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有顧曳語不驚人死不休氣死個人,從沒有一個姑娘用一句話把她弄無語了。
你們兩個誰在上面,誰在下面?
顧曳忍了忍,終究記得自己現在是書童身份,一時只能露出單純撒比懵懂的表情。
,什么是?我聽不懂哩。
可崔涼沒法裝死啊,便是神色淺淡,眸色幽深,瞧著對面端莊坐著的麗人。
許是見慣了顧曳那樣秒天秒地的美色,再看這位姿色上乘的嫪家麗人也就覺得平常,但他觀人無數,也沒想過原本嬌俏羞澀的嫪家千金會在親戚走后翻臉露出如此畫面感脫俗的氣質來。
“嫪靈姑娘玩笑了,這位乃是我書童,年少單純,不通人事,還請別嚇她。”
嫪靈嘟嘴,“我沒看錯,我天生就有一種天賦,可以洞察到一個人的情緒跟眼神,有沒有情,你的一眼,我一眼就能看穿,你分明喜歡極了這個小書童,既是你書童,又是你喜歡的,你們當然可以干柴烈火日夜纏綿啊,那我問你們誰上誰下,這問題有毛病嗎?”
沒毛病,你特么說的都沒毛病。
顧曳覺得自己尷尬癌要犯了,又不得不逼出臉上羞惱跟紅霞,裝出天真羞澀的少年郎該有的——“你胡說!我才沒有,我跟公子是清白的....公子喜歡的分明是胸大腰細臀大好生養的大姐姐!”
還帶著哭音,委屈得不行。
崔涼:“.....”
怎么就攤上一個這么沒良心的混賬,想胸口碎大石怎么辦!
嫪靈聞言半信半疑,“不可能啊,我不會看錯人,不過你喜歡胸大腰細臀大好生養的?雖然我胸不大,可已經懷了一個,正好一步到位,你覺得怎么樣?”
顧曳努力維持臉上的表情,崔涼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也不變,好像已經木然了。
“我倒不介意,就怕你嘴里隨意,心里介意。”
他的目光清雅溫和,嫪靈反有種被看穿的尷尬感,挪了下屁股,說:“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懷里這球他爹是畜生,我才不介意....你愿意就行,我馬上跟我爹娘說我跟你走,然后孩兒跟你姓!不過你要是還喜歡這書童,我也不介意,房事上我可以讓步....讓她睡外面的小偏房,隨叫隨到就行。”
為什么明明坑的是崔涼,她卻覺得自己也被坑了。
她就站著,這槍中得真酸爽。
還好崔涼看破了這個人的外強中干,“今日這飯是可以吃的,孩子就不吃了,省得將來惹他親爹尋仇,嫪靈姑娘你自便吧。”
錘子哦,這病怏怏的家伙看起來不太好惹啊。
嫪靈:“奧,那好吧,我也得再思考思考...對了,你們到底誰在上面還是下面?”
崔涼:“看來飯也不用吃了。”
出了嫪家,顧曳一路保持了安靜乖巧的姿態,直到崔涼帶著她到了一清幽無人的涼亭里。
“這里無人,你可以笑了。”
然后顧曳就抱著柱子哈哈哈哈了,笑得十分放蕩。
崔涼一臉無奈。
笑完了后,顧曳喘了氣,平復了下心情,坐在涼亭里,“我說涼涼啊,你這相親是誰給你定的?你是往他茶里放一缸鹽巴了嗎?這什么仇什么怨啊。”
你叫我什么?涼涼?
崔涼覺得還是崔老板可能更好聽一些。
“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爺爺,兩人竭力促成此事,不過估計他們就算能料到第一家的高姿態,也料不到第二家會熱情到白送一孩子。”
崔涼坐在顧曳對面,倒是好氣度,依舊氣定神閑。
但他的氣度在三秒內就被顧曳炸個稀巴爛。
“我覺得相比于第一家要你送錢入贅還愛要不要的高姿態,第二家買一送一太劃算了,我要是你,我就接了。”
崔涼看她眉眼都是笑,顯得很歡樂,轉了下佛珠,“哦,你接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偏房好床榻。”
顧曳愣了下,挑眉:“那可不行,我不睡外面,我要睡里面。”
崔涼本在后悔剛剛那句話說得不合時宜,聽到顧曳這話后也愣了下。
“你睡外面,我跟你妻子一起睡。”
崔涼氣笑了,無奈得不行,不過兩人也提起了正事兒。
“可有眉目了?”崔涼問。
顧曳搖頭,在她看來,嫪家那些人里面雖有強者,但總覺得有點搭不上邊。
“嫪家的血脈天賦是心術天賦,列入那嫪靈對于人情緒上的把握,我要查的卻應該專注于血脈。”
崔涼眉梢動了動,“衍?”
顧曳笑了笑,“我疑心衍,這件事也得跟你說下,不然不太道義。”
“你是看穿了我不在意衍才會告訴我,若是我在意,你也就不會與我同行了。”
崔涼隨顧曳的路數也心知肚明,兩人出了涼亭,往街道上走去。
路上閑逛也是體驗上古的風俗。
“雖遠不是上古,但后者有心模仿,倒也能窺伺一二。”
顧曳在路上隨意看了些商品,旁邊崔涼也隨著她,乍一看就跟一個寵著書童的公子似的。
直到顧曳察覺到不對勁,她放下手里的玩意兒,轉頭看去,看到街道那頭有一個青年冷然而立。
崔涼雖是凡人,卻也敏感,他能感覺到有人看他,只是不想在意而已,既顧曳看去了,他便也轉頭。
那個青年很是高挺,背負一把古樸簡單的長刀,就那么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冷眼瞧著崔涼。
顧曳暗道,這不會是嫪靈的姘頭吧?就是孩兒他爹。
這是找上門來開殺了?
顧曳指尖動了動,洞察了對方的靈力波動。
乾坤上人啊,年紀也才三十多點,天才啊。
顧曳知道天昆吾的強大在于降力的普及,這里十之八九的人都會降術,雖然不至于說人人天才,但至少降族出身的子弟多數都算得上在外面的天才。
比如那嫪靈是乾坤,這青年是也是乾坤!
不過崔涼這身板,不用乾坤,也不用上人,就一卦的小嘍啰也能推倒啊。
青年緩緩踱步而來....
腫么辦,顧曳捉摸著自己這個小書童要大發神威了。
不過藝術來自于生活,狗血果然也來自于生活。
他走來的時候,旁邊大門敞開忽奔出了一個胸大腰細臀翹的美人兒,如蝴蝶一樣飛出,抱住了他的腰身,蹭了蹭,嬌滴滴喊:“哎呦我的陳爺,您可來了,我等您好久了...”
這位陳爺勾唇挑眉,邪肆一笑,勾著她的下巴摩挲,“我的美人兒,大爺我還有點事兒干,你且等著。”
然后就摟著美人兒過來了。
“你是崔涼?”很是邪氣傲慢,這人怕是有一米九多了,崔涼有一米八,跟對方一比愣是有了不小的高度差。
對方居高臨下。
崔涼很是淡然:“閣下是?”
“陳疆”他低下頭,朝著崔涼冷笑,“嫪靈的男人,她也是我女人,你這外地來的土鱉還是早早回去吧,要么就跟衍家的那個浪女成雙成對,可別動我的女人。”
顧曳耳力不錯,聽得分明。
奧,邪肆霸道總裁正確打開方式啊。
涼涼這是變成悲催男二號了嗎?
陳疆這個人好像很有名氣,他對上崔涼,那段話也毫無遮掩,落入很多人耳中。
顧曳想,這霸道總裁的姓氏不隸屬上古降族里面的上乘出身,要么出身天昆吾,要么就是腦子進水心眼賊大。
不過很快顧曳發現此人兩者兼備。
“陳疆,你這狗嘴里吐的不管是什么,也不該招惹上我們衍家!”
樓閣之上陽臺上站著的青年只穿著褲子,身上還帶著剛剛辦事兒后的氣味,渾身都有一種傲慢感。
衍家的咯。
陳疆嗤笑:“衍風是吧,被旁系壓久了,一翻身就立馬找女人壓一壓找自豪感了是嗎?不過就你姐姐那事兒,我不說,天昆吾的人也都知道!”
“混賬!”衍風直接從陽臺下跳下,一腿劈向陳疆的的腦袋,陳疆一手摟著美人兒,一手拔出身后的刀格擋。
哎呦,這一手酷炫咯,不過在顧曳這種段數的看來還是太浮夸了。
遠比不上沈青玥的底子扎實,真打起來,這兩個人都奈何不了沈青玥。
想當年她也是走華麗路線的,可也沒這么裝逼啊——她有一手摟著美男紙的腰,一手拔尺子格擋嗎?
而且這個陳疆還第N次邪肆一笑,“哎呦,你這一腿可真弱,是力氣都用在了女人身上了?”
侮辱,相當大的侮辱,衍風表情緊繃,腿壓下,另一手拔出腰上長劍。
都是靈器,而且都是中等靈器。
厲害了。
半空氣爆,街上潮流洶涌,顧曳裝到底,很是脆弱得隨風飛出,抱住了柱子,一副我很虛弱我好累的樣子。
崔涼:“.....”
他之前怎么會擔心這人在天昆吾暴露呢,這人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
衍風跟陳疆廝斗,那美女早已面如土色,恨不得扒掉腰上的大手逃生,然而她的陳爺拿她當裝逼道具啊,硬是要摟著她飛天遁地跟衍風斗得飛沙走石。
眼看著戰斗規格越來越高,一個人來了。
顧曳遠遠看到嫪靈飛梭而來,而且大喊:“陳疆,你個王八羔子!姓衍的,你滾開,讓我開!”
然后就加入了戰局,圍攻陳疆。
顧曳當時就躲在柱子后面無語了。
我的天,這上古降族的后代都是走得這種非常人路線?
笑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