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絕對謠言！”
楊豐，或者說雄武侯大人十分肯定地說。
老孟終于結束了他在大明各地的考察，準備要啟程回國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導師能夠解答自己心中最后的疑惑…
也就是花禍問題。
畢竟考察的結果，除了讓他對大明的自由和民主充滿向往之外，也讓他深刻了解了這個帝國的強大，如果這個帝國真要侵略歐洲，那么歐洲各國就算是綁在一塊兒，也是絕對沒有任何勝利希望的，雙方實力的差距可以說完全令人絕望。
“我不知道牛頓先生是如何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他在大明看到了什么？難道不是歡迎，尊敬和友好？至少我認為大明各地人民在歡迎他的禮節上是絕對無可挑剔，別說他僅僅是一位爵士，就算大明屬國的君主，也從未受到過和他同等的歡迎。那么他到底是為什么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大明的強盛？但這好像不是我們的過錯吧？歐洲的君主們沒有能力給人民一個強盛的國家，給人民幸福的生活，難道大明帝國的皇帝陛下，也必須像他們一樣讓自己的人民生活在困苦中才算是合理？完全沒有道理嘛！”
楊豐無奈地說。
“或許他覺得，大明疆域擴大的速度太快了吧？”
老孟說道。
當然，這是委婉的說法，更直接點應該說是擴張速度，二十年統治世界三分之一的陸地，這種速度也的確很駭人聽聞，任何人一想到大明國土那恐怖的膨脹速度，都難免有點毛骨悚然。
“是的，大明的確吞并了很多小國家，這一點沒什么可避諱的，那么你認為，大明的統治對這些國家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
老孟也不好說了。
“恐怕你也很清楚，大明的統治對那些被大明吞并的國家人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他們不用在擔心那些君主們之間莫名其妙的戰爭，他們不用擔心饑荒會奪走自己的生命，他們吃飽了飯，他們有衣服穿，他們的孩子可以讀書學習，他們生病了也不用擔心在得不到醫治。那么這一切歐洲人民得到了嗎？法國每年有多少人死于饑餓？法國有多少孩子沒有錢上學？法國有多少人生病之后只能等死？”
老孟的頭腦可很好使，對大明侵略其他國家這個問題上抵賴，只能使他生出鄙視，還不如干脆地承認了。
但不能否認侵略，卻可以美化侵略嘛。
他這話說完后，老孟的確很有些茫然了，他這一路走來，經過了多個大明屬國，雖然這些屬國和大明本土比起來差距遙遠，但和歐洲比起來，絕對可以說算是好的了，尤其是小孩都接受教育這一點上，歐洲簡直落后得令人臉紅，可以說高麗的識字率遠遠超過法國，哪怕原本在荷蘭統治下，被歐洲視為野人的爪哇各島上年輕一代的識字率都要高于法國。
當然，他并不知道這主要是因為那兒不識字的上一代都被殺光了。
至于生活水平上…
這個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認，也明白那些大明屬民們日子過得真比法國人要好，尤其是良種和農藥化肥之類推廣，讓大明各屬國糧食單產都很高，雖然這些年瘟疫比較多，尤其是去年孟加拉爆發大規模霍亂，導致上百萬人死亡，但這并不是大明的過錯，相反大明還派出大批醫療隊過去救治病人，而這樣的疫情，在他看來如果發生在法國，那么恐怕死得會更多，法國的醫療體系縱然和大明屬國相比也差距巨大。
當然，他并不知道那些霍亂病菌就是楊豐倒的。
而之前孟加拉是什么樣子，作為同樣也在印度有過殖民地的法國人，他當然清楚得很，如果他是一個孟加拉人，他是肯定愿意生活在大明帝國統治下，那么明軍的侵略，對于孟加拉人民來說是好還是壞呢？
他真得茫然了。
“如果你是這些國家的百姓，你愿意接受大明的統治呢，還是愿意在那些橫征暴斂視人民如草芥的君主統治下呢？”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緊接著他站起身從自己的文件柜里找出一個厚厚的本子，然后放到了孟德斯鳩面前。
“侯爵閣下，這是？”
老孟疑惑地說。
“我是貴族院議員，也是貴族院財政委員會委員，這是內閣財政部去年的部分財政開支，這東西不應該給你看的，但我還是為你破一次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絕密的東西，之前有報紙好像也做過統計！”
好吧，這是內閣去年用于孟加拉霍亂的支出報告，雖然是他讓錦衣衛在恒河上沉了一艘裝滿酒的商船，然后接著恒河流域爆發大規模霍亂，連孟加拉再加上游的莫臥爾帝國各地，以及后來蔓延到的緬甸，加起來死了四百多萬，但花巨資在孟加拉和緬甸給那些災民治療，這個也的確是他干的。霍亂是亞熱帶地區最好用的東西，他從林倩那里購買培養基，再從林倩那里以科學研究為名購買霍亂桿菌，由錦衣衛在南洋某個小島上自己養，這并不是什么難事，東南亞霍亂本來就經常性爆發，而他只不過是人為的擴大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他吞并東南亞之后，因為戰亂停止，再加上糧食增產，這些屬國人口增長率都比較高，已經到了需要進行控制的程度。
而饑荒需要天時，瘟疫卻是信手拈來。
這事兒連內閣都不知道，只有錦衣衛特勤司都指揮使和少數幾個高層知道，甚至錦衣衛其他幾個司的都指揮使都不知道，特勤司從設立之處，就是專門負責干這些的，特勤司都指揮使甚至還是個太監，這個司也是錦衣衛最神秘的機構，實際上特勤司都指揮使具體是誰，大明內閣，軍隊，兩院知道的都不多，錦衣衛是皇上私軍，與軍政系統無關，甚至連費用都是皇帝陛下自己掏腰包的。
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孟德斯鳩是不會知道的。
他這時候完全被驚呆了。
那賬本上詳詳細細地記錄了大明帝國政府，為了救治孟加拉感染瘟疫的屬民，所花費的所有費用，一筆筆一項項完全可以說看著觸目驚心，按照這上面所記錄的，大明帝國政府，一共為孟加拉災民花費了整整一億龍元，這筆錢相當于數百噸黃金，一共救治了將近一千萬災民，至少讓孟加拉少死亡了五百萬人。
“侯爵閣下，請接受我對于這個偉大國家的敬意。”
他很是莊嚴的肅立并鞠躬說道。
話說他真被感動了，什么叫偉大，這就是偉大，侵略？如果他是孟加拉人，他會為這種侵略而歡呼的，這不叫侵略，這叫救世主的降臨，和大明帝國皇帝陛下比起來，路易就像一坨屎。如果換成路易，別說屬民，就算法國爆發瘟疫，他也不會掏一個金幣的，話說當初戰爭期間，法國就多次出現各種疫情，還不都是靠老百姓自己硬撐，甚至還得給路易支撐戰爭，法國人口減少的那近三百萬，有多少就是這樣在瘟疫折磨中死去的？
“我讓你看這個，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一種擴張不叫侵略。”
楊豐深沉地說道：“而是叫解放。”
“我們的皇帝陛下，被你們的教會宣傳為撒旦化身，但實際上他才是神靈派遣拯救世人的，這個世界的苦難太多，有哪一個國家的人民，不是在饑寒交迫中煎熬呢？你們相信你們的主，可你們的主拯救過你們嗎？當黑死病肆虐歐洲時候，你們的主為你們降下過福音嗎？沒有，歐洲死亡幾千萬人口，沒有換來你們的主的憐憫，你們在最黑暗的時代沒有等來你們的救世主。
但我們等來了。
在我們被異族奴役，在我們被韃靼人肉躪的時候，他降臨了，他帶領我們恢復了自由，他帶領我們走上富強之路，大明的天空從此光明。
但這還不夠。
神愛世人，他的愛沒有國家界限，沒有種族界限，沒有膚色的界限，這個世界上所有在苦難中的人，都是他拯救的目標。
他帶給了我們光明。
然后他又為高麗人帶來光明，現在高麗與大明各省幾乎沒有區別，曾經那些在饑寒交迫中掙扎的孩子們，現在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面歡樂的歌唱。然后他又讓光明照耀在南洋，安南，暹羅，爪哇，緬甸，一個個曾經在戰亂貧窮和饑餓中沉淪的國家，從此豐衣足食。然后他又讓光明照耀在南亞，他讓原本同樣在異族統治者踐踏下的孟加拉人，從此獲得了自由，從此不再有饑餓，就連瘟疫都無法在肆虐。然后他又讓光明照耀西亞，他為埃及人帶去運河，為他們帶去水壩，一所所學校正在埃及和也門建起，很快那里也將不再有哭泣。
如果你認為這是侵略。
那么我們就是這樣去侵略，如果歐洲的君主，不能給他的人民自由民主幸福，那么我們愿意去給他們！”
楊豐用很是夸張地語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