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抬手摸了摸額頭,還是頭回見商朝宗這邊有人敢對他這般的。v雜〝志〝蟲v
一個下人而已,王爺的寵妾又發話了,幾名守衛立刻如狼似虎般而來。
不過其中領頭的那名守衛發現有點不對勁,覺得牛有道有點面熟,再看牛有道淡定的樣子,心弦猛然一顫,緊急出聲制止道:“住手!”
守衛中已經有人伸手摁在了牛有道的身上,那領頭守衛連連揮手,“不得無禮!”
兩名美姬皺眉看向那領頭。
遠處有大禪山的修士現身,被兩位美姬那聲“來人”給驚動的,不過見到是牛有道后,并未過來,只是遠遠看著,也有點好奇牛有道穿成小廝下人模樣是什么意思。
領頭守衛上前,試著對牛有道問了聲,“您是道爺?”
牛有道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反問:“穿成這樣還能認出來?”
他還想事情再大一點,沒想到被認出來了。
領頭守衛當即小汗一把,趕緊拱手賠罪,“道爺,是我們有眼無珠。”
道爺,這王府還能有幾個道爺,許多人久仰,卻不曾見過,只聽說昨天來了。
實在是牛有道和商朝宗住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大多時候都與商朝宗分隔居住,牛有道在商朝宗這邊也不太拋頭露面。
若是商朝宗身邊的那些老人,當年從京城跟來的那些親衛見到牛有道肯定是認識的。
這些年過去了,那些親衛也不可能一直跟在商朝宗身邊當親衛直到老。
那批親衛,有些遇難了,而正值商朝宗用人的時候,大部分已經高升,下放到南州各地當官去了,為商朝宗掌控下面人馬,都是商朝宗下面的心腹軍官。
僅有少部分還在王府這邊負責王府護衛事物,這些人如今也都是王府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走出王府的話,整個南州地面上誰都得給幾分面子,也不太可能守在花園這邊。
總之當年那些追隨商朝宗的老人總算沒跟錯人,付出的代價都值了,都跟著商朝宗水漲船高了。
商朝宗走的越遠、爬的越高,他們的前途也就越好,商朝宗若倒,他們也是首要被清洗的,利益綁在了一起,所以都是商朝宗的死忠。
兩位美姬驚愕,道爺?難道這位就是牛有道?
兩人沒見過,平常也沒機會見到,譬如昨天的宴席,兩人還沒有出席的資格。
雖然都是商朝宗的女人,但正室就是正室,妾室就是妾室,名分這東西注定了許多的東西。
什么叫名分?簡而言之就是名正言順!
正式的場合,不管長的好看不好看,與尊貴客人平起平坐的一定正室,一定是女主人。有身份的人一定會注意這個,妾室只能在非正式場合做陪襯。
更何況兩人其實還算不上商朝宗的妾室,雖然已經和商朝宗的妾室差不多,可商朝宗畢竟沒有正式迎娶。
對商朝宗來說,他的目光沒有局限在南州,他現在還不到貪圖享樂納妾的時候,影響不好。
但這是兩個女人奮斗的目標。
獲悉這位可能就是傳說中王爺背后的那個人,兩人有些慌亂地走了過來,玉娘忐忑不安地試著問了句,“您是牛有道、道爺?”
牛有道:“道爺不敢當,在下牛有道。以前在王府沒見過二位,敢問二位是?”
二女有欲哭無淚的感覺,您這么大一個人物,穿上下人小廝的衣服作甚?趕緊見禮,“玉娘、婉娘,拜見道爺。”
“玉娘,婉娘?”牛有道嘀咕狐疑,似乎有些不解,回頭問那領頭護衛,“沒聽說過,誰呀?”
領頭護衛也尷尬,有點不好解釋,說是王爺的妾室又算不上,猶豫著提醒了一下,“王爺的人,兩位小夫人。”
“哦!”牛有道恍然大悟,“那倒是冒犯了。”
“沒有,沒有,是賤妾有眼無珠冒犯了道爺。”二女慌忙賠罪。
牛有道不理了,對那位領頭護衛道:“勞煩請王妃過來一趟。”
“是!”領頭守衛趕緊跑了,迅速通知鳳若男去了。
不一會兒,鳳若男來到,見牛有道和那兩個惶恐不安的女人在一起,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上前見禮。
牛有道也就把剛才的事講了下,向鳳若男這個女主人賠罪。
鳳若男不好說那兩個女人的事,沒怎么吭聲表態,反倒是兩位美姬再三連連賠罪。
見這情形,鳳若男的態度讓牛有道無處發力,牛有道也就沒多說什么,更沒了在花園繼續游逛下去的興趣,走了。
小院里,蒙山鳴在輪椅上撐臂,鍛煉著臂力。
羅大安從外面提了桶熱水,快步來到輪椅邊,稟報道:“師傅,出事了,聽說剛才在花園里,道爺和王爺的兩位妾室發生了沖突,王爺和藍先生已經聞訊趕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蒙山鳴胳膊慢慢卸力,坐回了輪椅上,略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去打聽一下怎么回事。”
“好!”羅大安點了點頭跑了,年輕人都喜歡熱鬧,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牛有道慢慢晃回到客院時,管芳儀正與商淑清敘舊。
見牛有道穿成這樣回來,商淑清驚訝,管芳儀更是樂不可支,“我說道爺,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別提了。”牛有道擺了擺手。
三人走到亭子里剛坐下,商朝宗和藍若亭已經步履匆匆疾步而來。
見到亭子里的人,兩人快步過來,商朝宗驚訝道:“道爺,何故穿成這樣?”
牛有道苦笑:“頭回來這邊,發現這刺史府挺大的,遂走走逛逛,不耐煩一路上客氣個沒完的禮數,遂找府中下人要了身衣裳換上,結果不小心在花園沖撞了王爺的女人,實在是尷尬呀!”
商淑清滿臉訝異,什么情況?
管芳儀則似笑非笑地瞥了牛有道兩眼。
事情這邊已經聽說了,否則不會趕來,商朝宗忙道:“道爺言重了,道爺并無任何冒犯,是她們兩個不認識道爺,出言不遜,冒犯了道爺,道爺不要往心里去,我這就讓她們兩個來賠禮道歉。”
這邊一直盼著牛有道來,好不容易來了,結果被這邊兩個不靠譜的女人給教訓一頓,這叫什么事。
“可不敢!”牛有道擺手阻止,“我算是看出來了,剛才連王妃在她們兩個面前都不敢吭聲,我還能有什么脾氣。我就奇怪了,王妃的性子我是了解的,想當年連王爺也敢揍,那兩位能把王妃那脾氣的人給震懾住,想必不好惹,也沒什么事,還是算了吧。”
聽到嫂子在那兩個女人面前不敢吭聲,商淑清嘴角抿了抿,斜眼看向了哥哥。
管芳儀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本是來幫著緩和的藍若亭也沉默了,這種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商朝宗一臉尷尬,“道爺,沒那么嚴重,我這就讓她們過來。”
牛有道再次擺手,“王爺,別沒事找事了,女人心眼小,你那兩位看我的眼神已經是不對勁了,暗藏殺機!你再把她們整過來鬧丟了面子,這仇可就結下了,一旦她們將來得勢,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我可惹不起,能消停就消停,還是算了吧!”
連“暗藏殺機”這字眼都出來了,令商朝宗等人皆是一驚。
“皇烈應該快到了,我去換身衣服見人。”牛有道轉身出了亭子,朝屋里去了。
管芳儀略欠身,對幾位抱歉一笑,跟著走了。
商朝宗和藍若亭是沉默著離開的。
鬧出這么一檔子事,商淑清也沒有繼續逗留,要去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庭院里,蒙山鳴倒了熱水洗臉,打探消息的羅大安沒回來,與商朝宗分開后的藍若亭倒是來了,唉聲嘆氣的。
“怎么了,要斷氣似的。”熱毛巾撲面的蒙山鳴問了聲。
“出了點事…”藍若亭把情況講了一下。
手中毛巾揉成一團,蒙山鳴問:“王爺什么意思?”
藍若亭苦笑:“還能有什么意思,道爺昨天當黃通的面提自己與王妃的交情,今早就出這檔子事。道爺說是不耐煩府中人的禮數換了身下人的衣服,不小心在花園撞上了王爺的女人,蒙帥,你信么?王爺又不傻,道爺這分明是給王妃出頭撐腰來了!只因是王爺家事,他不愿把話挑明罷了。”
“這種事,我們不好說什么,讓王爺自己看著辦吧。”蒙山鳴嘆了聲。
走入廳內的商朝宗坐下。
兩位美人,玉娘奉茶,婉娘在旁小心問著:“王爺,那個道爺沒說什么吧?”
商朝宗面無表情,不吭聲。
玉娘委屈道:“王爺,我們其實也沒說什么,一開始真的是不認識,我們姐妹又沒見過他,他穿著個下人的衣裳,想不誤會都難,我們都賠禮道歉了,他還想怎樣不成?”
婉娘也在旁幫腔道:“我們好歹是王爺的女人,又沒什么事,他若是沒完沒了,未免也太不把王爺放在眼里了。”
商朝宗回頭,冷冷看著她,之后起身走了。
鳳若男其實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直到商淑清找來過問,她方明白牛有道是在故意找事,是來為她出頭撐腰的,她真沒想到如今的牛有道還能特意為她花費這心思,默默淚流,真的是感動了。
商淑清與她抱頭哭在一塊,“嫂子,你怎么那么傻,有事為什么不跟我說?”
她也是今朝聽牛有道說了才知道,鳳若男身為正室王妃,居然在那兩個女人面前連話都不敢說。
連牛有道那個外人都知道了跑來出頭了,她這個長期在嫂子身邊的人反而跟傻子一樣。
以前也只以為嫂子是因為這邊和鳳家的恩怨想不開,如今才知道嫂子默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把她給懊悔的難受壞了,哭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