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攔住妖人!”
鄂綽爾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戰馬,揮舞長矛吼道,可惜他已經無力回天了,那一枚枚不斷在地面在頭頂炸開的炮彈,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戰場的戰馬都像發了瘋一樣,根本不再聽從主人的指揮,一匹匹在爆炸聲中悲鳴著狂奔,甚至把它的主人都直接踩在馬蹄下。
尤其是那些下了馬的,幾乎轉眼間就被踏成了肉泥!
而在這一片混亂中,楊豐獰笑踏出了包圍自己的尸墻,一伸手抓住一匹狂奔的戰馬,在它的悲鳴聲中硬生生拉住,緊接著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那戰馬立刻像乖巧的小狗一樣停止反抗,他隨手扔掉流星錘,一帶韁繩直沖著礽所在方向開始了狂奔。
鄂綽爾悍勇地挺矛直刺過來。
那白蠟桿長矛正中楊豐胸前,但卻被無形的墻壁阻擋在半尺距離上,無法再向前一寸,在戰馬沖擊的力量下,矛桿瞬間彎曲成了弓形,巨大的力量讓他一下子脫手,幾乎就在同時二馬交錯,楊豐一把抓住他的棉甲,直接從馬上拽了下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徑直拋向了天空。
鄂綽爾驚恐地尖叫著,驀然間一聲怪異的呼嘯,一枚炮彈很逆天地正中他胸前,這位副都統大人立刻化作了一團血霧。
而就在這時候,礽也意識到了危險,他抬起頭望著戰場方向,雖然有樹木阻隔,但彌漫天空的硝煙,密集的爆炸聲,地面傳來的清晰顫動,仍舊很明白地告訴他鄂綽爾情況不妙,而前方清軍主力依舊在五六里外舍生忘死地進攻鎮海城,一旦鄂綽爾兵敗,那他可就真得危險了。
“殿下萬金之軀不宜涉險,請速速回鄞!”
很善于察言觀色的郭世隆看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立刻明白這位太子殿下害怕了,他急忙在馬上躬身行禮說道。
礽還想表演一下猶豫,但旁邊丹岱卻已經控制不住恐懼了,他被楊豐都嚇出心理陰影了,從知道登岸的是楊豐開始,就一直想找借口跑路,一聽郭世隆這樣說,那還不趕緊抓住機會,他幾乎是邊掉頭邊說道:“殿下快走,那妖人有萬夫不當之勇,鄂綽爾恐怕是抵擋不住的,那時候再走就晚了。”
然而這時候已經晚了。
“那妖人!”
突然間一名侍衛驚叫道。
三人急忙轉頭,約兩里外一騎戰馬正在從樹林后轉出,緊接著全速向這邊狂奔,馬上之人紅袍銀甲正是明軍打扮。
“快,保護太子!”
郭世隆臉色巨變,他沒想到鄂綽爾這么快就完了,趕緊抽出自己寶劍來,一副忠心耿耿地表情吼道。
跟隨的侍衛立刻分出百余人很是悍勇地直沖向楊豐,而他們三人則在另外一百多侍衛保護下掉頭向北,沿著通往寧波的大路落荒而逃,這時候也顧不上依仗了,那把代表太子身份的紅曲蓋傘直接扔到一邊,其他什么旗幟幡牌之類也統統扔掉,丹岱甚至把自己那根很是累贅的長矛都扔了。
反正真要讓楊豐追上別說長矛了,他就是扛門大炮都不管用。
一百名忠心耿耿的侍衛并沒有給他們爭取太多時間,兇悍野蠻的楊妖人直接一手一個,把兩名侍衛從馬上拽了下來,然后掐著當成了人棍使,轉眼間就砸開一條血路,迅速斜插到了大路上,策馬在后面緊追不放。因為戰斗的方式過于兇殘,此時的楊豐完全就是一個血人,那銀甲都看不出原來顏色了,不論他身上還是戰馬身上,都糊滿了鮮血和碎肉,看起來就像傳說中的嗜血狂魔般。
“快放箭!”
礽看著這一幕肝膽俱裂,一邊拼命抽打戰馬一邊撕心裂肺地尖叫著。
“射他馬!”
同樣肝膽俱裂的郭世隆補了一句。
這些侍衛那當然都是精挑細選的,緊接著在狂奔中一個個轉身張弓搭箭,羽箭嗖嗖直奔楊豐坐下戰馬,手中沒有了武器的楊豐當然護不住自己戰馬,接連兩支羽箭瞬間射中那匹戰馬胸前,后者悲鳴一聲人立起來,楊豐猝不及防直接被掀落馬下。
“天佑我大清!”
郭世隆激動地高喊道。
礽和丹岱也同時抹了把冷汗。
但就在這時候,只見那妖人把手向虛空中一伸,立時拖出一物來,顏色花花綠綠,下面是兩個車輪,看似鋼鐵打造,還沒等他三人反應過來,那妖人便縱身騎上,緊接著此物一聲咆哮,身后冒出一陣青煙,快逾奔馬般直沖而來。
“快攔住他!”
礽一下子由天堂跌落地獄,很是柔弱地驚恐尖叫著。
那些侍衛急忙再次放箭,可惜此物完全不懼羽箭,所有羽箭在射中后都被彈開,見此情景十幾名侍衛立刻調轉馬頭,端著長矛直沖向那妖人,兩下幾乎瞬間遭遇。那妖人驟然停住,竟然將此物直接端起,一手持其尾一手持其前端一銀色護欄狀物,極其兇猛地迎頭拍在侍衛身上,一下子將數名侍衛從馬上砸飛,就這么血淋淋地沖了過來,緊接著放下此物重新騎上追過來。
“這貨不是人,這貨不是人…”
可憐的太子殿下都快哭了,就像個被拋棄了的yuan婦般碎碎念。
“太子殿下,快離開大路!”
郭世隆忽然靈機一動急忙高喊道,同時自己先一拉韁繩,迅速沖出大路沖進路邊農田中,礽和丹岱也醒悟過來,那妖人的東西是靠輪子走的,離開了道路肯定不行,他們倆緊跟郭世隆后面也離開了大路。
他們的確成功了。
這是一片早就收割過的稻田,一片泥濘還有不少積水在里面。
“瑪的,真麻煩!”
楊豐罵了一句,急忙剎住摩托車,他這就是隨便拽過來的一輛125,根本不具備在這里面行駛的能力,不過好在他突然發現這片稻田邊上是石頭壘的,他急忙轉身把摩托車扔回來平行空間,緊接著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照著差不多三十米外的礽砸了過去…
呃,沒砸中。
他又不是人家楊過,好歹人家那是武林高手,他就是力氣大點而已。
不過這沒什么大不了,他前面有一堆石頭呢!
“來一個,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再…”
好吧,不用再來了,第五塊石頭正中礽座下那匹寶馬的后腿,盡管只有拳頭大,但在楊豐那恐怖的力量下也不亞于一枚炮彈,幾乎瞬間就將馬腿打斷,那精挑細選的河曲馬悲鳴一聲一下子栽倒,直接把礽給甩落在了收割后的稻田積水中。
“殿下!”
郭世隆驚叫一聲急忙帶住戰馬,迅速跳下來沖向礽,而丹岱卻只是猶豫一下,緊接著繼續縱馬狂奔,丹大人實在沒有勇氣再次面對楊豐那張恐怖的臉了。
就在郭世隆抱起摔得正迷糊的礽時,楊豐也像一個xie惡的大反派般,獰笑著走到了他們倆跟前,郭世隆很是忠勇地大吼一聲舉起寶劍當頭劈下,那寶劍直接被彈了回去,就在同時楊豐的手也到了他脖子上,緊接著掐著他脖子提到了半空。
“瑪的,對個韃子還挺忠心,白披了張人皮!”
楊豐說話間手一用力,可憐忠勇的郭大總督很無助地掙扎了一下,緊接著在骨頭的碎裂聲中腦袋耷拉下來,然后被楊豐像扔只死狗一樣隨手扔了出去。
“太子殿下,終于見面了,知道嗎,我一直都很想再見你,上次在北京走得太匆忙,也沒顧得上好好跟你說幾句話,后來一聽說你到了揚州,我就趕緊跑了過去,但可惜還是緣慳一面,但今天終于老天保佑讓我們在此相逢了,那個,你不想對我說幾句話嗎?”
楊豐蹲在滿身污泥的礽身旁,就像個見到他的腦殘粉般深情地告白著。
“妖人,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礽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說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豐說著眉開眼笑地掏出一把小刀來,一下子扎進了他右小腿。
“啊,別,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是太子,只要你放了我,要什么都行!”
礽的勇氣瞬間煙消云散了,他慘叫一聲,一下子撲倒在楊豐腳下,眼淚鼻涕橫流地哭喊著,看上去是那么得楚楚可憐。
“有點誠意好不好?連個頭都不磕!”
楊豐說著拔出小刀,緊接著又扎進了他另一條腿。
“我磕,我磕!”
礽強忍著劇痛忙不迭說道,拖著兩條傷腿趴在地上,拼命沖著楊豐磕起頭來,很快額頭上就被稻茬扎出血來,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敢停下。
好在楊豐的惡趣味也不是那么很持久,看他磕得差不多筋疲力盡了便說道:“行了吧,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快起來吧,跟我回去咱們多嘮嘮!”
礽艱難地爬起來,剛想往上站,但可惜腿上傷處立刻傳來劇痛,緊接著慘叫一聲又趴下了。
“看什么看?難道還要我背你呀?自己爬!”
楊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