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喬背后有人撐腰,依舊高傲的如同公主一樣,云瑯自然會用盡手段來追求人家。
不管怎么說,追求到了,就是榮耀,將來也好顯擺給孩子聽。
現在不成了,宋喬,蘇稚一下子成了孤兒一樣的存在,再用以前的法子,恐怕威脅的意味要比愛慕的意味多。
即便是成功了,總有一個人覺得委屈,這樣的愛情婚姻,云瑯還不想要,即便再喜歡也不成。
很多時候,對貴女耍流氓,是英雄,對落魄者耍流氓,那就真的成流氓了。
自從知道山門出事之后,宋喬就基本上沒有跟云瑯單獨相處過。
在這段時間里,云家的秋糧已經種下去了,去年漚的麻,今年可以往下剝了。
這是一項需要全家老少一起干的活計。
在水里浸泡了半年的麻桿,只留下纖維,至于麻上殘存的沒有用的廢物,全部被水給融化了。
長長的麻纖維被扯下來之后,就被婦人們弄成一束一束的,接下來,還要繼續劈分麻線,讓麻線變得很細,紡成線,最后用木槌捶軟,變成真正的麻線,最終會纏在梭子上,被紡織成麻布。
這東西的附加值很少,不過,大漢國九成以上的人就依靠它來遮羞御寒。
一個農戶,如果總是去購買麻布,會被人家笑話的,農家是最講究自給自足的人家,能在家中解決的事情,就絕對不要借用外在的力量,這是一種共識。
事實上云家基本上就沒有穿絲綢的人,雖然云氏現在也出產一些絹帛,卻主要是用來防御羽箭的。
只要把絹帛織造的厚厚的,密密的,當羽箭射中這種絹帛制造的衣衫,就能有效的抵御羽箭的傷害,即便是被羽箭射中了,羽箭也會帶著衣料一起陷入,拔箭的時候很方便,遭受的創傷也要小的多。
霍去病原本對此不屑一顧,認為是無稽之談,結果親自試驗過之后,他終于認可了云瑯的做法。
這就讓絲綢的屬性從美觀保暖,變成了輔助防御,所以,云家的絲綢不需要織造的多么美觀,只需要足夠結實,就能體現出絲綢的價值了。
這樣的工藝很適合云家那些初涉絲綢織造的婦人,云家今年生產的蠶絲,一束都沒有外賣,全部被婦人們給織造成了厚厚的蠶絲布。
云瑯并沒有立刻將這些絲綢布賣出去,在大漢軍方還沒有認識到絲綢布對于羽箭的防御能力之前,這樣的綢布還賣不上價錢。
麻布就不一樣,云家的每一個人身上穿的都是麻布,只是云家的荒地很少,沒有種太多的麻,所以,連自家人的衣料也備不齊。
云家地界以外都是荒地,他們卻不能在那里種任何桑麻,當初田蚡家就是因為在帝陵附近種植了一些桑樹,導致的結果就是身死族滅。
相比有些沉悶的云家,富貴鎮早就變成了一片工地,那些以背煤石為生的野人,現在偶爾也能出現在工地上找一些活計干。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沒有獵夫整日里追殺,沒有羽林軍把他們當野獸射殺,現在雖然窮了一些,辛苦了一些,至少能活下去了,這就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蘇稚,宋喬一次次的去看正在修建的醫館,且久久的不愿離去,她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自己的臥室。
“云師兄,我住這間屋子怎么樣?”蘇稚又一次拿出云瑯設計的圖紙,滿懷期望的問云瑯。
“那間屋子不合適你住,誰家女孩子能住在前樓?哪里是藥鋪,是放藥櫥,以及制藥的地方,不能見光,所以黑乎乎的,你的屋子應該在后院。
你看,就是有水井的地方,向左六尺之地還有一座眉樓,那座樓才是住人的地方。”
“可是我想住在前面,一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外面的街道,來往的人很多,有好多賣東西的商販,他們的叫賣聲很有趣。”
“笨蛋,只有青樓的女子才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高臺上,讓別人看,你是好好的閨女,不要太張揚,喜歡看街道就去街道上,大大方方的,你又不是賊!”
“好吧,不過,我師姐喜歡左面的這間,她也要住在前樓,你為什么不說?”
“她不用說,等樓閣院子都修建好了,她自己會做出先擇的,不用擔心。”
蘇稚沒話說了,依舊瞅著云瑯,過了一會咬著牙道:“你現在怎么不去找師姐了,是因為我們沒師門了嗎?”
這話說的云瑯心頭一酸,拍拍小姑娘的腦袋笑道:“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師姐說話,只是現在不合適,是你師姐不愿意多理睬我,我要是上門勤快了,人家就會說我是無賴子。”
“你以前還在路上攔著我師姐說話,現在怎么就變了?”
云瑯無奈的笑道:“等你師姐以醫術名噪長安城之后,我還會去路上攔她,說不定還會爬他的墻根。”
蘇稚雖然聰明,到底還是年輕,弄不明白云瑯話里的意思,怏怏的去了北樓,她還是覺得云瑯似乎不怎么喜歡她師姐了。
“一伍,披甲。”
“喏!”
“二伍,披甲。”
“喏!”
“三伍,披甲。”
“喏!”
“四伍…”
今日是騎都尉全軍換甲胄的日子,一千三百副黝黑的鎧甲一字排開,擺放在麻布上,頭盔,胸甲,戰裙,腿甲,腰帶,護心鏡,棉絲軟甲以及兩雙牛皮靴子,就是騎都尉甲士的全副護具。
大漢的鐵鎧事實上已經很不錯了,有騎兵披掛的半身鎧,也有鐵甲步卒使用的蒙面重鎧。
后世常用的步人甲這時候自然是不存在的,云瑯能做的,就是給鐵鎧多配備一副護心鏡,有了這東西保護要害,遇到匈奴人的木棒也能多挨兩下。
人靠衣裝這句話不是白說的,當一千三百六十四人齊齊的披掛完畢之后,驪山腳下就多出來了一支虎賁!
霍去病縱馬緩緩向前,面對這一千三百六十四人沉聲道:“戰馬齊備,甲胄周全,矛戈鋒利,鐵盾堅實,這就是我當初給你們承諾的。
現在,你們給我的承諾呢?”
最前列的百夫長吼道:“將軍破敵,某為前鋒!”
隨即,他麾下的軍卒一起吼道:“某位前鋒!死不旋踵!”
云瑯見全軍一起開始大吼,就對身邊的曹襄道:“戰馬備齊了沒有?”
曹襄點頭道:“全部匹配了戰馬,戰兵做到了一人雙馬,輔兵一人一匹。”
“這就是說,我們全軍,一日奔襲一百五十里應該沒有問題?”
李敢在一邊道:“差的遠呢,兵法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
想要一日奔襲一百五十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我們全部配備了戰馬,也不成。
一千三百多人的大軍全副武裝走一百五十里,跟十幾個人奔行是兩回事。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不僅僅是戰兵,輔助兵能隨大軍一起行動才算是大本事。”
云瑯笑道:“光是死命的訓練軍卒應該達不到這個目的,我們還需要對器具做進一步的改良。
等將士們熟悉器具跟戰馬了,知道怎么樣行軍最方便省力,估計就能達到這個目標了。”
做完動員的霍去病回來了,聽云瑯這樣說,皺眉道:“一百五十里不夠,必須在輕裝簡從之下奔襲兩百里才能達到我的要求。”
曹襄怒道:“這不可能。”
霍去病瞅著遠處的軍卒道:“我舅舅說了,只有達到一日兩百里才能對匈奴完成有效地包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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