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一點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朱由檢也怒了,雙眼兇狠,臉龐抽搐。
倪文煥在一旁察言觀色,冷笑一聲,上前扔給一道奏本:“趙大人,看看吧。”
星臉角冷硬,看不出表情,淡淡看了眼倪文煥,信手翻開,一瞬間就森然冰冷的可怕!
署名是錢謙益,奏本里的東西,最清楚的就是他了,他不用翻多少就知道下面的內容,當看到那些證言證詞,他眼神里熊熊烈火如焰,陰沉無比。
若是一些莫須有的攻擊,以他現在可以沖到一起的氣勢,猶如洪水決堤,誰都無法阻擋。只要扛過今天,其他的一切都會改變,再有攻擊,他都可以輕松化解,一切的宏圖大愿,都將在眼前,將一一實現!
只是,眼前這道奏本,里面包含了太多了東西,其言,甚至是楊漣,左光斗,葉向高等人的證言,有的直言不諱,矛頭直指,有的隱晦,含而不露,有的旁敲側擊,若隱若現。
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他星的!
這一切都不容反駁!
憤怒過后,他心如死灰。
他瞬間就明白,有了這東西,別說他還想步入內閣,能保留最后的一點名聲都算不錯。
明朝最重聲名,尤其是到了明末這種變態到極致的時候,稍有一點瑕疵就要辭官,保全名自身,名聲勝過一切。
一向愛惜羽毛的星更是!
高攀龍,李起元都已經看到了,此刻也面色灰敗,渾身冰冷。他們也清楚,單這一道奏本,足以將他們都送入大獄,再無翻身機會。
他們身后的人,也感覺到了,此刻都神色緊張起來。前面的三人要倒塌了,他們這些人也要跟著倒霉。
倪文煥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里暗爽,等了一陣,上前一步,冷聲道:“趙大人,高大人,李大人,跟本官走一趟吧。”
星一下子好似老了幾十歲,腰身直不起來,眼神漠然的看向朱由檢,道:“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其他人?”
朱由檢見星屈服了,卻是眉頭一皺,這件事牽累太多了,要是都拿下,京城所有衙門都得癱瘓,一時半而轉圜不過來,后果嚴重的難以想象。
朱由檢心里思索,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回答。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為難,最為關鍵的是,這件事最終處置權力,還得看乾清宮內的皇帝。所以,目光都若有若無的落在曹化淳身上。
曹化淳心里暗自搖頭,這信王雖然勤政克己,能力終究差了些。他不動聲色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這道奏本只涉及到了三位大人,還是先押到刑部,然后交由三司會審。”
朱由檢臉色一動,心想總算有個緩沖的機會,看著星道:“只誅惡,其他暫寬宥。”
星僵硬一笑,抬手道:“下官,多謝王爺。”
倪文煥心里痛快,一擺手,宮內的錦衣衛就走了過來。
星動了動嘴角,神色慘淡的看了眼朱由檢,又望了望太和門,心里冰涼,佝僂的跟著錦衣衛向宮外走去。
星,高攀龍,李起元三人都無可奈何,心里蒼涼,緩慢的離開太和門。
朱由檢擺平了這三人,心里自信頓時膨脹起來,看向剩下的幾百號人,沉聲大喝道:“都散了,再有下次,嚴懲不貸!”
失去了頭領,前面的一群人也都心驚膽戰,生怕連累,此刻六神無主,聽了信王的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左顧右盼,沒有妄動。
他們不動,后面的人還一臉漿糊,更加不敢擅動。
朱由檢臉上露出厭惡之色,語氣冷冽的道“來人,都趕出去!”
他話音一落,瞬間冷場。
沒有人聽他的,不論是禁軍,還是錦衣衛,都看向曹化淳。
朱由檢這才醒悟過來,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曹化淳。
曹化淳想了想,對著另一邊的禁軍侍衛道:“都趕出去。”
那侍衛長刀一抽,大聲道:“遵命,來人,都趕出去。”
禁軍長槍橫起,直奔這一幫三百多人沖去。
直到前面的人被推倒,才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出宮,快出宮…”
三百多人,你擁我擠,衫破帽丟,狼狽無比的被趕出了東華門。
朱由檢心里這才算痛快,還算稚嫩的臉上也有了放松,轉頭看向曹化淳,猶豫著道“皇上還有其他吩咐嗎?”
曹化淳躬著身,一臉恭敬,瞥了眼身側的六部尚書,走近一步,低聲道:“王爺,還有魏忠賢。”
朱由檢臉色微變,剛剛將東林黨得罪了半死,接下來又要任命閹黨頭子魏忠賢,他這個總理大臣,完全是被架在火上烤!
心里的野望還是勝過了眼前這點困難,他咬牙道“好,本王知道了。”
曹化淳點頭一笑,轉身走了。
傅昌宗,周應秋對視一眼,上前道:“王爺,下官告退。”
傅昌宗是朱栩的直系,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個風向標,他一走,徐大化,張我續也上前一步,道:“王爺,衙門事多,下官告辭。”
九寺的寺卿位階與權力都差了六部一等,傅昌宗等六部尚書一走,也紛紛告辭。
只剩下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的王紹徽與倪文煥,兩人明面上都是信王的‘鐵桿’。
倪文煥最是奸猾,他上前一步,道:“王爺,這幫人太放肆,您剛剛成為總理大臣,他們就敢這么無所謂的自行其是!”
王紹徽也會意過來,同樣冷冽道:“王爺,不妨拿一兩個立威,不然六部根本不聽話。”
朱由檢現在也明白過來,真正做主的,還是朱栩,他想要重整山河,還需要做很多事情。
不過,有了大義,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去做!
“罷了,先回文昭閣商議一番。”
朱由檢長松一口氣,臉上帶著微笑,對著兩人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也都點頭。他們本來就是朱栩派來監視信王的,現在就是時候了。
曹化淳回到乾清宮,得知朱栩已經回了御書房,又趕向景陽宮。
朱栩站在御桌前,看著堆滿的奏本,躊躇滿志的對著劉時敏道“除了軍務的,將所有折子都送到文昭閣,另外,司禮監可以繼續批紅…”
前面有六部,中間有信王,最后有司禮監,一切都控制在手里,朱栩也不再擔心什么,終于可以從龐大繁雜的政務中解脫出來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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