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妙計,這以后阮家和鄭家可就好好打吧,他們再北邊殺個血流成河,咱們在南邊正好趁機把地盤穩住!”
在安南使者一臉幸福地被帶下去之后,陳大定忍不住笑著說道。
“哼,以后記住了,非吾族類,其心必異,咱們大明吃這種虧太多了,當年要不是養虎為患,哪還會有甲申國難,這個教訓要好好記住,對于外族,必須讓他們亂,讓他們自相殘殺,給他們喜歡的畫餅,給他們刀子,讓他們給自己互相放血,只有死了的外族人才是好外族人。接下來你們得接收占城故地,那占城人和安南人之間肯定有仇,挑撥他們的仇恨,讓他們打,看過斗蛐蛐嗎?他們什么時候停下了,你們就什么時候撥弄撥弄,讓他們再繼續打下去。讓咱們自己的女人拼命生,回頭本王會給你們那里建幾個醫院,盡量讓小孩的夭折率降下去,總之本王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二十年后,你們父子必須要讓占城道的其它族人少于咱們漢人!”
楊豐說道。
“臣尊旨!”
陳大定趕緊跪下說道。
楊豐既然這么說,那也就是說這個占城經略使的位置是他們陳家的了,類似當年沐家永鎮云南一樣。
“莫家還有人嗎?”
楊豐忽然問道。
“有,高平被鄭家吞并后,部分莫家后代留在了廣西,還有一些在鄭家治下。”
陳大定說道。
“找到他們,送過來先養著。”
楊豐陰險地說道。
“明白!”
陳大定立刻說道。
莫朝是之前和黎朝爭奪安南的,失敗后一直就在高平等地茍延殘喘,他們也一直就是依附于大明的,把這家后人找出來先扔到備用箱里,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有用處。
“走,跟我過來,給你一樣好東西。”
緊接著楊豐說道。
陳大定趕緊跟在他后面,兩人一直到了皇宮后面的一座花園里,只是這座花園里,栽種的并不是什么花草,而是一株株纖細的小樹苗,都有半人高,上面一個個頂著不多幾片葉子的小傘蓋,看上去活得挺柔弱。
“南京太冷了,這種東西不適合在這里生長。”
楊豐蹲在一株小樹苗前說道。
“殿下,這東西是?”
陳大定疑惑地問道。
“你們陳家的未來。”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楊豐說道。
“這種東西叫橡膠樹,等這種樹生長個幾年成材之后,在樹皮上切一道口子,會從里面流淌出一種特殊的汁液,這種汁液經過加工后可以用來制造很多很多東西,但這種樹喜歡炎熱潮濕的環境尤其是南洋一帶,你們那里同樣非常適合。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你把它們都帶回去,和你岳父家分開,一家一半都找地方種下去,我還會給你們一本種植技術的書,你們照著做就行,等這些樹結出種子,就繼續不停擴大種植面積,總之你們盡你們最大能力種的越多越好,六年后,你們就準備好口袋裝錢吧!”
他接著說道。
陳大定的岳父就是莫玖。
而他們兩家的控制區基本上都是現代越南橡膠主產區,尤其是陳家控制的同奈一帶,把這些橡膠樹給他們,讓他們不停地栽種下去,六年后就可以大規模發展橡膠工業了。
“謝殿下恩典!”
陳大定立刻跪下說道。
“這就是橡膠園?”
就在這時候遙遠的馬六甲,羅璋也同樣站在一片橡膠林中,只不過他面前的這些橡膠樹都已經一人多高了,而且正在茁壯成長當中。
這是荷蘭人種下的,實際上現在他們已經在向楊豐少量提供產自南美的橡膠,但幾萬里的漫長旅途,再加上沒有經過真正加工,那些橡膠基本上都廢了,即便是這樣楊豐仍然以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買下,這樣的好生意荷蘭人當然不能放過,從前年他們就已經在這一帶大量栽種。
馬六甲一帶可是后世世界上最主要的天然橡膠產地。
只是荷蘭人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最終為別人做了嫁衣,現在這些橡膠園可是全被楊豐給直接笑納了,實際上不僅僅是這些橡膠園,還有荷蘭人在舊港附近用楊豐提供的機器,辛辛苦苦剛剛鉆出的一口油井,現在也已經被明軍給接管了。
“我抗議,你們這群強盜!”
負責橡膠園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官員用漢語悲憤地喊著,被明軍士兵從藏身處拖了出來。
“強盜?”
羅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指著那些住在草棚子里,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一個個瘦骨嶙峋目光呆滯的馬來苦力,然后對這個白白胖胖的官員說道:“你居然覺得自己有資格說我們是強盜?的確,我們是搶了你們的一切,可你們又是怎么得到這一切的?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強盜,只不過你們搶了他們的,我們搶了你們的而已,所以請不要擺出這樣一副無辜的嘴臉來,你們還不配!”
那官員立刻閉嘴了。
緊接著他被明軍士兵押上了馬車。
“提督大人,這些人怎么辦?”
一名當地華人指著那些苦力問羅璋。
這些苦力實際上就是奴隸,這時候大航海時代,奴隸是最普遍存在的,別說是黑人,棕人,黃種人,就是白人在這些天高皇帝遠的殖民地,經常也會被同樣的白人甚至自己同胞當成奴隸,這個時代這是最有效而且廉價的勞動力。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繼續在這里干活唄,另外,還是給他們發幾件衣服吧,好歹咱們也是天朝上國,不能跟那些紅毛鬼一樣。”
羅璋說道。
“那,那他們要是不好好干活兒,我們能拿鞭子抽嗎?”
那人問道。
“抽,不好好干活兒當然要拿鞭子抽了,這規矩就是天朝上國也一樣!”
羅璋說道。
“將軍,英國人來了。”
這時候一名快馬跑來的傳令兵向他跟前行禮說道。
“走,去會會他們。”
羅璋冷笑著說道。
英國人是來調停的,雖然他們的目標是坐山觀虎斗,等著坐收漁利,但那得大明和荷蘭兩敗俱傷才行,可現在的情況是明軍正按著荷蘭人暴打,轉眼間不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一下子全軍覆沒,就連最至關重要的馬六甲都已經失去,現在真正的要塞只剩下了巴達維亞,而明軍的損失卻微不足道,即便攻下法摩薩也不過死傷了幾百人。
這,這…
這樣下去等于打跑一頭狼卻來了一只虎,如果說荷蘭人控制東印度群島,英國東印度公司還有可能搶過來,但以目前明軍表現出的戰斗力,那英國東印度公司這輩子別指望再染指馬六甲海峽以東了,甚至還得警惕楊豐向馬六甲以西發展,這可不是危言聳聽,現在大明的商船就已經經常光顧印度,波斯甚至奧斯曼帝國了。
這不行,他們得保留住荷蘭人,然后讓荷蘭人在巴達維亞牽制楊豐才行。
同樣荷蘭人也沒有勇氣再打了。
沒開戰前荷蘭人還躊躇滿志,結果一開戰才知道,那完全就是提到了鐵板上,再打下去連巴達維亞他們都保不住。
所以雙方一拍即合,受荷蘭人委托的英國人立刻來扮演和事老了。
“提督閣下,荷蘭東印度公司愿意釋放所有扣押的貴國船員和商船,并且正式向貴國道歉,賠償因此給貴國帶來的損失,至于賠償的數額可以雙方坐下來討論,當然貴國目前已經占領的荷蘭殖民地,這個他們也可以正式割讓,但貴國需要釋放所有被俘的荷蘭人。”
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特使伍爾夫一臉誠懇地說道。
“老伍,你覺得這可能嗎?”
羅璋很好笑地看著前任英國東印度駐南京貿易代表說道。
“提督閣下,貴國跟荷蘭人之間無非就是那么一點小沖突,大家之前合作也都非常愉快,為什么不能換一種方式解決問題呢?”
伍爾夫笑著說。
“沖突?”
羅璋冷笑著說。
“抱歉,這不是沖突,而是戰爭!我得到的命令是消滅南洋所有敢于抵抗的荷蘭人和葡萄牙人,重新恢復大明對這片海域的統治,而不是和他們進行談判,你大概還不知道三百年前這里所有國家都遵從大明皇帝的旨意吧?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剛剛收復的巨港,是當年大明舊港宣慰司的駐地吧?你大概還不知道,兩百年前在這里被葡萄牙人滅亡的馬六甲蘇丹,是我大明藩屬需要向我大明稱臣納貢吧?你大概還不知道,這一帶所有國家都是如此吧?你大概還不知道南京,就埋葬著文萊一位去覲見皇帝時候病死的國王吧。
我們才是這里的主人,而不是葡萄牙人或者荷蘭人。
如果說大明本土是我們的房屋,那么這些地方就是我們的庭院。
之前我們病了,沉睡了,別人未經許可竊占了我們的庭院,甚至窺視我們的房屋,但現在我們醒了,我們康復了,那么這些人就要統統滾出我們的庭院,如果他們不走,那么我們就要行使主人的權力。
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吧?”
他看著伍爾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