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們真的想留下他,我可以允諾,待我有能力的時候,一定時常開啟通道讓他來回蚩尤跟外域,長住一些日子也行,他開心就好,至于我是不是夸下海口,你不用擔心,我有把我三年內就到天宗修為,我王級不到就可以開啟隧道,那天宗的時候....你懂的!”
不管了,先吹吹牛皮再說。
顧曳一本正經吹牛忽悠人,軟硬兼施。
先知很淡定,聽完了,才說:“三年?你若是姬似,不出十年就有能力把我整個蚩尤屠殺。”
哎呦,瞧你這話說的,是夸我還是嚇我?
顧曳悻悻:“看來先知閣下是真的很在意我是不是姬似啊。”
“她害我蚩尤隕了歷史上最強大的大帝,也導致九黎一脈隕絕!如今你還要帶走最后一個九黎,你讓我們蚩尤怎么心甘!”
顧曳就知道對方不會罷休,在人家地盤,又特么打不過,還有所求,她既然來了,也只能低頭服軟。
“那先知閣下總有些章程吧,提出來,咱們好好商量。”
先知目光閃爍,忽說:“九黎石在你身上吧。”
啥玩意兒?
看顧曳一臉懵逼,先知皺眉:“九黎石!我蚩尤傳承至寶,當年你跟大帝大婚被大帝用來生死契闊的,但當年你無故失蹤,還強行解開了生死契闊,我等皆以為你毀婚離去,但大帝卻怕你有危險,為此強行撕裂星河進入尋你....后歸來卻是重傷,當時,我們都以為你隕落了......可大帝卻沒有帶回你的遺體。”
顧曳巴不得自己不是姬似,假如是,那也最好死了。
死了好啊,上輩子的情債不要管!
“我們倒希望你死了,最好飛灰湮滅,可你是上古最強的降族,軀體強大堪比我們蚩尤大帝,且有昆吾護體,言出法隨,便是幾任仙化掌管陰間的閻王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還親自斬殺元帝,功德加深,我們實在想象不到你會隕落,何況還尸骨無存.....”
顧曳聽著,忍不住說:“你可以把那個你字改成姬似嗎,我聽著好別扭,總覺得你在敬仰欽佩我又一邊咒我不得好死,這感覺好扭曲啊。”
先知好脾氣,一直都是,可一跟顧曳對話就很生氣!
你才扭曲!
“如果你不想繼續,可以回去了。”
“好吧,你繼續繼續,我聽著。”
其實她只是想要來談條件的,可這老頭想必憋很久了,非要把那些過往扯出來。
自己的上輩子故事,跪著也要聽完。
顧曳摸出了一袋子蜜餞,一邊吃一邊聽。
先知抽抽嘴角,摸了摸拐杖,好想捅死她怎么辦?
“大帝受傷頗重,具體的細節也不跟我們說,大概是因為若真有人能隕了姬似且這樣傷了大帝,那也絕非我等能抗衡的,所以大帝隕落前為我們一族做好了安排。”
顧曳:“就是封鎖蠻荒?這也是他的手筆吧,算起來,你們蚩尤比上古降族好多了....”
她這話有幾分安撫的意味,可人家不領情,冷笑:“我們蚩尤有多久沒有大帝了你可知道?從上古剛結束到現在....多久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顧曳只能悻悻:“那啥,能重新說回九黎石嗎?”
先知看穿了她的心虛,淡淡道:“九黎石就一直隨葬大帝,在他手中,它選擇你,也證明你就是姬似。”
顧曳:“也不一定啊,我沒感覺它在我身上。”
“那你就沒有跟我談的條件了。”先知說。
顧曳:“我仔細找找應該在的,你想拿回去?”
先知搖頭,說:“我要你用心頭血祭養它。”
顧曳皺眉。
普通學<精血<心頭血<魂血。
人的魂血就一滴,重中之重,往下是心頭血,也就那么一點,百年前年才孕育一些,修為越高心頭血越多也越純,心頭血少了,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但凡修行者對心頭血都無比看重。
讓顧曳用心頭血去祭養九黎石?
顧曳是不太甘愿的,“難道蚩尤大帝能復活?”
“不能,但九黎石自大帝隕落后就封閉了,加上九黎一脈也幾乎隕了,我蚩尤這些年的血脈一直在淡薄。”
顧曳懂了,這人是想激活九黎石重續九黎蚩尤的傳承。
無可厚非。
“可為什么是我的心頭血....”
“因為你是大帝的心頭所愛。”
顧曳:“.....”
我能怎么說呢。
顧曳想了下,說:“你能確保不拆散這兩人,也不對孟挽墨做什么?.....”
這算是答應了。
先知有些意外,這人倒是真看重李大雄兩人。
這也答應了。
他瞇起眼,“對她做什么?你知道她對我蚩尤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
好煩啊,顧曳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叫“你知不知道”的圈子。
我真不知道啊!
不好,這家伙在詐她。
“她就一凡人,溫柔善良,能做什么啊。”顧曳滿不在乎說著,眨眼:“先知你知道?”
先知皺眉:“我也不知道,只覺得這姑娘有點奇怪,但既是李大雄喜歡的....我也不至于抗拒,唯一要求的是——這姑娘能生養就行,而且最好能多生幾個。”
臥槽了.....
顧曳只能微笑,“會的,一定會多生的,你放心吧。”
先知不置可否,“我既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希望你也是。”
用心頭血去換一個兄弟跟一個好閨蜜的一生幸福,顧曳覺得不虧。
她起身要走。
但先知忽說:“想當年大帝年少便登大帝,與閻王共戰河畔而不敗,與天弈棋尤要勝天半子,何等瀟灑,只在見到你之后便低了頭,你要參戰,他一言不發便出手,你與他大婚,他親自設計整個婚禮,事必躬親.....我蚩尤的傳統是一生一世只一人,大帝認定了你,為你舍生忘死,我蚩尤絕不會因此怨恨你半分。之所以對你有芥蒂,是因為大帝對你用情至深,而你卻從不放在心上,都說姬似是無情的人,而我蚩尤素來重情。”
顧曳沉默良久,說:“我恐怕不會對他、對你們蚩尤說對不起,上輩子的情愛什么的,總得我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再說,現在的我只是顧曳。”
她如此果決,倒像是傳聞中的姬似了。
他能接收許多先被的記憶,一些深刻的記憶,其中有一些便是關于姬似的。
冷,極冷,無情極致。
那位先輩曾問她可將大帝放在心上。
“我連自己都沒放在心上。”
這就是她的回答。
顧曳走了,先知喃喃自語:“但這顧曳倒像是比較惜命的。”
而姬似卻是不太在意自己性命的人。
怎么能差距這么大呢?
“假如是轉世,差距大也有可能.....可假如姬似沒死....”
那就古怪了。
顧曳其實心里也一直惴惴的。
姬似沒死?如果沒死,那事情就有趣了。
姬似多大來著?
“怎么可能呢,我這么年輕貌美,從嬰兒長到現在都是有官方證明的。”
顧曳這么安慰自己,那姬似理應是死了的。
換句話說,那什么九黎石她都沒見過,鬼知道在哪里。
如果不在她身上,那她就不是姬似。
“就這么辦。”
夜深人靜的,顧曳卻看到準新娘在空地上等她。
天上星辰密布,光芒無限,顧曳看到孟挽墨偏頭看她,那一雙眼不知為何....
有幾分冷魅寂靜的感覺。
她仿佛就是夜,月色星辰都在她眼中,她笑的時候,便是月色星辰都不重要了似的。
顧曳以前只以為孟挽墨是一朵解語蘭,卻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深不可測的時候。
“等我?”顧曳問她。
“嗯,怕你出事。”孟挽墨輕輕說。
“能出什么事兒。”
“取舍,不該你來做,假若你在那兒答應了什么,出了那扇門,可千萬要忘了.....”孟挽墨聲音纖柔,比夜還溫柔。
顧曳想,李大雄那傻小子也是走狗屎運了,這樣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
“奧,我的確是答應了一件事兒,那老頭兒要求可不低。”
孟挽墨皺眉,什么樣的要求?
“問你能不能生養,就是想讓你多生幾個孩子,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什么星夜啊,什么美人啊,都不算什么了。
孟挽墨想轉身走人了。
“我就說,幾個哪能啊,蹴鞠隊還得十幾呢,咱們能活那么久,百八十個要的。”
孟挽墨抿了唇好一會,眼中似嗔怒,似無奈,但伸出手。
怎么,要掐死我啊?
但她摟住了顧曳,“謝謝你,阿曳。”
顧曳一時愣住,好半響才拍拍她肩頭,輕輕說:“你脖子上的吻痕太明顯了,年輕人,得克制。”
孟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