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不管兜多少圈轉多少彎,好像怎么也逃不開是非因果的循環!
盧悅清楚地明白,所有一切,都在獨枯看到鬼面幡的那一刻,再不受她控制。樂文小說或者說,在她立意要毀了那東西的時候起,她就要承受天道的反噬。
那些高高在上的魔主們,原本離她有多遠啊!
哪怕知道,那些個大能們,先是因為功德,后是因為暗核,對她起了必殺之心,她也只以為他們就是動動嘴,讓下面的人動手。
可是現在…
吳露露跟她說,有個能破法則之力的人,就在不遠的地方窺視著這里。
盧悅不止心中發涼,身上也是一陣緊似一陣的發寒。
她愛惜自己的命,走到如今,每一步她都是付出了所有的努力。
魔門化神她不怕,她還有余力拼一把,可是魔王呢?
她還能拼嗎?
拼得過嗎?
堂堂化神修士,從上古至今,有幾個去自爆的?
先是白英成,明明占據優勢的時候,那樣朝師兄楚家奇自爆了。
后面…
那一個又一個的轟響,盧悅頭一次覺得,除非她接下來就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否則定然活不長。
畢竟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她能逃了一次,能逃得下一次,下下一次嗎?
就算能逃,今日思源師伯的事,也會重演吧?
那個不惜反出逍遙,反出道門,只想保下親生子一條性命的師伯,在那種時候,舍下那般愛顧的親子,選擇與敵協亡的時候,心里是痛的吧?
盧悅無法否認,思源是受了她的拖累!
她是殘劍峰弟子,二師兄是殘劍峰弟子,飛淵也是殘劍峰弟子,殘劍峰四個人在這里的就有三個,熟知逍遙一切的思源師伯,不敢讓他們這樣隕落在外,所以才重拾了他做為逍遙長老為護弟子的使命吧?
盧悅在心下滴血。
這一次是這位師伯,下一次是哪位?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親近之人,因為她…
盧悅走出那個小房間,看到蘇淡水幾個,還有…那有那位,這么點時間都不放過,還要打坐的親姐時,心痛得差點站不住,要蹲下來。
谷令則倏然睜眼。
她看到妹妹迅速回她的一個微笑。
那樣蒼白的面色,還回她這樣一個笑…
谷令則努力把嘴角上翹,朝她招招手,“被吳道友罵了?”
哪怕知道吳露露不可能罵她,這一刻,她也只能幫著妹妹,把所有不好,轉移到她身上。
“她就是嘴巴不好,我們都被她虐成習慣了。”
吳露露:“…”
“哪有?”盧悅緩過一口氣,朝吳露露討好一笑,“露露姐就是教我些東西。”
吳露露心下一頓間,到底可憐她們姐妹可能又要分開很多很多年,沒去摻和她們的相處。
看到那位大陣師,只瞪她們一眼,就接著放出她的水晶球,谷令則和盧悅,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對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東西,拿著吧!”
雖然不知道妹妹因何不對,可她這般掩飾,谷令則也沒辦法,只希望從其他地方,分散某些注意。
盧悅接過姐姐給她的儲物袋,心下高興的同時,又伴著無盡的苦澀。
她絕不能讓身邊的親近之人,因為她,再受到傷害了。
她把帶著姐姐體溫的儲物袋,又重新塞到懷里捂著,“這些年,你和夕兒,還時常印證道法嗎?”
“嗯!”
“我在一個古修洞府里,看到一幅圖!”
盧悅不能把天子山下的溶漿世界說出來,可是卻希望,親姐和朋友能在常常的印證里,找到最快最好的捷徑。她的聲音沒有掩飾,也不在意周圍有多少人聽,反正此時,能出現在這個小院里的,都是道門修士,有本事領悟多少,她都是高興的。
“那幅圖是變幻著的,一片白茫茫的冰中世界里,生有極陽之火。然后再看的時候,那個世界又變成了火的世界,火的世界里,亦生了極冰。它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洛夕兒不由自主地往前靠靠。
“我在那里,好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盧悅斟酌著詞句,“聽說宇宙萬物,都是互補的,所謂物極必衰,衰極必盛。極陰生極陽,極陽生極陰,我覺得,它們可能是對立,又是統一的,只要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互相轉換!”
是…這樣嗎?
洛夕兒和谷令則彼此印證這么多年,早就隱隱感覺到什么,現在,又被她把窗戶紙捅了一小層,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閃過一道精光。
“轟隆!”
地面突然晃動了一下,盧悅顧不得再跟她們說其他的,忙把眼睛放到吳露露手中的水晶球上。
那里好像變成了水鏡一般,把所有圈在陣法內的建筑物,全都包含在里面了,唯一的不同是,建筑物是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人。
紅衣紅發紅須的老頭,拎著把大刀,與另一個青袍修士一起,一個動刀,一個動劍,兩人的所有力量,用在一處,看樣子是想破陣。
“…放心吧,他們破不了。”
吳露露安慰大家一聲,“萬象萬象,自然帶有轉移之陣。”
盧悅看著那兩人再次瞬劈的一刀一劍,帶著萬鈞之力,呼嘯著劈向霧氣。
“破破破!”
劈紅眼的兩個人,發現不論他們出多少力,那個好像流動的霧氣,都沒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不管是刀氣還是劍氣,碰著霧氣,都如泥牛入海。
這可怎么辦?
“你們一起,這一處不行,我不相信,別的地方也不行。”紅老頭朝等著他們建功的一堆人咆哮,“十人一組,給我一寸一寸地試!”
他懷疑布陣之人,對他們兩個化神修士,采取了特殊的照顧。如果那樣,他們就是累死,只怕也破不了陣。
前輩有令,其他人敢不試嗎?
水晶球中的人群,果然分開,十人一組的有序前進。
“想法是好的。”吳露露聲音淡淡,“可惜…”
可惜外面的那位魔主,只怕是不會給多少時間。
萬象陣再厲害,在這么多人不停歇的打擊之下,也確實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可…
吳露露心里明白,外面那位急功近利的魔王大人,沒那個耐心。
若不然,白英成跟楚家奇的約斗,明明在最后,都占據了主動,怎么也不會自爆的才對。
雖然盧悅安慰她說,魔王不會現身修士之間的爭斗,典籍什么的,也確實沒記載過那些個大佬真身出手,可…她還是無法安心啊!
吳露露祈求上蒼,能多給那位魔主點耐心,讓他相信這些魔修,相信他們,哪天能截住盧悅。
時間拖得越長越好,最好拖到她進階化神,拖到他們中也有好些更進一步…
“兩個時辰,大概是極限!”
盧悅在旁說了一句,“兩個時辰后,把我弄的東西,全給他們嘗好!”
吳露露看了她一眼。
“誰欲殺我,我便殺誰!”盧悅的聲音很緩,卻帶著決不后退的堅定。
紅塵萬丈,對她來說,注定的路不走也得走。
那些魔王們不會放過她,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拉別人下水?把所有血腥重新背上,全她的魔星之名,也就是那個樣子。
她不能讓身邊的人,再因為她被外面的大佬死死盯上,出現任何損傷,若不然…若不然,她死了也不會心安。
此生她所做的任何事,都圍著心安二字走,不能臨了臨了,還帶著一堆的哀痛后悔!
“…好!”
吳露露半晌回答,“事成之后,我們回歸藏,你…”
“我陪師姐重回妖族。”飛淵在盧悅望他之前開口,“這是我們早前就說好的。”
又窺她心思?
盧悅也不知是瞪他好,還是…
“我們怎么要回歸藏?”楚家奇望向師妹,“這一次…”
“我們已經談好了,傳送陣一復,或者道門大能到來,我們就隨大家一起離開。”吳露露的話,不容違逆,“這一次,我們已經把要做的,都做得很好了,接下來…,不能讓那邊找到機會,才是最主要的。”
吳露露不能不承認,哪怕進階到了元嬰,于盧悅現在的處境來說,能幫的,都還只是杯水車薪。甚至一個不好,在此傷一人,或是隕一人,就是幫著魔門往她心頭插刀。
“露露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盧悅直視自己的師兄,“弦月雖好,可你有個致命弱點。”
楚家奇:“…”
靈力不夠,他都已經是元嬰中期了,怎么還是不行?
“二師兄,我也很厲害的。”
閃瞎人眼劍,在盧悅手中浮出,“不管是光之環,還是它,你得承認,都不弱于弦月吧?”
眼前猛然的大亮,還有神魂中亮起的一大片白光,讓所有關注她這把劍的人,都暈了暈。
待到大家甩出那份亮光的時候,閃瞎人眼劍,已經又回到普通三尺青鋒的樣子,好像剛剛的一切,只是大家的錯覺。
“除了陰人之外,它之利…,”盧悅輕撫劍身,“也在很多人的想象之外。”
人屠子師尊幫忙加煉的法寶,她現在已經知道如何的厲害了。
閃瞎人眼劍,以前只能陰人一次,可是現在,它能在平常和亮眼之間,相互轉換,戰事正緊的時候,哪怕對方有所防備,也會有些滯礙的。
戰場上任何一點疏忽,都是攸關性命的大事。
她的劍,于她正合用。
應該說,非常非常好。
冥厄魔主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又一次打起了干一票,馬上遠揚的念頭,他現在只恨被困陣中的蠢人們,這么長這么長時間,都沒破陣出來。
他在眼睛上一次又一次地加持靈力,可一次又一次,卻只看到自己這邊的人,歸藏分陣中的道門修士,除了最開始那個自己沖出來自爆的,其他人好像泥牛入海,根本找不著在哪。
時隔十數萬年,無力感再次降臨身上,真是好不適應啊!
早知道…
冥厄頭一次后悔,把原本執行了大半的計劃毀了,讓所有一切,朝著不逆轉的方向掉落。
“天不佑我呀!”
他恨恨地朝已經暗下來的天際嘆了一口氣,若不是當年的要命約定,他怎么也…
嚴陣以待的坊市修士,沒想到短短半天時間,對方不僅連隕化神魔修,帶著攻入歸藏防陣的那么多人,全進了人家的套子。
這種大反轉,雖然讓人欣喜,可更多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對那個跑過來跑過去,不時瞅準機會,想把同道求出來的唯一化神修士,感觀復雜得不得了。
連十八化神都隕了,又關了兩化神,還剩他一個,再蹦,又能如何?
萬一把里面的楚家奇和盧悅惹毛了,憑他們的本事,兩個打他一個,也不知會是什么樣?
一想到那個打架時,刺人眼睛的閃瞎人眼劍,好多人,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的心情了。
魔星盧悅,在被魔門修士四處追殺的時候,她也從沒閑著啊!
連那種讓人無語的法寶,都能弄出來,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追不上人的長白也歇了心,回主陣那邊休息他自己的。
事情弄到如今地步,他再不擔心自家這邊,會被人家一鍋端盡了。
反而…
他端著一杯清茶,也站在天井里,看只一個蹦跶的人。
現在輪到對方,害怕被他們一鍋端盡了吧?
他剛這樣想的時候,就見歸藏分陣那邊的霧氣一陣翻涌。
“快看,那是什么?”
一個修士驚駭指著頭頂。
“什么什么?”另一個修士不耐煩,他正盯著翻涌的霧陣那里呢,他害怕那里出現什么變故,叫魔門那邊的人破了陣法,那可就遭了。
片刻之間,無數的振翅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長白駭然抬頭,所有關注霧陣的修士,也都發現不對,咽著吐沫看那些或蝶或蜂,或不知名蟲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涌向霧陣。
“啊…啊啊…”
痛苦的慘嚎終于響起。
肉里親大家能忍一時,可這些蟲…
這些蟲出現得太不對,魔門眾人這些年,談得最多的就是魔星,她用七巧的招蜂引蝶蜜,把煉血老妖那么硬氣的一個人,生生的哀求求痛快的事,自然無人不知。
“舒服嗎?”
盧悅的聲音,帶著靈力,響偏全場,“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盧名悅,號魔星!”
“你給我出來,出來!”紅毛老頭須發皆張,大聲咆哮道,“有本事你出來,裝神弄鬼,盧悅也配叫道門修士?”
“那就當我是魔門的好了。”盧悅的聲音里帶了一絲漫不經心,“反正我的號里,有個魔字。既然你們喊我魔星,若我不做點什么,又怎么對得起這個號?”
紅毛老頭知道不好,原本豎著的毛發,好些都垂了下去。
“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盧悅帶著靈力的聲音,在那些慘叫聲中,清晰無比,“一條是,你們冥頑不靈,要在我親手殺之前,先享盡死前痛苦。”
好些慘叫,因上一停,大家都在等豐她的第二條路。
“一條是,你們自我解決。”盧悅聲音冷酷,“看在我還算道門修士的份上,給你們一條往生之路。”
好些人忍著身體的痛苦,開始抖著腦子,思她的第二條路了。
“選擇第一條的,我殺了人,也會滅其魂。”
“你…你就不怕老天降下九天刑雷?”外面的魔門化神咬牙切齒!
“九天刑雷?”盧悅的聲音里,帶了絲譏笑,“你們都不怕,我怕什么?十聲,十聲之后,所有沒自己尋死的,就什么都不用提了。
一、二、三…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