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德昌來到匠械營不到一個小時,接到錢肅派出人的通知,那個訂購了嚴氏刀劍一百把“嚴氏彎刀”的軍官就騎著犀龍馬,帶著幾個隨從侍衛,急匆匆的來到了匠械營。
嚴禮強家里的這第一個大客戶,正是駐扎在黃龍縣的那2000多人營級部隊的主將,鷹揚校尉龔鐵山,龔鐵山統領的那個營,在平溪郡督軍府的部隊序列之中,就叫做龔字營。按照大漢帝國的軍規,營級以上部隊的名稱,都可以由主官命名。
錢肅是匠械營的營監,軍銜是飛揚校尉,那個龔鐵山是龔字營的主將,雖然同是校尉,但軍銜還比錢肅要高一級。在黃龍縣這么一個縣里,錢肅和龔鐵山都算得上是有軍隊背景的頭面人物,兩個人私交也不錯,前些日子錢肅從嚴德昌那里得到一把嚴禮強弄出來的彎刀,剛好被來匠械營的龔鐵山看見,龔鐵山試了一下,非常感興趣,在詢問了那彎刀的來歷之后,就毫不猶豫的向嚴氏刀劍下了一百把的訂單。
對龔鐵山的到來,無論是錢肅還是嚴德昌與嚴禮強,都不敢怠慢,在龔鐵山帶著人騎著犀龍馬來到匠械營門口的時候,錢肅,嚴德昌,還有嚴禮強,都親自在匠械營的門口迎接恭候。
龔鐵山體格雄壯,那將近兩米的個頭,差不多有嚴禮強兩個人寬的身材,騎在犀龍馬上,簡直就像一座會移動的山一樣。這樣的體型,再加上他那滿臉的黑色大胡子和身上穿著的軟鱗戰甲,遠遠一看,還真有幾分武人的威武氣概,讓人不敢輕視。
也虧了是體力強悍的犀龍馬,要是換成普通的馬匹,恐怕讓龔鐵山騎上去,那馬就不用跑了。
有十個親衛騎著犀龍馬排成兩排跟在龔鐵山的身后,那十個親衛,五個背著弓,五個挎著刀劍,衣甲鮮明,派頭十足。
看到這一行隊伍騎著犀龍馬跑來,嚴禮強轉過頭看了錢肅一眼,心里暗暗想,果然和錢叔說的一樣個,這個龔校尉可是一個非常講派頭和面子的人,平常的校尉,就在一個縣里外出,哪里需要這樣的陣仗,頂多帶四五個人就夠了,而這個龔校尉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龔字營的營將一樣。
錢肅也看了嚴禮強一眼,微微一笑。
這一行十一人,縱馬如雷,一直來到匠械營的門口,才一起勒住了犀龍馬的韁繩,十一匹犀龍馬的前蹄高高舉起,一聲長嘶,馬身幾乎立了起來…
“哈哈哈,錢老弟,終于到貨了么,我可是等得望眼欲穿啊…”龔鐵山哈哈大笑著,他體型雖然魁梧,但是卻非常靈活,還不等犀龍馬的前蹄重新落地,他的手掌在馬背上輕輕一按,一撩腿,整個人已經從犀龍馬的馬背上輕輕跳了下來,來到了嚴禮強三人的面前。
“嗯,剛剛到,我怎么敢讓龔大人就等啊,哈哈哈…”錢肅哈哈大笑著,然后指著嚴德昌,“給龔大人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師兄,嚴掌柜,龔大人看中的那刀,正是嚴掌柜的鐵匠作坊里打造出來的!”
嚴德昌估計第一次被人介紹的時候稱為掌柜,整個人還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嚴德昌見過龔大人…”
“嚴掌柜打造的那個嚴氏彎刀,別出心裁,自成一家,不錯,不錯…”龔鐵山哈哈大笑著,和嚴德昌寒暄了兩句。
嚴禮強就站在嚴德昌的旁邊,不知道是不不是因為嚴禮強太年輕,不像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那個龔鐵山在和嚴德昌說話的時候,只是談談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后就把嚴禮強當成了透明人物。
“咳…咳…龔大人,這位是嚴掌柜的兒子,也是我侄兒,嚴禮強…”看到這里,錢肅才又連忙把嚴禮強給龔鐵山介紹了一下。
“嚴禮強見過龔大人…”嚴禮強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給龔鐵山見了一禮。
這個龔鐵山的身份雖然比在場的人都高,但嚴禮強這兩個經歷過平溪城中的種種,連郡守都敢坑,都敢斗,對于一個鷹揚校尉,他雖然尊重,但卻一點也不緊張,這個時候和龔鐵山見禮,自然有一番普通年輕人沒有的氣度在里面。
嚴禮強的氣度讓龔鐵山認真的打量了他兩眼,然后龔鐵山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想起了什么,“等等…嚴禮強…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在認真想了幾秒鐘后,龔鐵山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對了,那個傳說在夢中得神人授法,前些個月在黃龍縣傳下用艾灸灸肚臍救治溺水之人方法的少年,好像也叫嚴禮強!”
“哈哈哈,難得龔大人還記得!”錢肅笑了起來,“我這個侄兒可還是有些本事的,前幾個月在黃龍縣呆了幾天,就留下了一個救治溺水之人的辦法,后來回到青禾縣,又拿了一個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現在是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這不,前兩天禮強知道他家里給大人打造了一批貨,昨天就從風塵仆仆的從平溪城跑到匠械營來,說要親自來這里迎接龔大人,感謝龔大人對他們家里生意的照顧,以后有機會,龔大人以后可要多多關照一下我這個侄兒啊…”
如果是一般人來這里迎接龔鐵山,龔鐵山自然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是一個傳說之中得到神人托夢傳授異術和拿到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的少年不辭辛勞的“專門”從平溪城跑到黃龍縣來“迎接”他,這面子就大了。
在聽錢肅說完之后,那個龔鐵山果然是一下子感覺大有面子,再看嚴禮強,那眼神一下子就比之前熱情親切了十倍,“禮強如此年輕有為,將來自然是前途遠大,以后禮強你有需要龔叔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就是…”
“多謝龔大人…”
“哈哈哈,走走走,進去先看看東西…”龔鐵山笑著就往匠械營走,錢肅和嚴禮強三個人也自然跟了上去。
嚴德昌這次拉到匠械營中的嚴氏彎刀總共有一百多把,除了龔鐵山訂下的那一百把之外,還有幾把,嚴德昌剛才已經把它們作為禮物,送給了上次到嚴家幫忙的周勇幾個人,接到嚴德昌送來的彎刀,周勇幾個人都愛不釋手,高興非常。
一百把的的彎刀就裝在幾個簡易的木箱之中,用稻草隔成了幾層,每把彎刀還配了一個牛皮刀鞘,看起來既簡單又大方,那幾個木箱就放在錢肅住的地方的客廳之中,一行四人,就直接來到了錢肅住的地方。
來到這里,龔鐵山隨便打開一個木箱,從木箱里拿出一把彎刀,把彎刀從牛皮刀鞘之中抽出,檢查了一下彎刀的成色,火候,用手掂了掂,在空中隨意的揮舞了兩下,然后點了點頭,把那把彎刀重新插到了刀鞘之中,“不錯,不錯,的確是百煉鋼打造,制造精良…”
“那是當然,龔大人要的東西,都是我師兄一把把監督打造出來的,半分也不敢馬虎!”錢肅在旁邊接口說道。
“不知這些貨要多少銀子?”龔鐵山非常滿意,直接準備付錢。
嚴德昌剛想開口說出一個價錢,但嚴禮強卻給了自己老爹一個眼色,然后微笑著說道,“我爹之前還跟我說,龔大人能認可我們嚴家打造出來的刀劍,就是對我們嚴家最大的信任和鼓勵,這是再多錢都換不來的,所以這些嚴家的彎刀,我們嚴家分文不收,全部送給龔大人,感謝龔大人對我們嚴家的支持!”
嚴禮強這話一說,嚴德昌悶聲不出氣,似乎是默認了,而錢肅和那個龔鐵山卻微微一愣。
“這怎么使得,這一百把彎刀的價錢可不是小數目…”龔鐵山也連忙說道。
“人人都說世間知己難求,對這些刀劍來說,龔大人就是它們的知己,俗話說紅粉贈佳人,寶刀贈英雄,這一點錢又算什么,龔大人的認可和眼光,又豈是錢能買到的…”
“好,好,好…”龔鐵山大笑起來,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整個人一下子紅光滿面,顧盼自雄,“既然禮強你這么說,那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
“本該如此,本該如此,這原本就是我師兄和禮強的一點心意,真是知己難求啊,也多虧龔大人是懂刀的,一眼就能看出這刀的奧妙來,想當初當日我第一次見到這刀的時候,除了感覺怪異之外,可半點沒有感覺出這刀的好處!”反應過來的錢肅也在旁邊開始“助攻”。
“那是自然…”龔鐵山一臉自豪,“這刀看似怪異,但是只要落在真正懂刀的人手里,就能明白這刀的奧妙,在揮砍之間,可以用更少的力量,借助刀身本身力量的變化,達到更大的威力,這刀簡直絕了,我閱刀千百,還從未看到如此巧妙的彎刀,那沙突人的彎刀比起它來,都不值一提,對了,我之前還想問,不知嚴掌柜是如何想到能打造出如此巧妙的彎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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