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樣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霍去病想要一日奔襲兩百里,如果在不作戰的狀況下這是可行的,當然,這樣做的話,不能攜帶強大的強弩,以及兵車,戰斗力立刻減半。
如果按照曹襄的法子,大漢軍隊如果慢騰騰的去圍剿匈奴,估計等包圍圈形成了,匈奴早就跑遠了。
草原上最大的特質就是地方大,天空跟一口鍋一般扣在大地上,最神奇的是,隨著你不斷地移動,這口大鍋也會移動。
這就是云瑯對草原為數不多的認知之一,至于那種會鉆進肉里面的叫做小咬的蟲子,則是云瑯第二個關于草原痛苦的記憶。
霍去病要一日奔襲兩百里,云瑯是沒話說的,幾個人里面,霍去病的意見是最重要的,至于曹襄,這家伙一般會充任兄弟伙里面那個總是唱反調的角色。
一個團體里離不開這種人,而且會非常的重要。
云瑯搞不明白,烤山藥有什么好吃的,這東西就該煲湯,煮粥或者清炒,烤過的山藥軟塌塌的吃一口還能拉出好長的絲。
不過,看在宋喬一片心意的份上,云瑯還是勉強吃了兩條。
“璇璣城里沒有人對吃食有研究,小妹只好因陋就簡的烤了幾條,這在璇璣城可是難得的美味。”
云瑯擦擦嘴笑道:“頗有野。”
宋喬有些失望,低下頭輕聲道:“師兄敬我,宋喬卻無以為報。”
云瑯嘿嘿笑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宋喬,低著頭做什么,就因為你們現在借住在云家?
剛來時候的那股子勁怎么就沒有了?就因為你們的山門關閉了?
師妹啊,自從你們來云氏,能讓云氏掃榻以待的不是你們的山門,而是你們本身。
想想啊,換一個地方,你跟藥婆婆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誰會嫌棄你們,誰又敢因為你們山門關閉了,就對你們無禮?
驕傲一點,我的小師妹,驕傲的宋喬才是光芒四射的宋喬,因為一點麻煩就低頭的宋喬,那不是你。”
宋喬抬起頭瞅著云瑯忽然笑了,指著盤子里的山藥道:“就因為我烤的山藥不好吃?”
云瑯點點頭,見宋喬籃子里還有兩根生山藥,就提著籃子道:“稍微等一會,我給你做一種最簡單的山藥吃法,烤山藥在野地里很有,在家里未免就太寡淡了。”
宋喬沒有拒絕,拿起僅剩的半根烤山藥慢慢的吃了起來,這一次,她沒有低頭,而是吃的津津有味。
云瑯沒有說錯,以璇璣城的醫術來說,沒有理由向任何人低頭。
云瑯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手上多了一個盤子,盤子里裝著高高的一摞金黃色的長條,上面的油脂還在滋滋作響,甜香撲鼻。
“黃金山藥,最簡單的做法,只需要用熱油炸兩遍,原本需要給上面裹一層面粉的,這樣吃起來就會外酥里嫩,口感十足,現在不需要了,我給山藥上撒了糖霜,當然,如果粘上蜂糖一起吃味道會更好。”
宋喬吃了一條,兩只眼睛愉悅的瞇縫了起來,彎彎的很是耐看。
“相比山門的底蘊,我更相信個人的能力,就像這山藥,烤著吃只能飽腹,如果用采油炸一遍,再添一點配料,就會變成難得的美食。
你現在就是一根山藥啊,在山門里只能無聲無息的存在,既然出來了,那就給自己添加一些東西,最終成為一道無上的佳肴,讓世人全部垂涎三尺!
唉!你別走啊,我沒說我要垂涎三尺,我只是打了一個比方,沒調戲你!”
宋喬輕笑一聲,就端著盤子如同飄著一般去了北樓。
“我快要累死了,你居然還躲在家里調戲美女,能不能長點心啊,你該去勸勸去病,訓練是有一個度的,這樣沒節制的操練,會出人命,今天就有兩個從馬背上滾下來的人。
如果不是滾下戰馬的時候脫開了馬鐙,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曹襄就站在高臺底下,仰著頭從木板縫隙里看著云瑯。
“你來多久了?”
“從你要人家閨女驕傲一些的時候就來了。”
“我下樓的時候為什么沒有看見你?”
“我藏起來了!”曹襄把無恥的話說的理直氣壯。
很明顯,宋喬就是發現了曹襄的存在才跑掉的如果剛才曹襄不在,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開端。
云瑯昨晚還在幻想自己在大漢國的第一次戀愛到底會以何種方式收場。
宋喬與他曾經碰到過,或者擁有過的女子完全不同,這讓他沒有了參考的對象。
所以,他可以寡廉鮮恥的宣稱宋喬可能是他的第一次愛戀。
霍去病的訓練方式沒有什么問題,因為他跟李敢就是這么要求自己的,如果他們能夠做到,要求那些軍卒也必須做到這不是什么太過分的事情,
現在,重要的是宋喬,云家缺一個女主人沒人能夠理解云瑯對擁有一個家有是多么的渴望,他從來就沒有過一個家 “你聽到了沒有?去病現在瘋了,他在折磨那些可憐的軍卒,也在折磨他自己,李敢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跟上去了,你什么看法?”
云瑯坐在平臺上,低頭抽著平臺下面的曹襄道:“我覺得我們兩個明天也應該加入訓練。
這他娘的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大戰開始,人家都跑了,就剩我們兩個跑不動,豈不是等著被匈奴人捉到?”
“啊?”
“別叫喚,就這么決定了,今晚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準備過苦日子吧,這一次,屁股上沒有被馬鞍子磨出老繭,咱們休想停下來。”
“啊——”
“別叫喚了,按照我們說好的,少數服從多數,你沒資格反對了。”
“我就說一句,你們都是牲口——”
曹襄大罵著走了,云瑯的耳朵終于安靜下來了。
越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云瑯就覺得自己越需要安靜,通過打熬的方式放空腦袋,能讓他對目前的形式有一個新的認知。
世界已經變了,璇璣城關閉了山門,如果云瑯沒有預料錯的話,像齊國的稷下學宮這些半隱半名的山門也會跟著關閉。
董仲舒既然已經離開了京城,他就不會白白的空走一趟,云瑯現在有些后悔,當初董仲舒邀請他去長安他為什么沒有去。
長平是大漢國消息最靈通的人,云瑯想要知道一些秘聞,只能去找長平,至于阿嬌,她一向是依靠劉徹的,她但凡有了疑問就會直接去問劉徹,最終會得到一個無比正確的答案。
長平的屋子的地面上擺著一張巨大的綢布地圖,地圖上的比例亂七八糟,不過,勉強能分辨出東南西北來。
反正,大漢國的地圖都是以長安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的,有山的地方就畫一座山,有河的地方就畫一條河,云夢澤是一個巨大的湖泊,現在已經有了分裂的趨勢,至少云瑯已經能勉強看出洞庭湖的大致模樣。
燕山被長平踩在腳下,另一只腳卻踩在瑯琊山上,諾大的山東四王封地就在她的胯下。
地圖有些破舊,看樣子長平經常拿這張地圖當地毯。
“龍城在什么地方?”云瑯乖乖的跪坐在地圖邊上仰著頭問長平。
“上面三尺的地方。”
“朔方呢?”
“龍城左下角兩尺的地方。”
“陛下的目標是什么地方?”
“最下面的嶺南”
“您上次不是說,陛下與南越王趙胡相處甚歡嗎?”
“那是因為閩越王造反了,陛下需要與南越王趙胡一起剿滅閩越王。
現在,閩越王已經死了四年了,趙胡卻一直沒有來長安朝拜,僅僅派了他的兒子趙嬰齊來長安為人質。
說好了今年祭祖的時候會有厚禮敬上,結果,只送了四頭大象,陛下非常的不滿。
加之大將軍在河曲重創了匈奴人,陛下認為暫時與匈奴不會有太大的戰事,就想收回南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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