里居住的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再不就是十來歲以下的孩子。
每當夜幕降臨,這個村子,就很安靜,七八點鐘的時候,幾乎只有零星的幾家,窗戶上還有電視的光亮。
一臺出租車,緩緩駛進村子,隨后在村東頭的邊緣處的三間小土房門口停下。司機扭頭一瞅,土房門口連大門都沒有,全是夯土堆的半米高圍墻,地上雜草叢生,院子內一片漆黑。
“你天天這么忙,就給家忙成這樣啊?”司機回頭,笑著問了一句小林。
“我不總回來!”小林臉色通紅咬牙說道。
“呵呵!”司機一笑,接過錢,隨即開車就走了。
“NO.1,人來了!”
三間土房周圍,不明的位置里,一個青年拿著耳麥說道。
鐘萬里回了一句,隨后沖著后面的倆人說道:“步行過去!”
另外一頭。
“人來了!”
童匪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在胡科的耳麥里。
“走,大盆,步行過去!”
胡科起身,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