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笑著笑著,眼前多了一杯果汁,是崔涼買的,他買了兩杯,一人一杯,然后兩人就坐在邊上一家店的階梯上看了。
三個年輕的乾坤斗毆,這可不多見,主要是兩人都在等天昆吾來人,然后作為“相關人員”的崔涼必然要被邀去做調查.....
果然,果汁喝了半杯,天昆吾的人來了,陳疆一點都不怕,因為他就是天昆吾的人。
“陳疆,又是你,天天惹事!!”天昆吾的執法人員對他深惡痛絕,這個霸道總裁邪肆一笑,“沒法子,總有人嫉妒我。”
嫪靈:“智障!”
執法人員:“.....”
或許也是見慣了這些少爺小姐打架斗毆,但天昆吾有規矩,犯事兒的都得調查受罰,于是才剛問起,陳疆就很惡毒得將崔涼咬了出來。
天昆吾的人一甩手,要一起帶走!
被看守看押過來的顧曳默默開口:“那位口吐白沫的小姐姐也要一起去嗎?”
眾人一看,陳疆手里撈著的胸大美人的確口吐白沫。
陳疆嫌棄,直接扔了。
“一并帶走。”天昆吾的人高冷艷,并不特別對待。
于是那女人被提了起來。
顧曳覺得好辛苦啊,這年頭泡高富帥還有這風險。
特殊行業也不容易。
人被一窩蜂帶走了,衍家族跟嫪家族的人得知消息后:“.....”
顧曳本來還想著要怎么上天昆吾,沒想到是用這么黃暴小清新的方式,就是上天昆吾的時候特么有點累!
要裝啊!要忍啊!
天昆吾本來就很高啊,刀鋒之上嘛,這么高的高度,就是王級也掠不上去。
只能通過吊籃。
當然了,你有什么飛鷹飛鳥什么的也可以,不過剛剛聽那守衛說天昆吾之上有天然讓靈獸不能承受的力量,根本無法靠近,更別說飛進去。
但上去的交通方式還是讓顧曳長見識了。
上去的路是一吊籃,是的,一個巨大的吊籃,吊籃是伸縮自如的鎖鏈,顧曳站在吊籃里,跟其余人一起上去。
但上去之前,陳疆說:“姓崔的也就算了,為什么他的書童也能上去?卑微弱小也就算了,不怕被咱們天昆吾的一道冰氣給弄死嗎?”
嫪靈:“陳疆!就你厲害,就你是天昆吾的弟子是吧!我們都是!至于這個小弟弟....他的主人是我未婚夫,將來也就是我的人,而且她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邏輯呢?!你的邏輯呢!
衍風冷眼看著,雙手環胸,冷傲嗤笑——他的上衣還是沒有穿。
素來只有自己裝逼讓他人無路可走的顧曳覺得自己得隱晦反擊一下。
嗯,卑微弱小好看!
裝一下氣死人!
所以一秒鐘,顧曳伸手抱住了崔涼的手臂,一副驚恐的表情。
崔涼貿然被顧曳抓住了手臂,那纖細柔軟的手指觸碰上,他怔了下,差點沒站穩,然后耳邊傳來。
“啊!上去了上去了,公子!我是在飛嗎?!!!”
“嗚嗚!!下面好高啊,我不敢看,可是好想看啊,我看了,我真的看了!啊,真的好高哇,哇哇哇,嚇死我了!”
驚恐歡喜表情無縫銜接。
最后一幅心有余悸得舒緩胸口,嘆氣:“果然還是我太小了沒見識,諸位叔叔阿姨,讓你們見笑了。”
其余三人:“......”
成功被惡心到了。
執法人員:特么想摔死這一籃子的人怎么辦?
崔涼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給天昆吾帶來了一個相當可怕的物種。
上去的時候,顧曳忽然想到這天昆吾后面的山是什么了。
昆侖山。
是昆侖山脈吧。
外面西域的昆侖山脈顧曳去了一次,調查過是不是有天昆吾,毫無所獲,但她忽然發現這個世界的手段逼格太高,這雙層空間是她沒想到的。
“又下雪了啊。”嫪靈忽然說。
顧曳也感覺到臉上有冰涼,轉頭看去,天上飛雪斜飛而來,落在臉上,十分唯美浪漫。
但一刻鐘后。
顧曳:臥槽!暴風雪啊這是!
整個吊籃搖晃起來。
執法成員有些納悶:“按理說暴雪期還未到來,怎提前了,而且來得這么劇烈,難道是有什么變故?”
顧曳心中暗道:難道是因為感覺到我的到來?
陳疆嘴上說道:“是因為感覺到我的到來嗎?”
呸,臭不要臉!
顧曳有些悻悻,倒是看到崔涼似笑非笑,她就更悻悻了。
麻痹啊,世上竟有跟她一樣厚顏無恥之人。
雖然有一顆樂觀喜劇的心,可顧曳的倒霉勁兒到底還是來了,這暴風雪越來越可怕,連著吊籃都跟鐘擺似的搖來晃去。
嫪靈:“完了完了,我的孩子要被甩出去了!”
陳疆:“什么!你懷孕了?孩子誰的?我的?不能啊!是這小子的!靠!”
崔涼對兩人置若罔聞,只知道顧曳剛剛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今天愣了好幾下,也包括剛剛這一下,遲疑了下,握住了她的手。
本是手腕,他垂眸之間,手指不經意得落在了她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沒有察覺,因為無心,只是本能,他心中卻有鬼。
這暴風雪也壓不住的鬼。
“已經通知上端來人,你們抓穩點,甩出去別怪我們!”執法人員正在控制吊籃,對于其余幾人根本看顧不上,其實也不是那么擔心,因為都是乾坤上人。
奧,除了兩個普通人....
嘩!一巨大的暴風卷著寒雪來,鏗鏘,鎖鏈斷的一剎那,顧曳覺得今天能裝到這份上已經夠夠的了,這是蒼天不讓她裝下去啊!
吊籃倒歪,所有人都被卷飛了出去,顧曳看到那嫪靈還算有點腦子,知道抓住崔涼,否則崔涼死了,嫪家會有麻煩,畢竟崔涼也是李氏皇族的肱骨之人。
可....她呢!!!
顧曳被甩出去,風雪厲害,可明明傷不了她的身啊,明明她一甩手就可以飛出勾爪,抓著峭壁掠上去的,要么利用強大的力量沖上最后的一截。
可她不能,因為她看到了暴風之中,那刀鋒尖端的最上方有人來。
蒼雪飛梭,似凰似龍,一個女人帶著如春風秋雨般的風,探手撈住了她的腰身,腳下虛空一點,長袖云舞,竟是卷動了那一團風雪,借著風雪把人送了上去。
顧曳壓了所有的力量,也確保體內的隱血劑起效,不肯露出半點痕跡。
最終落在頂上,那個女子袖子一甩,且只瞧了她一眼,眸色掠有驚訝,但也只是如此,便是轉身離去。
她一轉身,身影就如風似雪成殘影。
其余人也上來了,好像也是被那女子的術法送上來的。
執法之人一上來就跪地,“謝媯大人出手。”
媯?不是上古最古老的氏族嗎?還有人活著啊?還是延續下來的血脈?
反正剛剛顧曳是看清了,那是一個面容體態十分年輕的女子。
不過么,她的實力怕是王級里面相當高深的地步了,顧曳看不出半點玄虛,只曉得她目前就是用上魂器也絕不是對手——聽說上古的頂尖氏族高手幾乎都有魂器。
既如此厲害,青春不老也不奇怪。
顧曳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那執法之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小子,你剛剛看到了?”
“啊?看到什么?”
執法之人冷冷盯著他,“剛剛媯大人親自救你上來,你沒看見她的臉?”
這眼神忒不友好了,好像她看到了就要挖掉她雙目似的。
“沒有啊,我剛剛冷死了,而且被刮得很疼,是閉著眼的,等我上來....她不見了。”
顧曳這么說的時候,眾人才留意到她臉色蒼白,瑟瑟發抖,身上衣衫被冰雪劃破好些口子,手臂手掌臉上也都有血痕,看起來很是狼狽。
執法之人似乎可惜,又似乎心理平衡,但也不愿跟顧曳這種普通人多說什么,看她一副要死的模樣就不再逗留了。
此時顧曳才能端詳真正的天昆吾。
這刀鋒之上....蒼雪之城,滿天飛雪,冰封之地,蒼雪之色為主,冰封為殼,卻也有春夏之生機碧綠,處處可見瓷白的建筑跟攀爬盛開的靈花異草。
恢弘的格局,不,它的格局是古老雍容的。
古老的生機。
白與綠的完美結合。
或許經歷過黑暗的戰爭跟死亡,才崇尚這樣的雪白跟碧綠。
顧曳心理暗暗想。
但她沒能進去參觀那恢弘的古老之地。
先進牢獄待一待吧。
牢獄也是雪白的,地上一塵不染,床榻是雪玉。
顧曳一進去就激動了:“這樣的地兒我可以待一百年啊公子!”
崔涼:“.....”
戲精上身了嗎?
還好,很快有人來提審了。
他們都被叫了出去。
一排五個人對著一面巨大而雪白的墻壁站著,白墻上有四個斗大加粗的大字。
——乖,乖,認,罪!
沒多久。
一個一米三的矮胖子,像一個球,他在眾人簇擁之下緩緩走來。
是的,緩緩,他很老了,皮膚老態,身體也老態,手里還拄著一根拐杖,顧曳覺得他有點像二次元里面的漫畫人物。
他走了好久才挪到眾人面前,站在那白墻下面,緩緩掃了五個人一眼。
“還有一個呢?”
“大人,還有一個口吐白沫昏厥過去,正在醫治。”
“奧”老人頷首,也不在意,繼續打量五人,“其實我也不需要問你們,因為我已經經過調查得知了你們的真實身份。”
顧曳心里一咯噔,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