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兒有點麻煩了!”
楊豐拿望遠鏡看著遠處的硤石關憂了一傷。
當然,他不是擔心打不開硤石關,這地方在冷兵器時代的確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在熱兵器時代沒啥卵用,他身后的炮兵陣地上擺著幾百門大炮和火箭炮呢,尤其是軍屬重炮旅的重火箭炮全堆過來了,那些幾百斤重的重火箭這時候還沒什么轟不開的東西。
他發愁的是修鐵路。
這地方得挖隧道啊!
原本歷史上隴海鐵路經過這里的時候,可是挖了一條三里多長的大隧道,要不然洛陽到觀音堂一九一五年就修好了,結果觀音堂到靈寶不足一百公里,一直到一九二七年才修好,主要就是堵在這硤石大隧道上了,而他現在的技術實力,甚至連炸藥都沒有各種機械絕大多數都沒有,想開鑿這條隧道基本上沒個十年八年是挖不開的。
“殿下放心,屬下保證十天內打開這硤石關。”
他身旁的賀錦說道。
前段時間主要是第一軍負責崤函道的作戰,現在終于輪到他的軍上場了,這時候正是一腦門子的熱血澎湃呢!
“南崤道情況如何?”
楊豐懶得搭理他,轉頭問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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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差不多,洛河河谷洪水經常泛濫,從洛寧到雁翎關的路也是非常艱險,甚至還不如北崤道,畢竟北崤道實際上只有這硤石關難過,其它地方都還好,但南崤道雖然沒有這樣異常險要之處,但從洛寧到雁翎關卻是沒有一條好路。”
楊杰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回答。
崤山南北兩道,楊豐目前所在的是北道,這是曹操西征馬超韓遂時候讓許褚帶人開鑿的,而在南邊還有南道,那是從西周開始就在走的舊道,從洛陽經洛河河谷在洛寧向北穿群山在崤山南側轉西,那里就是春秋秦晉爭雄時候著名的崤之戰戰場,也就是秦穆公哭崤山的地方,現在那里是第一軍負責的戰區。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開火!”
楊豐迅速拋開這個問題,轉頭對賀錦說道。
“開火!”
后者立刻對重炮旅旅長說道。
緊接著炮兵陣地上,十八門口徑巨大的二十四斤臼炮,四十門同樣口徑巨大的重型火箭炮,四個步兵旅下屬的七十二門十五斤長炮,四十八門多管輕型火箭炮,四十八門九斤短炮,總計連身管火炮帶火箭炮兩百多門大炮同時發出怒吼,密密麻麻的炮彈呼嘯著砸向前方清軍的硤石要塞,轉眼間各處清軍堡壘就被爆炸的烈焰吞噬。
現在明軍后面十幾萬雇傭的老百姓,正趕著各種車輛甚至小推車,在古老的山路上源源不斷為明軍運輸物資,同樣運河黃河洛河的運輸網絡上,一艘艘內河船也在不斷滿載彈藥物資趕來,現在明軍的后勤供應足以保證,這些大炮可以敞開了轟擊。
“瑪的,賊軍要瘋了!”
硤石關主堡內,岳樂的兒子安郡王馬爾渾趴在射口,驚恐地望著外面火山爆發般場景。
在他前方不遠處,一道火焰驟然間劃過,下一刻隨著一聲天崩地裂的爆炸聲,一座碉堡在火光中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幾乎就在同時天空中一聲怪異的呼嘯,緊接著就看見外面火光一閃,無數細碎的石屑伴著怒濤般的氣浪撞了進來,他就像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般猛然向后倒下,同時整個主堡都劇烈地抖了一下,頭頂無數塵土落下。
“反擊,怎么不反擊!”
滿臉是血的安郡王推開扶他的手下奴才,面目猙獰地沖到最頂層,對著趴在那門一萬斤重炮旁的炮手吼道。
后者憂傷地指著射口外。
馬爾渾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根本看不看明軍大炮在哪兒,只能根據炮口的硝煙,推斷出大致的方位,而且距離最少也得七里之外,哪怕他們的一萬斤巨炮也不可能打中那么遠的目標。
那些火箭炮距離倒是不遠。
但可惜那東西明軍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打第二輪的,都是打完立刻拖著發射車走人,到后面安全位置重新裝填炮彈,可憐的安王爺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對明軍進行反擊,只能像躲在洞里的老鼠般,躲在要塞的城墻后面任人宰割。
“那是什么?”
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個人正悠閑地在他們的炮口前漫步著。
好吧,安郡王的確想起了這個詞,那人完全就是在悠閑漫步,只不過他頭頂是嗖嗖飛過的火箭彈,他前面是數以百計的各種口徑大炮和無數槍口,他卻仿佛游山玩水般在那里漫步,這情景怎么看怎么讓人感覺詭異,更重要的是他手里還拖著一個都快趕上小腿粗的鐵鏈子,鐵鏈子后面還有個東西,正在地上拖行著,拖起了一路的塵埃。
“是那妖人。”
炮手忽然臉色刷白地說。
“他,他要干什么?”
馬爾渾茫然地看著楊豐后面,隨著距離拉近,那后面是什么已經可以看清了,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鐵球,看著就像個酒缸一般,在地上還不時拖出一溜兒火星來,不僅僅是他,主堡內幾乎所有清軍都趴在射口,心驚肉跳地看著那妖人,聽著那詭異的鋼鐵摩擦地面聲,不過卻沒有一個人開火的,反正開火也沒用,還不如省省那力氣。
“選鋒隊準備!”
馬爾渾回頭喊道。
數十名抱著火藥包的清軍人ti炸彈,一臉堅毅地站在各處出堡的暗道前,隨時準備沖出去和那妖人同歸于盡。
但就在這時候,那詭異的拖行聲停止了。
馬爾渾急忙轉頭向外望。
就看見差不過二十丈外,那楊妖人一抖鐵鏈子,那大鐵球立刻被甩起來,緊接著在他頭頂被揮舞成圓,帶著就在主堡內都能聽到的詭異破空聲,不斷在他頭頂這樣一圈圈加速著,很快就加速成了一片黑色傘蓋一樣的殘影。
“不好,他要砸過來!”
馬爾渾驚叫一聲。
但就在這時候,楊豐的手臂突然向主堡一指,那一噸多重的大鐵球帶著鐵鏈驟然脫手,帶著離心運動獲得的速度,恍如一顆從天而降的流星般砸向二十丈外清軍主堡。
“啊!”
馬爾渾尖叫著轉頭就跑。
與此同時主堡內所有清軍都在跑。
然后就聽見他們身后轟得一聲巨響,無數碎石如炮彈般射過來,瞬間把里面打得一片血肉橫飛,倒霉的馬爾渾首當其沖,被一塊足有炮彈大的巖石正砸在腰上,也就像被炮彈擊中般被打成了兩半,當他的上半截身體墜落的時候,正看見背后的主堡外墻上多了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窟窿,那個巨大的鐵球正從頭頂呼嘯而過,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腦袋被鐵球后拖著的鐵鏈子掃中,變成了砸碎的爛西瓜。
楊豐負手而立,滿意地看著自己制造的效果。
“開火!”
在他身后隱秘的炮兵陣地上,隨之指揮官的口令,十幾門七斤半炮驟然噴射出烈焰,一枚枚炮彈呼嘯而出,徑直撞向清軍主堡,很快就有炮彈鉆進他剛剛砸出來的窟窿,然后在里面化作璀璨的焰火。
白磷炮彈。
僅僅不到半分鐘后,整個清軍主堡在山崩地裂的爆炸中化為了碎片。
當然,戰斗并沒有因此結束。
這片兩千年來經歷過無數次戰斗的古戰場上,清軍修筑了無數的堡壘,不會因為一座主堡的被摧毀就停止抵抗的,這時候他們也沒有退路了,必須在這里死戰到底,這關系著大清的生死存亡關系著西安城里他們的親人。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會變成ji女和奴隸,清軍士兵們也豁出去了,在一座座堡壘中拼死抵抗,阻擋明軍前進的腳步,人ti炸彈已經不再僅僅是對付楊豐的武器,實際上很快這種有效的武器就在清軍中普遍流行起來。
帶著滿腔仇恨,一個個清軍勇士不斷抱著十幾斤重的火藥包沖向明軍,去和這些不共戴天的敵人同歸于盡。
他們的頑強抵抗,的確給明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畢竟這時候的明軍也就是比南北戰爭時候美軍強一點,在平原野戰當然可以碾壓清軍,可到了這崇山峻嶺間雙方之間的戰斗力差距被大幅縮小了,更何況清軍還是躲在堡壘里面據守。這樣的戰斗已經沒有取巧的了,只能用真正的血戰去爭取勝利,好在明軍還有一個超級武器,實在遇上啃不下來的清軍堡壘,那就只能請楊王爺出馬了,通常只要瞄準點,一個大鐵球也就解決問題了。
而就在同時,陜州城內的祺和年羹堯,也在拼命從后方調集更多的士兵,一批批投入到崤山前線中。
更遠的西安城內,康麻子也在拼命調集所有他能調集的力量送上前線,他有渭河和黃河的水運,運輸船可以直接順流放到陜州城下,一船船物資和緊急拼湊起來的援軍,就這樣不斷從西安順流而下投入戰場,然后在明軍的炮火中變成了真正的炮灰。
這是決戰,明清的最后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