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芝龍這么說,但大明確實殺過,關過一些傳教士,這些傳教士惹怒了當地官府,在天啟之前還有錦衣衛參與,林林總總,死了不下幾十個人。
這些事情,馬伊達爾齊尼自然是知曉的,但這種事情掰扯不清楚,這個時候只能點到為止,不能扯的過度。
馬伊達爾齊尼面帶慈色,道:“我,教皇陛下,教廷對大明都充滿向往,貴使的來到,當真是讓我等欣喜。”
鄭芝龍不理會翻譯的古怪話語,熱情的邀約道:“明日我將舉行一場軍演,還請大主教閣下觀摩。”
馬伊達爾齊尼神色不動,道:“當然。”
鄭芝龍帶著笑容,又客套幾句,轉身走入甲板。
洪武號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都是歐洲的達官貴人,彼此穿梭,三五成群。
現在已經不適合明朝去接觸這些人,去談些什么事情,但必要的臉熟還是要的,鄭芝龍穿著軍裝,威風凜凜,有著冷冽的煞氣。
這些人自然都是各有目的,在明朝與教廷沒有‘分出勝負’的前提下,他們都頗為警惕,自然也不會與明朝多言什么。
似乎,所有人都在觀望。
鄭芝龍轉了一圈,便又回到密室,與奧昆多商量演戲的具體細節。
夜晚,甲板上辦起了篝火晚宴,燒烤,火鍋,大明的白酒,各種美食,引來了一陣陣歡笑與歌舞,自然也少不了連翻的贊嘆。
一些名媛貴婦喝的酩酊大醉,只有很少的一些人矜持著,謹慎者,保持著清醒,理智。
梅納德與鄭芝龍站在欄桿邊,看著海上夜景,吹著海風,散去了一些酒氣。
“將軍,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希望與貴國有一個友好的合作。”梅納德開門見山的道。
鄭芝龍神色好奇,道:“你就不等等,如果教廷與大明撕破臉,你們的行為將處處受制,在歐洲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你并不了解歐洲,也不了解我們。”梅納德看著天邊的星光,瞇著眼,道:“我們不喜歡西班牙,也不喜歡教廷,教廷不能把我們怎么樣,在海外更是如此。”
雖然尼德蘭國勢蒸蒸日上,與西班牙各種戰事時勝時敗,更是在海外勢頭強勁,但真實實力還是遠遠不如西班牙。
,梅納德知道明朝與西班牙的一些條約,甚至還知道不少細節。尼德蘭不能讓西班牙與明朝提出海外貿易,唯一破局的地方,就在明朝!
鄭芝龍目中詫異一閃,他對歐洲的了解確實不夠,心里微轉,道:“我們來歐洲,是廣交朋友,不是樹敵,如果貴國有友好交往之念,我們也樂意與貴國建立外交關系,在經貿,軍事方面建立合作關系。我們與西班牙的關系,并不排斥其他國家,在歐洲也不站隊,更不會干涉什么…”
‘實際上,你們也做不了什么…’
梅納德心里道,明朝從萬里之外趕過來要近兩年的時間,能在歐洲攪和什么。
他更關注的是海外,尼德蘭的商船遍布世界每一個角落,現在亞洲已經近乎被趕出來,若是再蔓延到美洲,接下來,尼德蘭就只能退回歐洲了。
梅納德轉頭看了眼身后,見沒人靠近,便道:“我們也希望與明朝簽訂一個貿易條約,軍事條約,當然,不能明著來,我們還不希望與西班牙徹底撕破臉。”
鄭芝龍心里暗笑,明白梅納德的意思了,故意沉默了一陣,道:“這件事,我要冰雹我國親王殿下決定。”
梅納德不意外,神色平靜的微笑道:“當然。”
梅納德這是提前來示好的,點到為止。
鄭芝龍自然也會在這個時候與他多聊,轉換話題扯了幾句,又轉向奧東尼奧。
這位法蘭克的總督,國王路易十三的親信。
這位就不同于梅納德了,他臉上不漏聲色,嘴里更是牢固如鐵,一個字都不肯露。
鄭芝龍只是稍稍試探就放棄了,法蘭克雖然是歐洲強國,但目光總感覺差了些,一直盯著歐洲,盯著西班牙。
對于法蘭克,鄭芝龍不放在信上,讓他們狗咬狗,又去找了湯若望與那個神秘大主教,而后又去見了馬伊達爾齊尼,這些人做的,說的都是滴水不漏,不冷不熱。
第二天一大早,不少人宿醉未醒,但明朝與西班牙的艦隊已經動起來,快速的布置演習方陣。
在特制的瞭望塔上,梅納德,安東尼奧,馬伊達爾齊尼等已經在站了,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明朝的艦隊。
“哇,明朝的軍艦可比我看到的大多了…”
“你看他們的船體,他的桅桿,都好奇怪,居然只有一層…”
“這是陣勢是,哦對了,我想起來,他們說叫做‘一字蛇’…”
“又變了,又變了,這是…弓箭嗎?”
一些貴婦發出驚嘆聲,雙眼都冒光。
居高臨下的俯看軍艦的運動陣型,確實會有不一樣的體驗。洪武號也在動,頗為緩慢。
士兵們忙的不可開交,在調整炮口,搭弓拉箭,旗令兵更是站到了最高處。
梅納德,安東尼奧,馬伊達爾齊尼,湯若望等人站在瞭望塔上,神色平靜,手里的望遠鏡轉來轉去。
鄭芝龍,奧昆多此刻在指揮室內,透過偌大的玻璃窗,王望向前方。
在他們的艦隊遠處,勢力范圍內,一些大小廢舊船只遍布海上,安安靜靜的漂浮著。
“鄭,你真的能將這些都送入海底?”奧昆多抹了把大胡子,望著前面,面上帶著疑惑的說道。
“當然。”鄭芝龍神色不動,言簡意賅。
奧昆多瞥了眼鄭芝龍,忽然大聲的說道“朱,不要按部就班,給他們來點驚喜,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記住。”
鄭芝龍算計著距離,一抬手,道:“傳令,準備停船,演戲即將開始,各船準備!”
“是!”他身后的副將大聲應道。接著,洪武號最上方的旗令兵四面八方的揮動旗幟,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在整個大明艦隊蔓延。
瞭望塔上的那些客人一陣慌亂,繼而冷靜下來,拿著望遠鏡,前前后后的焦急觀察。
大明各船的炮頭抬起,旗令兵高高的舉著旗幟,千于門大炮,高抬著黑洞洞的炮口,遠遠對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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