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人群,原先只需要一刻鐘的功夫便可以穿過數條街道,進入嘉慶學院。可今時今日,他們在擁擠、喧鬧聲中一步步地挪動,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來到學院門前。好在有譚磊和第五聽風他們這群嘉慶學院的學員帶路,一行人才稍微走了點后門,從教師的住宿區穿過,徑直來到了初等學員的簽到處。
簽到室里,人就少了很多。初一進來,第五聽云甚至覺得溫度較之外面都下降了不少,而且耳邊沒了喧鬧的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反倒有些不適應。譚磊他們不是來簽到的初等學員,所以都在外面等著,只有岱青蓮,非要跟著進來。
“學院,姓名。”
第五聽云剛踏進門,還在四處張望,打量著室內為數不多的其他學員時,屋子左面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他這才發現整個屋子共有七八張長條木桌,每張木桌桌角處都立著木牌,牌子上寫著“簽到”二字。而每張木桌的后面都坐著兩名職員,看他們身上的服飾,都是學部下屬的職員。
剛剛的這聲音則是左面木桌后年紀較大的一名職員發出的。
“渝陽郡南蜀學院,第五聽云。”
第五聽云湊過去,對那學部職員點了點頭,略顯恭敬地答道。對學部,他心里其實是含著感激的,不為別的,就為學部頂著巨大壓力依然沒有取消他的參加升學試的資格這一事。
“南蜀學院的第五聽云?!”
本來低著頭正在書寫的學部職員,一聽這話,立即抬起頭來,打量著第五聽云的同時,又加重語氣問道。
還不等第五聽云回答,職員這聲發問倒把周圍大多數人的眼光給吸引過來了。第五聽云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個名字如今竟已有了如此的知名度,從這些目光中可以看出,大多數人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第五聽云,是那個文試狀元嗎?”
“你們不知道吧,今年可是他的第三個文狀元了。”說話這人年紀已經不小,很有可能是和第五聽云一樣第三次參加升學試的老油條了。在他們以前一屆又一屆的同學都升入了高等學院之后,大概只有他這種人才能夠細數往年的文狀元、武狀元了吧。
“我也聽說了,前兩年他不是都沒來參加武試嗎?”
“什么叫沒來,是根本進入不了第二輪好吧。”
聽著房屋里并不避諱的討論聲,第五聽云苦笑一聲,原來是文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因為整個嘉陵省升學試的文試環節,用的都是統一的試卷,所以只要文試的結果很容易就出來了。
他猜測也就是在趕來嘉陵省的這幾天,自己又一次取得文狀元的事情才傳得全省皆知。
“對,南蜀學院,第五聽云。”
不去理會各色復雜的眼光,第五聽云走到桌前低聲強調了一句。
那職員笑著點了點頭,在簽到簿上寫下了第五聽云的名字,然后又吩咐旁邊的助手在一本厚厚的書冊中找到南蜀學院一欄,并在南蜀學院欄下的第五聽云四個字上劃了個勾。
做完這些后,他才抬頭笑道:“小伙子不錯,你已經簽到了。快去嘉慶的升學會場,升學試的開幕式快要開始了。”
第五聽云點頭致謝,然后轉身出去,叫上譚磊等人,頭也不回地直奔嘉慶的升學會場而去,留下身后一雙雙驚疑不定的目光。
有了譚磊他們的帶路,一行人避開擁堵的校內大道,穿過那些僅供嘉慶學員通過的區域,很快就到了嘉慶學院的升學會場。
升學會場,乃是屬于整個嘉陵省的。它雖然位于嘉慶學院內,但平時卻并不開放,就連前段時間的推免資格賽,它也處于關閉狀態。建造它的唯一目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升學試。
從特殊通道進入升學會場之后,第五聽云很快就被震撼到了。
升學會場,建造在一個三面環山的谷地之上。北、東、西三面的山丘,被認為改建成看臺,此時的看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有一臉懵懂卻抱著必勝之心的學員,有滿面憂慮的家長,有看熱鬧的民眾…
與山丘相對的南方,則是一座人工建造的石臺,只有三面山丘的一半之高。那石臺之上的座位和空間也都有限,第五聽云略微一數,其上只有五張桌案,每個桌案的后方還立著屏障,屏障上依稀寫著什么字,由于隔得遠,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此時的南面石臺上,空無一人。
環顧了東南西北四方之后,第五聽云才把視線聚集在谷底的大會場上。這個被三面山丘環繞起來的谷底平地,一眼看去開闊曠達。第五聽云不禁把南蜀學院的操場與之相比,一時間竟覺有巴掌與桌面之比。
也許同樣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一直喜歡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岱青蓮也不說話,一個勁地東張西望,眸子里放著異彩。
由于會場是建立在山丘之間的,所以偶爾有習習涼風吹來,不僅將人多的燥熱吹散了去,更將那些噪音也都卷走了。
“五部到!”
第五聽云一行剛剛找位置坐好,一道如雷般的響音似在他們耳邊炸開。第五聽云擰了擰眉,學部果然底子十足,就憑這一道聲音,他猜測發生之人起碼也得是結丹境的高手。
響音在山谷間飄來蕩去,久久未能完全消散。
與此同時,三方石臺上不計其數的人們,突然都閉嘴了。
會場里一下子變得一片死寂,空余“五部到”這三個字還在悠悠回蕩。
南面石臺上,依次走上了五名身穿長衫的人。
最前一人,身上的長衫呈現青白兩色,袖口上甚至還有青花瓷般的紋飾,給人一種清凈的感覺。第五聽云隔得較遠,并不能看清那人長什么樣子,只能依稀看見那人留著白須,年紀應該已然不小。
“仇院長!仇院長!”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喊聲。第五聽云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譚磊他們也都跟著喊了起來。原來這當先一人竟是嘉慶學院的現任院長,難怪看他那服飾,與嘉慶學院院服頗為相近。
“仇院長今天代表的是整個學部。”黃河湊到第五聽云耳邊,沒來由地說道。
仇院長之后,是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人,紫色,帶有皇家威儀的色彩,這人乃是代表兵部而來。
兵部之后,乃是身著黑色長衫的刑部,再往后是艷紅之色的商部,以及雜部。
五部齊至,升學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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