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帝的裝逼之旅,最終止于緬甸,他在緬甸乘坐川江炮艦沿伊洛瓦底江逆流而上在緬北登岸,然后乘坐馬車進入云南再由云南沿著剛剛修通不久的國道進貴州。
這時候國道已經很普遍了。
雖然修柏油路還夸張了點,但沙土公路卻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實際上這時候大明幾乎每一個縣城之間,都做到了修通沙土公路,而柏油路也不稀罕,那些大城市的街道都鋪了這個,郵政和公共交通系統的馬車和蒸汽車不斷穿梭于這些道路,維持著大明各地的客運和郵遞業務,就連一些客運公司都已經出現,那些小縣城的車站上,守著蒸汽車車門招呼客人的聲音越來越司空見慣。
好吧,這一幕也很讓皇帝陛下生出淡淡的鄉愁。
而云貴兩地缺乏水運,崇山峻嶺遍布的地形,讓鐵路投資太大難度太高,當然主要是經濟還欠發達,另外也不是戰略要地,重要性上稍微靠后點,所以發展公路比較實際一些。其實云南的第一條鐵路也已經開工修建了,只不過不是向北的,而是從靜海斜插過來的,后者就是越南北部歸屬大明直轄部分。原本是叫交趾,但后來地方士紳聯名上書說這名字不好聽,所以干脆把唐朝時候的靜海軍名稱拎了出來重新改名靜海省,實際上這個省的范圍也基本上相當于唐朝靜海軍節度使轄區。
這條路線很顯然比鉆廣西茫茫群山要容易得多,后者難度堪稱地獄級的。
楊豐從貴陽東出,依然乘坐馬車走國道,在衡陽終于換上了火車,沿正在修建,實際上剛剛修過衡陽的粵漢鐵路北上,到達武昌后登船南下回到了他已經離開超過一年的南京。此時南京的數十萬百姓已經在迎候皇帝陛下的凱旋,在南京大勝關登岸后他又不得不飛到天上滿足一下都城人民的好奇心,畢竟皇上增添新能力的事情都已經在各大報紙渲染一年了。緊接著又將礽的那把骨頭渣子還有祐的那顆泡在福爾馬林液里的腦袋,一塊兒獻俘于崇禎陵前,也算是讓他們一家人團聚了。
話說麻哥在天之靈…
也可以繼續不瞑目了。
畢竟這種一家團聚的場面,恐怕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這樣算算他一家人里面,也就還有禩和祹依然在下落不明當中,前者消失在了茫茫的紅沙漠,后者很早之前就消失在了太行山里面,和他一塊兒的蘇茉兒被狼啃得就剩顆腦袋,但他卻仿佛穿越了一樣,再也就找不到了。雖然之后當地政府也進行過多次深入細致的排查,最終卻都是一無所獲,多數是被狼啃得什么都沒剩下了。畢竟當初一塊兒走太行道的鐵桿莊稼們死了那么多,就連索額圖和明珠都一塊兒餓死在山路上,所以誰也不好說他就在哪一堆狼糞里。
除了他們倆還有六阿哥祚因為死在太原,那把骨頭渣子雖然被他大哥厚葬了,但后來又被盜墓的趁兵荒馬亂給刨了,等后來明軍終于想起來去找的時候,就連墳都被平了,那些爛骨頭渣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最后也只能放棄尋找讓他就那么著去吧。
而活著的以禵為首,這時候都在康麻子院里呢!
這些年大將軍王也算是年老色衰,越來越沒有什么像樣的客人光顧了,畢竟干他這一行,都是吃青春飯的撐不了幾年,雖然他現在年紀還不到三十,但在那些倭國和暹羅來的美少年面前,也已經算是昨日黃,了。以前好歹身份特殊所以人氣旺,但都這么多年過去,隨著他一家人一個個去了該去的地方,那些ji佬們對他也都失去了新鮮感。現在也只能像那些過氣的ji女一樣,每天沉浸在自己出個局上千龍元的美好記憶中,偶爾有個恩客叫他的局,就歡天喜地的穿上正黃旗棉甲頂著避雷針,跑去…
跑去干什么就不用說了。
至于他那三個弟弟,禑年齡到了動完手術后,因為一時想不開跳了秦淮河,祿倒是想得開,只是他長殘了,所以一直無人問津,最后被一家ji院買去做了gui公,在這個領域他倒是很有一番成就,目前在他就職的那家ji院里也算是金牌gui公,至于最小的衸,這個還沒長到成年就被客人傳染上疾病病死了。
總之,麻哥一家就算這樣結束了。
“和他們一起逝去的,是朕的青春啊!”
崇禎陵前,楊皇帝看著麻哥忍不住慨然長嘆。
已經被做成了標本,里面填充滿了各種防腐材料的麻哥,瞪著因為縮水而顯空洞的倆眼默默注視著他,身上那套紙制的大清版龍袍因為定期更換倒是還挺新,配上實際只有皮囊的身體看著還是挺驚悚,就在楊豐說完這話的時候,外面一陣小旋風倏忽刮過,卷起那紙龍袍刷刷作響,搞得楊豐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驚悚地看了麻哥一眼,還是趕緊離開了這地方。
“長官,他們說紅海禁航。”
就在這時候,遙遠的紅海上一名軍官登上無敵號巡洋艦,對南洋艦隊提督陳瀚說道。
在他們遠處海面上,十二艘風帆戰艦一字排開,其中有兩艘三級戰列艦,剩余十艘全都是巡洋艦,所有戰艦看著都很熟悉,因為這原本就是大明海軍戰艦,只不過此時這些戰艦桅桿上飄揚著的是奧斯曼帝國旗幟,這就是當初奧斯曼人從大明購買的退役戰艦,現在它們執行的是封鎖紅海的任務。
艾哈邁德三世依然沒想和楊豐徹底撕破臉。
盡管埃及人正拿著大明產軍火狂毆他的軍隊,剛剛不久前優素福的大軍在敘利亞再次慘敗,穆拉德率領的馬木留克已經開始進攻大馬士革,但這種情況下艾哈邁德三世能做的,也僅僅是封鎖紅海,阻止那些大明商船繼續向埃及運輸軍火,甚至他還給自己的艦隊指揮官一條額外命令,除非明軍主動攻擊,否則堅決不能打響第一炮。
他害怕了。
僅僅是拿著大明產軍火,馬木留克們就已經把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么換成明軍呢?
而且明軍已經占領亞丁。
一旦雙方正式開戰,那么明軍完全可以從亞丁北上,而此時他在漢志的駐軍幾乎全都調到了敘利亞戰場,可以說那里根本就是大門敞開,唯一他能夠指望的也僅僅是那些阿拉伯人,這個倒沒什么問題,就憑明軍的做法為了保衛圣殿那些阿拉伯人絕對會血戰到底的,但問題是如果阿拉伯人打敗明軍,那么他也一樣還是要失去漢志的。
那些阿拉伯人也不是什么好鳥啊。
所以…
能不打就不打吧!
“前進!”
陳瀚淡淡的笑著說。
隨著他的命令發出,十二艘巡洋艦的汽笛同時鳴響,緊接著以無敵號為中心,就像古代沖鋒的騎兵般排成雁翅隊形,在螺旋槳的推動下如同箭矢般撞向遠處的奧斯曼艦隊,很快速度就攀升到超過十節。一艘艘黑色巨艦艦首犁開波浪很快進入火炮射程,然后隨著無敵號上信號旗揮動,所有戰艦同時向右轉向,而就在同時艦首和艦尾五寸炮的炮架緩慢轉動指向左舷,而左舷各十門四寸炮的炮口也在逐漸昂起。
很快所有戰艦與遠處排成戰列線的奧斯曼艦隊平行。
雙方距離三里。
“開火!”
陳瀚說道。
驟然間如火山爆發般,十二艘巡洋艦上二十四門五寸炮和一百二十門四寸炮,以極快速度完成第一輪齊射,一百四十四枚炮彈瞬間飛越一千八百米海面,然后就看見對面四艘奧斯曼戰艦上同時爆炸的火焰升起,緊接著帶著熊熊烈火開始下沉。
“繼續!”
陳瀚滿意地說道。
而就在同時,對面剩余奧斯曼戰艦上密密麻麻的火光閃耀,那是同樣大明產鑄鋼線膛炮射擊的火光,還沒等明軍炮兵完成裝填對面射來的炮彈就不斷落下,但可惜絕大多數都打偏了,在這樣的距離上,沒有測距儀是根本無法真正瞄準的。結果只有兩枚炮彈落在了明軍戰艦上,其中一枚打在水線上,被兩寸多厚的鋼板輕松彈開,另外一枚落在甲板上,但木管引信設定太長,被彈出船舷后才爆炸,彈片被炮廓的鋼板擋住,明軍無一傷亡。
就在這些炮彈落下的同時,明軍的四寸炮完成裝填,緊接著一百二十門大炮紛紛發出怒吼。
哪怕四寸炮也足夠了。
八枚五十斤重,裝填六斤濕棉火藥的穿爆彈,瞬間擊中了四艘奧斯曼戰艦,巨大的動能讓尖頭彈輕松擊穿后者的木板,然后紛紛在其內部炸開,恐怖的爆炸烈焰撞碎木板向外噴射而出,宣告著這四艘戰艦的命運。
而就在同時,二十四門五寸炮開火了。
兩枚命中。
八十斤重的炮彈,輕松又將兩艘戰艦送進海底。
對面還剩兩艘敵艦。
奧斯曼人以最快速度升起了代表著投降的白旗。
“還封鎖,你們有這資格嗎?”
陳瀚鄙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