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邵明淵大手撫摸著喬昭光潔的背,嘆道:“還是家里好。”
已經累癱的喬姑娘無力睨了神清氣爽的男人一眼。
“想我沒?”邵明淵探過頭來,貼在她耳邊問。
“不想。”
“真的不想?”邵明淵雙手捧住喬昭的臉,凝視著她的眼睛。
男人黑眸湛湛,滿是柔情,喬昭不由自主點頭:“想了。”
“那再來一次?”
喬昭一巴掌拍過去:“別胡來。”
邵明淵輕笑出聲,攬著喬昭不放手:“昭昭,你喜歡北邊嗎?”
“問這個做什么?”喬昭迎上邵明淵的眼。
“我在想,京城太亂了些,若是有可能,咱們在北邊安家挺好的。當然,前提是要你喜歡。”
他在北地經營多年,根基無可撼動,在那里他就不擔心昭昭受到意外的傷害了。
喬昭一時沒有回答。
邵明淵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變,歉然握緊喬昭的手:“當然,你若是喜歡南方,咱們就去南方,或者習慣了京城,咱們就還在京城。我都聽你的。”
喬昭笑起來:“傻子,對我來說,咱們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一樣的,所以這些你安排就好。”
邵明淵眼睛一亮:“你真這么想?”
“我干嘛騙你?”
“昭昭,你真好!”男人壓過來,二人笑著滾作一團。
門外,冰綠默默抬頭望天。
當丫鬟真是個辛苦活,當嫁了人的主子的丫鬟更是個辛苦活,這日子真有點過不下去了。
算了,她還是逗二餅玩去吧。
沐王府上,沐王盯著心腹秘密呈上來的一個不起眼長盒子面上陰晴不定。
這個長條盒子是蘭山托人送給他的,里面到底是什么?
沐王伸出手去,觸到盒子時仿佛被火燒般縮了回去,一顆心急跳起來。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個盒子里關著猛獸,一旦打開局面就會變得不受控制了。
沐王覺得這個念頭有些好笑,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再次伸出手去,心一橫把盒子打開。
一角明黃映入眼簾,沐王幾乎在瞬間合攏盒子,厲聲道:“都出去!”
待屋子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沐王依然心跳如雷。
他緩了緩氣,手不停顫抖著把盒子打開,這才看清盒中之物。
沐王眼神一縮。
那是——
沐王迅速拿起盒中之物打開來,看完后臉上閃過狂喜。
遺詔,這居然是一道傳位于他的遺詔!
原來父皇早就寫好了遺詔,準備待百年之后把皇位傳給他!
沐王死死抓著遺詔,又哭又笑,哭笑到后來忽然表情一僵。
不對!
他迅速低頭再次看了遺詔一眼,上面確實是明康帝的字跡,同時蓋了玉璽大印,無論怎么看都不似作假。
可是沐王漸漸恢復了理智。
這遺詔定然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怎么會落在蘭山手里?
那么蘭山把這道假遺詔交給他的目的是——
沐王臉上表情變化不斷,最終轉為狠厲。
不管蘭山是什么意思,眼下這道真假難辨的遺詔就在他手里,只要父皇在未立太子之前匆匆歸天——
沐王越想越激動,舉起“遺詔”親了親,小心翼翼放入盒子中,隨后四處轉了轉,先是藏在枕頭下的暗格里,想想又不放心,取出來后又藏到書架上的夾層里,依然不放心,抱著“遺詔”在屋子里亂轉起來。
蘭山父子這一倒臺,京城上下歡慶數日,許多蘭山同黨陸續被彈劾收拾,而曾經因得罪蘭山父子被陷害的官員則陸續平反,這其中就包括前御史歐陽海。
只可惜歐陽海一家全都慘死,如今只剩幾座新墳。
歐陽微雨的墳前,喬昭上了一柱清香,輕聲道:“歐陽姑娘,害你全家的人如今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可以瞑目了。”
她說完走至一旁,與等候在那里的邵明淵和喬墨站到一起。
池燦走過去,沉默片刻,揚唇笑道:“我說過的,你不會白死,現在你看,我沒有騙你。”
若是人有來生,那么希望你能投胎到一戶尋常富戶,平安喜樂一生。
“走吧。”池燦上了一柱清香,對喬昭等人道。
幾人一起向停靠在路邊樹下的馬車走去。
“有人來了。”邵明淵駐足。
不多時就見一輛小巧的青帷馬車拐過岔路緩緩駛來。
喬昭眸光一閃,看向喬墨:“好像是寇府的馬車。”
馬車很快就到了眼前停下,寇梓墨與寇青嵐姐妹先后下了馬車。
見到站在路旁的喬墨,寇梓墨臉色明顯變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垂眸沖喬墨屈膝一禮:“表哥好久不見。”
寇青嵐跟著見禮,神色卻沒有寇梓墨那么平靜了。
她提著裙角走至喬墨面前,彎唇問道:“表哥怎么許久沒過去了?祖母他們一直念著你呢。”
喬墨溫和笑道:“才出了孝,衙門里事情也多,回頭我會帶晚晚過去看望外祖母他們的。”
寇青嵐眼波流轉,沖喬昭三人略略屈膝,隨后問道:“表哥你們也是來祭拜歐陽姑娘的?”
“我們來給歐陽御史上一炷香,侯夫人來祭拜歐陽姑娘。”
“真是巧了,我陪大姐來祭拜歐陽姑娘,沒想到遇到了表哥。”寇青嵐說到這里扭頭喊道:“大姐,你怎么不過來?”
幾道視線投過來,寇梓墨無法,只得走了過來。
面對脫去素衣換上青衫的喬墨,寇梓墨只覺心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倒恨不得立刻離開此地了。
偏偏寇青嵐笑道:“大姐你那日不說有事情拜托表哥幫忙嗎,既然今天遇到了,就不用等表哥去府上了。”
說到這,寇青嵐看了喬昭三人一眼,大大方方一笑:“幾位不介意稍等一下吧,讓我大姐與表哥說幾句話。”
“青嵐——”寇梓墨羞惱不已,在外人面前卻不好表現出來。
“好啦,大姐你與表哥快些說吧,我先給歐陽姑娘上香。”
喬墨心中嘆了口氣,沖寇梓墨溫和笑笑:“表妹有事情找我幫忙嗎?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一邊問一邊往不遠處的樹下走去,倒是緩解了寇梓墨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