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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三章 波平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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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栩忙著將政務都推卸給朱由檢,心里真的是開心的不得了。

  “該安排下面的事情了。”

  朱栩看著劉時敏指揮著內侍搬來搬去,暗自琢磨。

  琴棋書畫,雖然不能樣樣精通,但都要上得了臺面才行。別說日后留名賜字什么的,單說批奏本的字難看,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曹化淳進來,微笑道:“皇上,事情解決了。”

  朱栩不意外,一邊盤算著一邊隨意的道:“嗯,交待下去,一定要保持朝政穩定!”

  曹化淳一躬身,道:“遵旨。”

  朱栩計算了一陣,忽然覺得很心累,比他考研究生還累,光時間都安排不過來。

  “慢慢來吧…”

  朱栩嘆了口氣,一臉惆悵。

  曹化淳不知道朱栩為什么突然這么感慨,心里想的是司禮監的事。

  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按理說一切都由他處置,只是朱栩的心思他能夠猜到一二,是不會允許再出現所謂的‘內相’,只怕不論是他還是劉時敏,都不會被允許一手控制司禮監。

  果然,朱栩惆悵一句,便道:“小曹,你從學堂里挑選,挑三十五個,來歷要清楚,不跟外廷牽扯的。每日五人進司禮監值班,批紅奏本,每七日輪流轉換。”

  曹化淳一聽頓時明白,皇帝這是要盡可能的削弱司禮監的權勢,不能與外廷爭權。

  曹化淳思忖清楚,道“奴婢這就去辦。”

  朱栩含笑頜,背著手,壓力大減,一身輕啊。

  朱栩在宮里開心,宮外卻如同烙鐵入水,炸開了鍋。

  尤其是星領著的那幫人,四散而開,各種各樣的謠言隨風而起,漫天飛舞。

  “不好了,皇上要殺趙公,高公,已經被下了大獄了!”

  “信王做了總理大臣,要清理朝政,是他要殺趙公等人…”

  “完了,已經抓了幾十人了,刑部大牢都滿了…”

  “城門已經封了,誰也跑不出去…”

  有人害怕,有人恐懼,有人是想攪混水,要人是想要保命,各人有各人的目的,謠言飛的越密不透風,遍處就是。

  葉府。

  寒風凜冽,一般人伸不出手。

  葉向高,范景文對坐在涼亭內。

  兩人身前擺著一副棋盤,黑白交錯,密密麻麻。

  范景文捏著白棋,盯著棋盤良久,搖頭一笑道:“大人的棋力越高深,下官不能敵。”

  葉向高微微一笑,道:“你的棋力確實差了些,老夫前幾年在老家遇到一個神童,幾番對弈,連輸三局。”

  范景文神色微訝,道:“是哪一家的神童,居然有這樣的棋力?”

  葉向高笑了笑,沒有說這個,轉話題道:“夢章,明日我便進宮,請旨歸鄉,你也做好準備,過幾日便可入文昭閣。”

  范景文面有不舍,道:“大人,真的沒有轉圜嗎?皇上即便再不喜趙大人,也不至于連大人您都不能容?”

  葉向高搖頭一嘆,道:“咱們這位皇上,我是看不懂,心思難測…自從我進京以來,該動的手段都用了,可是皇上依舊不為所動,顯然是決意不許我等復啟,不若早日歸鄉,明哲保身,留得殘軀。”

  他們自然也已經知道了星等人被下了獄,這樣一來,也算是名聲掃地,史書有載。

  范景文心里也有了猶豫,看著葉向高道:“大人,下官也覺得,此時并非進身之時。”

  葉向高眉頭皺了皺,肥胖的臉上出現猶疑之色,好一陣輕嘆道:“罷了,給你一晚上考慮,老夫也不逼你,只是,我此次離京,只怕今生都再不會回來了。”

  范景文眉頭緊擰,明末官場傾軋的令人心驚,朝中大臣憂懼不知凡己,更何況,還有一個喜怒難測的小皇帝,伴君如伴虎,不是空話。

  范景文半晌也沒有決定,沉著臉離開了葉府。

  楊漣府上,一群人坐在大堂里。

  大堂里很寂靜,沒有人說話,每一個人都沉默著,涌動著壓力的氣息,壓抑的很。

  星,高攀龍等人被下獄,給了這些人的頭上懸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讓他們呼吸都覺得困難。

  半晌,左光斗長吸一口氣,坐直道“諸位,星與我等無關,不必憂心。”

  在座的都是東林黨人,作為朋黨,尤其官場最善株連,怎么可能只查星幾人。這樣安慰的他,只怕初出茅廬的小子都不會信。

  楊漣臉上的憂憤之色越濃,如果說之前是別人欠了他一千兩,現在是欠十萬兩。

  他沉默不語,也說不出話來。

  邊上的這道奏本,足以將他們都送進大牢。

  半晌之后,周起元猛的站起來,朗聲道“楊大人,左大人,皇上不是命都察院巡視天下嗎?今天不是應該走了嗎?”

  眾人都是一怔,正是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還有空去管其他事情。

  但有心思通透的人,很快明悟過來,慌忙看向楊漣道:“對對,楊大人,將我們的人都安排出去,不能讓刑部拿到!”

  “啊,沒錯,這是好由頭,都派出去,刑部那邊也不可能出京抓人!”

  左光斗眼神一亮,看向楊漣道:“楊兄,此事倒是正好,需要盡快安排。”

  “大人,這個確實是避開這個漩渦的好方法,要快,不能給刑部機會!”

  楊漣臉色也好轉,點頭道:“好,我這就召集院內同工,各科給事中,立刻出!”

  楊漣也不敢耽誤,飛快前往都察院,將已經擬好的名單,派人都去找來,不管三七二十,先安排出京再說。

  涉案的人緊張無比,四處找門路,不求脫案,但求穩妥而出。

  另一邊的死對頭閹黨蠢蠢欲動,想要乘機對東林黨落井下石,卻被兩頭掐住。一個是魏忠賢壓著,二來是三司也都極力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有,就是一直冷眼旁觀,等待機會的人。

  翰林院的錢謙益,此刻放下筆,遙望皇極殿方向,暗自低語道:“我錢謙益,也該出頭了。”

  他寫了這道奏本,以他東林魁的地位,威力是奇大的。他也得到了掌印太監曹公公的暗思,明年禮部侍郎有一個位置是他的。

  在南方,辭去禮部侍郎的溫體仁時刻關注著朝局,他已經決定,在新皇改元之前進京。

  同樣心思的還有周延儒,無時無刻不準備著北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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