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羅夫公爵不年輕了。在他一生中見過許許多多人,各種各樣,有小偷,有強盜,有巨魔,有王侯。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的霸氣,如此地盛氣凌人。
偏生不是一味的霸道,他至少帶著財富而來。
“給予我的朋友以財富,給予我的敵人以死亡…嗎?”瞇了瞇眼睛,看著杜克身后頎長的馬車車隊,哪怕再不想承認,巴羅夫公爵都必須得說‘這小家伙準備得很充分’。
腦海里回憶起杜克馬庫斯這個奇跡一般快速崛起的小子的資料,亞歷克斯巴羅夫一陣頭痛。
太年輕,又太位高權重了。
如果杜克是祖輩傳下來的爵位,巴羅夫公爵還能以對待后輩的方式對待杜克。顯然杜克不是。
去年夏天以14歲之齡在東郡修道院入選成為暴風王家法術學院的魔法學徒。同年在入學儀式上以無雙天賦,一躍成為正式的大地法師,并當場拒絕了艾澤拉斯守護者麥迪文收其為弟子的請求。
后來事實證明杜克是正確的,因為他敏感地察覺到麥迪文身上的惡魔氣息。
僅僅是這樣都罷了。
就在其后的幾個月里,他憑一己之力不知從哪里收復了一個娜迦小氏族,并控制了近萬魚人,一舉打開暴風城與西部荒野的航路,并開拓了一條日進萬金的‘珍珠航線’。
夸張的還在后頭。
當麥迪文被薩格拉斯控制,打開黑暗之門后,年僅15歲的杜克竟然跟鼎鼎有名的安度因洛薩一道殺入卡拉贊,擊殺了麥迪文,并把薩格拉斯都踹入無底深淵了。
接下來,無論是火燒十萬獸人,誘殺部落大酋長,還是用巨大的冰船一次過救走5萬暴風王國精銳士兵,杜克所干的每一件事都堪稱奇跡。偏偏每件事都有大量的人證物證,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
不,應該說,冰封海水那一幕,現在也被巴羅夫公爵自己親眼見證了。
這的確是…
“真是太了不起了,馬庫斯大法師,你是怎么用冰封住湖面的?冰元素界的能量輸出是如何平衡的?魔力協調呢?咒語?是單純的寒冰系,還是配合了奧術系?”
聽到身邊傳出的熟悉的女音,巴羅夫公爵一陣頭痛。
“啊!抱歉,我太激動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巴羅夫家族的女主人詹妮絲巴羅夫。當然,在此之前,我是一個天空法師。達拉然的安東尼達斯大法師的師妹。”這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一開口就把巴羅夫公爵賣了個徹底。
魔法優先還是老公優先?
這還用問!?
當然是魔法!
無視了丈夫滿頭的黑線,詹妮絲夫人如同一個追星族一樣,湊上去對剛下馬的杜克問這問那。
好吧,談判沒開始,巴羅夫家族先輸兩成。
巴羅夫公爵那個囧啊,只能咳嗽兩聲:“親愛的,你不覺得把貴客晾在門口是很失禮的事情么?”
“對對!我們進去再聊。”詹妮絲是如此熱情,就差沒拉著杜克的手拖杜克進去了。
踏入這座城堡巨大的大門,杜克凝望著這座在盛夏中全部被繁華和昂然綠意所籠罩的城堡,忽然感慨萬千。
原來這里在變成通靈學院之前是這么美麗的。
作為一個出身高貴且有錢有權有勢力的大貴族,巴羅夫當然不可能住在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島上。作為城堡的主人,巴羅夫家族顯然精心挑選過島上的樹種,既不會太高,對己方的防守造成阻礙,也能在大部分時節里保證綠意盎然。
要說這座城堡給杜克有什么觸動,那就是讓他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曾幾何時,作為一個有腐敗理想的大學牲,他也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發大財之后,買個別墅度假什么的。
以他公爵的身份和如今的財富,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很可惜,既然來到艾澤拉斯,一個‘安定的家’這個在和平年代看起來很稀松平常的概念,對于如今的杜克來說顯得既遙遠又陌生,仿佛早已與他無關。
如果沒有艾澤拉斯接下來一大串接連不斷的危機,讓整個世界不停卷入毀滅與重生,或許,這樣一個城堡已經是杜克的終極目標了。
看到這個繁華而又安詳的城堡之中的每一個細節,杜克忽然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改造一下卡拉贊呢?
走在寬敞明亮而布置滿華麗裝飾的走廊上,巴魯夫公爵光是走路的步姿都贏杜克九條街了,雙肩平直幾乎沒什么搖晃,略微抬高的下巴既不會讓人覺得他太傲慢,也顯得相當有自信,堅定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丈量過,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在貴族禮儀上,人家這個正牌公爵比杜克這個火線上位的穿越者公爵真是贏了太多太多。
杜克很清楚,不扳回一城,到了談判桌上就不用談了。
這并不是夸張。
談判的秘訣是:談判成功,取決于你坐上談判桌子之前做了多少準備。要用自己所擁有的、對方想要的東西吊足對方的胃口。
如果在坐上談判桌前輸太多,你再多的努力都會被輕視,被不屑一顧。
他要撬開巴羅夫家族的藏寶箱,把寶箱里最值錢的東西——糧食弄出來,他首先就要抓住巴羅夫家族的死穴。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任何的卑躬屈膝,跪地哭求都是沒意義的。除非他縱兵去搶,否則別想從巴羅夫家的糧倉里弄出一粒谷子。
幸好,杜克知道了接下來要做什么了。
當然在此之前…
杜克輕輕運轉起自己的魔法回路。這在魔法師當中絕對是稀松平常的事,不少魔法師喜歡不停吸納大氣中的元素分子,甚至漸漸把更高純度的魔力凝固成更優秀的回路,替代自己體內的老舊或者殘破的回路。
但杜克的做法有點兒夸張。
僅僅把半瞇的眼睛睜開,就這么一秒鐘,周遭三百米半徑范圍內所有的魔法陷阱已經被杜克用系統精靈全部掃描過。詹妮絲夫人能清晰感受到,在這一剎那,原本她所掌控的魔法陷阱和魔法陣全都發生了輕微的偏離。
不是她不想重新掌控這些魔法陣的絕對控制權,而是這些魔法陣仿佛感到畏懼一般,畏縮地離她而去。她忽然意識到,只要杜克想,他沛莫能御的力量就會在一瞬間里主導一切,接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