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剛剛吃了一半,酒樓的外面,突然喧嘩起來,嚴禮強就聽到外面有人大叫了一聲,“沙突人過來鬧事了…”,聽到這話,嚴禮強和石達豐還沒有動,酒樓上的伙計,已經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我們也出去看看…”嚴禮強和石達豐說了一聲,石達豐點了點頭,兩個人也跟著下了樓。
酒樓的幾個年輕伙計已經沖到了廚房,拿著菜刀就和幾個廚子沖了出去。
就在酒樓外面同一條街道五十多米外靠近九龍橋的地方,這個時候,已經圍了一大堆人,整條街上的商家店里的伙計,差不多都拿著東西沖了過來,朝著那邊人多的地方趕了過去。
嚴禮強和石達豐也跑到了人群圍著的那邊,圍著一看,就看到一大群沙突人圍在了一家藥店的門口,大聲的叫嚷著,還有一個沙突人,完全老掉牙看不出年紀的那種,躺在藥店門口的一塊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微微張著嘴,閉著眼,似乎已經死了。
“我們藥店從來就沒有做過你們沙突人的生意,你們這是訛人…”一個掌柜模樣的人在藥店的門口急的臉色通紅,氣憤不已,在對著那些沙突人大叫,“大家來評評理,這些沙突人抬了一個死人過來,就說是吃我們藥店的藥吃死的,要我們藥店賠給他們一千兩的黃金,這個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讓他們拿出在我們藥店開藥的藥方和藥單,他們也拿不出來…”
“我們不管,那些藥方藥單的已經丟了,這個老人就是吃了你們藥店里的藥吃死的,我們死了人,你們說怎么陪…”一個三十多歲的沙突男人同樣大聲的叫著,周圍的一群沙突人配合著,一起大叫,“賠錢,賠錢,賠錢…”一群沙突人起著哄,開始砸藥店的門,有幾個沙突人想沖到藥店之中,但被周圍街上趕來的其他店鋪的伙計給阻止了。
就在雙方開始互相推搡的時候,正在附近巡邏的一隊捕快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連忙把雙方給分開,在問明了原委之后,那隊捕快中的一個年輕人心直口快的來了一句,“這個沙突人是不是吃藥吃死的,只要送給仵作檢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我們沙突人,就算死了也不能給人隨便亂動,這是對我們的褻瀆和侮辱!”那群沙突人中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沙突人說著,直接伸過手,一耳光就抽在了那個說話的年輕捕快的臉上,把那個年輕捕快的帽子都打掉了,年輕的捕快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抽出鐵尺來反擊,但卻被他身邊的一個老捕快一把拉住,而剛剛那個打了年輕捕快一耳光的老沙突人,則直接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平溪城的捕快打人了,捕快打人了…”
看到這一幕,嚴禮強旁邊的石達豐氣得臉色通紅,“他媽的…”,石達豐怒吼一聲,就要往上沖,但卻被嚴禮強一把拉住了手。
“我們打了人可以走,這開藥店的掌柜就要更倒霉了,他這店可搬不走,沙突人一定會把吃的虧加倍的報復在他身上,你想讓這里的藥店掌柜給我們承擔動手的后果么…”嚴禮強冷靜的說道。
“那就看著這些沙突人欺負人?”
“再看再說吧…”
捕快來了,現場的沖突沒有繼續下去,最后捕快把那幾個沙突人,還有藥店的掌柜伙計,全部帶到了刑捕衙門。
藥店的門關了,圍觀的眾人也就散了大半。
“老方這藥店保不住了,這間藥店位置好,又在九龍橋的橋頭的東面,那些沙突人眼紅老方這個藥店好久了,就算老方的官司能打贏,那些沙突人也不會善罷甘休…”旁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不少人義憤填膺。
“要是那些沙突人占了方掌柜的這個藥店,這條街上的生意,最后一定是一家家的被沙突人攪黃,我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支持方掌柜把這個藥店保住,走,大家一起到刑捕衙門外面給方掌柜打氣去…”
“走啰,走啰…”這街上商會的一群人在這里商量片刻,最后一群人全部朝著刑捕衙門走去。
“要去看看么?”石達豐問嚴禮強。
“進了刑捕衙門,和沙突人扯皮就不止十天半月,這事短期內不會有結果,我們回去吧!”
“這平溪城怎么被這些沙突人搞得烏煙瘴氣的,咱們還受沙突人的欺負,操,怪不得我爹從來不和沙突人做生意,這些沙突人簡直該死…”石達豐仍舊意氣難平。
嚴禮強無奈的搖了搖頭,才來到平溪城不過三天,嚴禮強已經兩次見識了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囂張和蠻橫霸道。
這樣的情況,比嚴禮強想象得更加嚴重,這已經不是懷恩令的問題了。
兩世為人,嚴禮強很清楚的知道一個道理——一個黑社會組織在和平年代可以壯大的根基是什么,不是這個組織能砍,能打,能殺,而是這個組織上面有保護傘,有權力的庇護,同樣的道理,在這些沙突人身上也同樣適用,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壯大和肆無忌憚,如果沒有平溪城內掌權者的庇護和縱容,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沙突人的保護傘究竟是誰呢?
雖然這個答案說出來有些難以讓人接受,但結合自己昨天的經歷來看,平溪郡的最高掌權者,就是最有可能和有能力站在這些沙突人背后的那個人。
對官員所謂的操守和人品,嚴禮強從來都是持懷疑態度,很多時候,權力就像一個放大鏡,當某個人掌握了權力之后,那權力,就會把那個人身上的貪婪,欲望還有丑陋的一面,給無限放大了。
要腐蝕一個人,其實很容易。
這樣的發現,說實話,并沒有讓嚴禮強高興得起來,因為嚴禮強突然發現,叫囂著要報復他的沙突人,在這座城市的靠山,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真正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在這種時候,除了迅速讓自己強大起來之外,嚴禮強已經找不到更多的可以應對沙突人威脅的辦法。
后面的兩天,雖然石達豐還來約他出去,但嚴禮強卻沒有再離開自己租住的那個小院,除了吃飯的時候會到外面買點東西填填肚子之外,連續兩天,嚴禮強都在小院的地下室內,一遍又一遍的修煉著易筋洗髓經和虎嘯連環拳…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九月一日,平溪郡國術館在這一天正式開學,充滿危機感的嚴禮強,也在這一天迎來了自己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