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仿佛整個大廈都在搖晃,硝煙的味道瞬間彌漫進來。
那老人大吃一驚,緊盯著高君看。
高君微笑道:“你故意和我說起你的冤屈,是想拖延時間呼叫你的手下過來吧,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了,我在素有通道都設置了機關,以你手下那群烏合之眾根本發現不了,來多少都是送死。”
高君說的沒錯,剛才的爆炸就來自于樓梯間,他在樓道口用魚線做了陷阱,一頭綁著,觸發就會爆炸。
正常人的陰謀被揭穿,會下意識產生絕望感,但這個老人卻沒有,反而越發激動的吼道:“我管他們死不死,我只是不想死,哪怕茍延殘喘的活著我也要堅持,堅持到最后看看他們那些混蛋最后的下場。”
他的反應出乎了高君的預料,難道他真的只是背鍋俠嗎?那未免也太慘了,他當年好歹也是一市之長啊,在古時候可是從四品大員啊,一個地方行政區的最高長官,執掌生殺大權的人物,是誰能讓他出來背鍋,而且還幾乎虐成了人彘。
高君耐下心來,突然想聽聽他的故事,沒準他還有夢想的,也許能讓他加入自己的團隊。
高君不著急是因為布置了陷阱,來的人越多死的越多,既然殺戮已經開端,那就要盡可能的將敵人全殲。
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說了起來,沒三句話就會懇求高君不要殺他,他要留著命,看那些害他的人的下場。
按照他的說法,他根本就沒有掌握任何人的把柄,反而是單純被逼出來背鍋的,之所以出來之后帶著胡漢三等人一起販毒,完全是因為何書記對他的照顧,若不是有這個書記,他當年早就死在監獄里了。
出來之后也是何書記給他錢,給他治病,給他配備這些器械維持生活,還幫他組建了一個團伙進行販毒活動。
如果他說的都是事實,在結合何書記已經投遞叛國的事實,那他絕不只是做個順水人情找個信得過的人幫自己販毒而已,就算要找,也不會找這么個廢人。
何書記一定還是看中了他原來的身份,和隱藏的價值,他手里一定有關于‘他們'的一些把柄甚至是罪證。
何書記是想要徹底把他拉下水,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套出他保命的‘秘密',進而去威逼策反‘他們'。
所以高君也沒有耐心聽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
曾經本省的封疆大吏,巡撫大人,總督大人等,也只有他們才能隨意拉出來一個知府出來當背鍋俠。
而如今,這些人早已到了京城,官位顯赫,甚至有人到了最高核心圈子里。
若是幾年前聽到這種事兒高君一定會震驚,但自從打虎拍蠅以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虎都開始相繼落馬,所以聽到這種事兒也就不覺得震驚了。
只不過他說來說去都是在賣可憐,求活命,而高君想知道的是他手里的把柄。
如果他真的沒有任何‘保命符'的話,人家也不會設計車禍將他撞成殘廢,也不會下毒毀他的聲帶了,若是沒有何書記千方百計的保護,他恐怕早就死了一萬多回了。
不可否認他是從千難萬險中活下來的,也正是因為遭受了酷刑的折磨,仍然沒有利用手里的證據攀咬任何人,所以才保住了性命。
能理解他的做法,因為對方現在身居高位,能量比之前大了不止千百倍,而他掌握的證據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就會被人家清理掉。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保住命來等待時機,也許在等待朝廷的巡視組,也許在等待某個大人物下基層他好攔轎喊冤等等,總之對方勢力如日中天,他絕不會輕易拿出罪證來的,那樣做非但無效,反而會加速自己的死亡。
別說是那些大老虎,現在在網上舉報個村長,都可能分分鐘被刪帖,甚至會被查水表,更何況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了。
而且暫時還有何書記庇護,還為他組建了一個癮君子敢死隊,他只要靜等時機,時機一到,讓這些癮君子一起發動,鬧出個驚天動地的群體,事件,到時候再拿出鐵證,也許就能搬倒害他的人了。
只可惜何書記注定不會讓他這么做,何書記還等著掏出他手中的把柄,拿去要挾那些身在高位的老虎,迫使他們投遞叛國呢。
所以這些人里,沒有好人。
何書記突然落馬,又突然有人殺氣騰騰找上門,讓他瞬間以為自己失去了保護傘,死期到了,所以才會苦苦哀求,裝可憐的懇求高君。
所以高君懶得和他廢話了,重新將槍舉起來,道:“行了,你的悲慘故事我聽夠了,對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順便說一句,我朝在加快法制建設,以后一切都要依法辦事。
而法律恰恰最重證據,只有人證物證齊全,往往一個案件才能成立。
所以,如果你死了,即便你掌握的證據還是會公布于眾,但只有物證沒有人證,可以分分鐘被說成是偽造的。
相反,如果沒有物證,只有你的悲慘遭遇,那也只是一面之詞,仍然無法成立。
你要想活還想報仇,那就要人證物證俱全,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我給你五秒鐘考慮,五秒鐘之后我就會開槍,幫你結束這茍延殘喘的人生。”
通常別人都是數三聲,高君卻給了五秒鐘,足以說明高君的誠意。
不過沒等到五秒,一秒鐘都沒到,對方就急切的說:“就算你不殺我,你又能否保護我呢?”
“我不能,但是有人能。”高君也干脆的說。
“誰?”對方問道。
高君神色的說:“組織!”
老人猶豫了,是因為他從開始就沒想過這條路,因為他的那些仇人都是組織上的人,甚至是組織的領導者。
所以他選擇了何書記,一個無私幫助他的人,想要利用何書記對他的幫助和販毒的不凡勾當,蟄伏下來,尋覓時機,在恰當合適的時機給予仇人致命一擊。
只可惜他沒想到,何書記是叛徒,甚至說是敵國的間諜,本身就在壓制他報仇,只是想慢慢融化他,獲取他手中的資料,幸好他也足夠謹慎和隱忍,始終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否則何書記早就干掉他了。
其實當年早在他進監獄的時候就拿出證據,或者出獄后立刻向相關部門反應情況,可能都比現在的情況要好,當然也可能墳頭草一米高了。
不過現在由不得他了,本市安全部門的警官們已經趕來了。
高君沒想到這次殺戮之旅,本想給秦海市的糾葛做個了斷,卻還引出了這天大的秘密。
老人頹廢的癱在了輪椅中,眼神閃爍不定,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有多么的糾結,只可惜,他已經沒有了選擇權,唯一他信任的人何書記也已經自身難保了,他唯一的機會就是相信組織,相信法律。
自從高君看見他,就打消了殺他的念頭,也沒有打算和國安的同事們見面,因為他還要黑吃黑,要拿走這里準備好的八百萬現金,滿滿兩個大蛇皮袋。
有人說,一沓鈔票一萬塊,就是一斤重,一百萬就是一百斤。
其實這是不準確的,是沒有經過調查取證的信口之言,而有一個人就曾經測量過,其實一張百元大鈔,只有1066.9毫克,也就是一克多一點,所以,八百萬的現金,也就相當于八十公斤而已。
至于對鈔票如此較真的人,自然是愛財如命的童玲了,因為之前有人對她說過,給你五百萬現金你也扛不住。
所以較真的她發現,可能真扛不住。
她扛不住,高君沒問題啊,百十公斤,一百六十斤而已,一手拎一個,沉甸甸的,心里也踏實。
雖然天色仍然黑漆漆的,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凌晨五點多了,一些早點鋪已經開門做準備了。
高君拎著兩大袋子現金招搖過市,只是編織袋看起來很簡陋,倒像是要去趕火車外出務工似得,一包是行李,一包是衣物。
之前就是二青開車送他來的,此時也一直等在不遠處的路邊,瞪著大眼睛無比的亢奮,因為高君這一戰也關乎著他的生死。
看到高君出來,二青頓時有種起死回生的感覺。
“別急,先來個擺拍。”高君將兩個錢袋子扔在后座,打開拉鏈,里面滿滿騰騰的的鈔票能讓絕大多數人為此而舍生忘死。
把二青拉過來,坐在兩袋鈔票之間,只拍照片現在不足以取信別人,所以拍了一段十幾秒的小視頻,其中還有二青一把一把抓起鈔票的畫面。
“把這段視頻發送給外國毒販,告訴他們你需要大量的新貨,現金交易,然后通知張嬌她們做好抓捕準備,我相信能夠將對方一網成擒,這次之后你也就徹底洗白了。”高君說道。
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既能給二青博個好前程,又能讓張嬌狠狠立一次大功,也算安撫了張嬌為自己擔心一場。
不過拍完照片之后,高君直接拎走了一袋子錢,因為他還有個小財迷等著安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