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做一回垂死掙扎,又撥通了電話。
這回嘟一聲的長音,讓任子滔挑了下眉。
“你好。”
任子滔嘆氣,好嘛,怕什么來什么。
“你拿的是我的電話吧。”
“對,你是子滔哥嗎?”
“你看我短消息了。”
任子滔只這一句話就反應過來了,而且能發短消息還叫子滔哥的,一準是男男。
那么,他和男男你來我往的短消息,讓曾甜看了個遍?真是,emmmmm。
曾甜趕緊解釋,一如她以往的性格,無論是窘迫還是理虧,也會嘎嘣溜脆說話:“我只是想聯系上你,把手機還給你,我并沒有看多少,你的手機就沒電了,我這剛買完的充電器,是準備要翻你電話號碼本,聯系上你的朋友,再把電話還給你。”
“地址。”
“北祥路56號。”
劉柳扯著任子滔的胳膊,他擰著眉頭問:“哥們,你至于嘛,取個電話還躲開,非讓我去,我又沒見過。再說剛剛,我一直就想說,你對人家那女孩子是不是太狠了?那丫頭當場哭了,江男知道你這么忠誠嗎?”
任子滔想了想,打算費幾句話,他瞟了眼劉柳:“六子,我這是為了以后別添不必要的麻煩。”
“少來,人家還能硬貼你啊。”
“那可不好說,我這么優秀,對吧?
這有一類女孩子你是不懂的,就看誘惑大不大,誘惑大真往上沖。
打比方,咱剛才遇到那女孩,我明明對她沒意思,她要是總去班級找我,或者去食堂,拿著飯挨我旁邊一坐,再或者就說飯卡丟了,憑著跟我說過幾句話的交情,來上一句可憐巴巴的:你能請我吃飯嗎?
我問你,你要是我,會怎么回。”
劉柳一擺手大大咧咧道:“吃口飯能有幾個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同學,人家可是女孩子張回嘴,女孩子都臉皮兒薄。”
“嗯,麻煩就是從溫和有禮,不懂拒絕,一步步開始的,她要真只是讓幫一次忙,請吃一頓飯,湊你跟前一次,那還好說,單純些沒問題,就怕跟白蛇妖精和許仙似的,借把雨傘得一借一還,幾借幾還,你…”
說到這,任子滔一頓:“不,是我們,十九二十才離開高中,她們熱情似火,我們沒見識過想著急享受,稀里糊涂的就上船,我這不是對江男忠誠,是從今往后要對自己忠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離我遠點兒,免得以后有得煩。”
劉柳翻了個大白眼,說這么多有什么用,你就一句:我怕江男,不就得了嘛。
“你想太多了,子滔,你不去編劇本真是白瞎了。”
唉,任子滔也一聲嘆息,心想:我這可都是經驗,劉經理啊,成人世界里,未來你也上過賊船,最后一邊吃了虧,被那么好的女朋友甩了個大巴掌,一邊喝多在人樓下喊:再給個機會,再給最后一次機會,我改。
你可知,真正的好女孩,她的真心是毫無保留的全心全意,被傷后,哪還有閑心再給你機會了。
你就不聽我這個老人言吧。
曾甜站在路邊,她已經看到一百米遠開外的任子滔了,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忽然有點兒委屈,這男孩子昨晚看見她就一副像看見鬼似的,現在取個電話,還搞的這么麻煩,她身上有流感?
板著臉,曾甜將手機和二百塊錢遞給劉柳:“這錢,是他昨晚見義勇為的醫藥費,替我謝謝。”
說完,曾甜轉身就走了,在轉身前,又最后看了眼黑色戴著棒球帽的男孩背影。
劉柳看著手中的錢,這錢可不是兩張一百,而是還有五十的。
他想說,子滔不能要,但是…
任子滔收了,他在路過蹲在馬路牙子邊的中年漢子時,斜睨了眼漢子手中舉著的牌子,那上面寫著“瓦工、刮大白”。
“給。”
中年男人和劉柳一起懵了。
“天冷了,買點兒熱乎飯。”說完,任子滔笑了,他覺得此時好像透過中年男人看到了,當年他爸就這樣舉著牌子干零活養家,養剛剛出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