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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章 大炮開兮轟他娘

熊貓書庫    大清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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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十。

  大沽口。

  在瑟瑟寒風和飄零的雪花中,南炮臺上最先響起的報警鐘聲和沖天而起的烽火,終于結束了康麻子和他那十八萬大軍長達一個半月的漫長等待。

  緊接著北炮臺的鐘聲也響起。

  就在這兩座剛剛完工不久的環形要塞上,那些八旗精兵們帶著惶恐沖出軍營的時候,遠處波濤起伏的藍黑色海面上,無數高聳的白帆從鉛灰色的陰云中緩緩浮現,就仿佛從一片虛空中駛出般詭異,桅桿頂部一面面紅色龍抱日月旗風中獵獵,最前面戰艦前桅旗幟上那個隱約可辨的楊字讓人不寒而栗。

  好吧,已經把山東半島北部禍害得雞犬不寧戰火紛飛的明軍,終于按照原定劇本出現在了這座要塞的外面。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萬歲爺就在咱們后邊看著呢!”

  天津鎮總兵潘育龍腳踩著一尊六千斤巨炮,手舉著腰刀向前一指,身上剛剛賞穿的黃馬褂,和頭頂二品的珊瑚頂子分外醒目,被風吹動的小枯辮格外耀眼。他可是真正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猛將,打過李來亨,打過,打過吳三桂,打過葛爾丹,一路從士兵打到今天的二品大員,現在正是滿腔熱血就等著為咱大清灑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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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他會如愿以償的。

  “瑪的,水師在干什么?他們為什么不殺出去,哪怕打不過出去堵了航道也好。”

  緊接著潘總兵就憤怒地吼道。

  在北炮臺的西邊,就是剛剛成立不久的天津水師,那里單獨有一座小城,駐守著兩千八旗精兵數十艘大小戰船,其中還有十幾艘大型炮艦,但很可惜現在這些戰艦全躲在錨地,沒有一個敢開出去的,任憑他這邊旗幟如何催促,這些八旗大爺們就是沒一個露頭的。

  好吧,八旗大爺們被嚇壞了。

  話說八旗大爺們又不傻,一看海上那仿佛無邊無際的白帆,再看看那龐大如城堡的巨艦,那密密麻麻的炮口,就他們這些小破船開出去不是送死嘛!反正誰也沒指望他們這些小破船擋住明軍艦隊,既然這樣就不要多此一舉了,潘育龍催…

  “他算個屁,一個漢奴什么時候有資格對爺們指手畫腳了!”

  天津水師都統大人,一邊吸著鼻煙一邊鄙夷地看著炮臺說道。

  “爺,奴才看著賊兵甚眾,恐其分兵襲擾北塘,您是不是先去北塘巡視一下,免得那些小兔崽子們有什么疏漏,萬一有個閃失誤了軍機就不好了。”

  他的戈什哈很是斟酌詞語地說道。

  “還是你這奴才懂事,若不是你提醒爺還差點忘了,快,備馬,爺要巡視北塘。”

  都統大人立刻一臉嚴肅地說。

  于是緊接著他就騎上一匹最快的戰馬直奔北塘去了,當然,人家是去巡視北塘防務的,這是盡忠職守,跟北塘口水更淺,明軍戰艦無論如何也進不去這一點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這些混蛋!”

  對于這種行為,潘育龍也只能報以悲憤地怒罵了。

  但很快他就沒工夫罵人了。

  明軍巡洋艦隊在留下兩艘守衛長島后,剩余三十艘戰艦迅速抵達大沽口外,在海面上一字排開亮出自己的右舷,也沒跟炮臺上有任何廢話,緊接著四百余門大炮就開始了對南北兩座炮臺的狂轟。

  可憐潘育龍的大炮,哪怕是六千斤巨炮也沒法跟線膛炮比射程啊!

  人家在六里外開火,這么遠距離還能擊中目標,那是真得臣妾做不到啊!

  潘總兵那也是戰場上迎著大炮也不帶皺眉頭的猛人,但接下來的戰斗他真打得憋屈,他和部下那些士兵只能像耗子一樣,在毫無遮蔽的露炮臺上拼命尋找隱蔽,躲避那如同雷霆般不斷在身旁炸開的密密麻麻炮彈。彈片和鋼珠的瘋狂肆虐下一個個清軍被打得血肉模糊,在爆炸的火光中支離破碎,甚至還有火藥桶制造的大爆炸,恍如火山噴發般掃出一片空白。

  倒是也有少數還算勇敢的,依舊在頂著明軍炮火還擊,可惜他們發射的炮彈絕大多數都飛不到明軍戰艦所在位置,就算有能飛到的也只能賭運氣,那么遠是沒法瞄準的,就算有很逆天般擊中目標的,也因為距離太遠,別說是擊穿那堅固的柚木了,就是連點木頭渣子都不一定能打起來。

  “我就不信這比英法聯軍還高一檔次的裝備,還虐不死你們這些和僧格林沁一樣垃圾的垃圾。”

  楊豐站在無敵號上,懷抱著他的貓鄙夷說道。

  他現在的裝備水平的確要超過了英法聯軍。

  無論海軍還是陸軍,二鴉時候的英法聯軍的大炮都依舊是以滑膛炮為主,有線膛炮,但絕對沒有他現在這樣一水的線膛炮,雖然他是前裝線膛炮,而英軍已經使用阿姆斯特朗炮了,可后者只是少量裝備,他可是直接把滑膛炮全扔了。這主要是楊大帥造線膛炮太簡單了,雖然讓林倩給他鑄造大炮不合適,但讓她鑄造一堆足夠厚度的合金鋼管還是沒問題,至于在這些合金鋼管里面挑簡單膛線,后面加個堵頭,然后裝上炮架這種小事,他自己的工匠就辦了。

  正是因為如此,北伐軍從艦炮到陸軍火炮,現在全部換成了前裝線膛炮,包括原本最雞肋的四斤半炮,也統統換成了威力更大的七斤半前裝線膛炮,也就是十磅炮。

  而現在,技術代差形成的全面優勢,就像一頭大象的蹄子一樣,踩得清軍這群老鼠只能尖叫著倉皇奔逃。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

  抱著貓的楊大帥,眺望一片火海的大沽口,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非常豪邁地盜版張宗昌,算起來作為他的穿越點,北京也應該算是他家鄉了。

  在他腳下無敵號的火炮甲板上,近兩百明軍水兵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拉回大炮,清理炮膛,根據桅桿上觀測員報告距離放入藥包,后者使用的是最新式光學測距儀…

  好吧,這又是楊大帥的外掛。

  然后緊接著放入炮彈,裝上拉發的火帽,推出大炮,主炮手做最后瞄準,猛然塞著耳朵一拉炮繩。

  在火藥的爆炸膨脹力量下,炮彈后面鍍蠟的鉛錫合金彈托驟然膨脹,迅速卡入四條相對簡單的膛線,推著前面的炮彈旋轉飛出炮膛直奔六里外的大沽口,轉眼間帶著還在燃燒的圓盤引信一頭扎進炮臺夯土中,緊接著引信內螺旋藥道導火索燒至盡頭,內部裝滿的黑火藥轟然炸開,彈片和預制鋼珠就像死神鐮刀般收割著周圍所有清軍的生命。

  而在無敵號前后,其余二十九艘差不多同樣大小的戰艦也在以同樣方式,瘋狂地向著兩座炮臺傾瀉炮彈,這些巡洋艦上,即便是最少的每側也都有十二個炮門,多的甚至達到十六個,總計三十艘巡洋艦一次可以向目標齊射四百多枚炮彈。海面上炮彈發射的火焰不斷從一扇扇炮門噴出,炮彈劃破空氣的呼嘯一刻不停,炮口的怒吼響徹天空,盡情展示戰爭之神的恐怖力量。

  這狂暴的火力僅僅幾分鐘,就把兩座炮臺打得死尸枕籍,鮮血染紅了夯土,融化了灑落的雪花,無數殘肢斷臂浸泡在血水中,無數死不瞑目的雙仰視天空,甚至就連潘育龍都被一塊彈片打傷。

  不過這位總兵大人也找到了他當年血戰沙場的感覺,揮舞著他那把腰刀,帶著滿身鮮血,面目猙獰地砍翻一個個試圖逃跑的士兵。

  “回去,回去開火,臨陣脫逃者滿門抄斬!為了皇上,為了咱大清,血戰到底!”

  他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吼道。

  他可不是說笑的,他不知道丟了大沽炮臺這里的士兵會不會都滿門抄斬,但他自己被抄家那是肯定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女兒跟藍理的老婆女兒一樣,被扔到寧古塔去給那些餓狼一樣的披甲人騎。

  然而潘總兵的努力并沒有什么太大效果,這些綠營管個毛的皇上和大清,他們就那一個月一兩半銀子也不值得賣命,更何況那對面是什么人?那是楊,楊神仙,那是連皇上都能從皇宮綁出來的,那是妥妥的萬人敵,那是有法術在身的,咱們跟人家打那不是找死嘛,再說了人家明軍來了分錢分糧食分土地,這樣怎么著算,好像也比那群鐵桿莊稼們值得保護,更何況那鐵桿莊稼都不上前,咱們這些做奴隸的湊哪門子熱鬧。

  可憐潘總兵揮著腰刀,越砍逃跑的越多。

  他悲憤地看著這一幕,破罐子破摔地大吼一聲,沖到一門裝填好的大炮前,拿起被扔在地上的火繩,剛要往藥池里杵呢,驟然間一聲怪異呼嘯,幾乎同時炮身上火星躥出,幾塊生鐵碎片就像子彈般打在他臉上。

  潘總兵下意識地慘叫一聲,還沒等反應他過來,面前瞬間變成一片火紅,緊接著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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