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容忍任何的失敗!”
黑暗君王班恩在他神國的王座上暴怒道:“失敗,失敗,當初我已經在坦特瑞斯港品嘗過一次失敗,那時候我被托姆殺死了,現在重生歸來,就不允許有第二次失敗!”
強大神祇的怒火使得神國里無數祈并者跪伏下來,瑟瑟發抖。毀滅與絕望荒原整個位面都回蕩著班恩憤怒的吼聲,將其它四位神祇,復仇之神霍爾,痛苦女士勞薇塔,病毒女士塔洛娜和厄運女神本莎芭的目光盡數吸引了過來。
“有趣,是什么存在讓綠色巨拳重燃怒火…那個暴發戶?”
神國鮮血突巖里,一位擁有流瀉白發,身穿裸露的黑色長裙,相貌非常漂亮的女神,佇立在神國的高塔上,眺望荒原對面的漆黑堡壘。
厄運女神沒有什么盟友,敵人也不算多,班恩對她而言只是中立性的存在,只要不妨礙她從姐姐幸運女神那里,奪取神格,一切都好說。
正在與班恩進行心靈鏈接的艾薩克,只能硬著頭皮承受這位強大神靈的怒火,他感覺自己整個人要從靈魂深處被撕裂,身軀緊緊貼在冰冷的祭壇上,可是他的心臟遠比地板冰冷,幾乎沒了溫度。
艾薩克清楚,是自己此前無意識說出的“失敗”詞語,戳中了班恩的軟肋和禁忌。
在黑暗教會里的字典里,是沒有”失敗“這個詞語的,任何提起者都要被嚴懲。艾薩克這些年來也不知對多少信徒施以酷刑了,誰知今天終于輪到了他。
但憤怒之火灼燒靈魂,僅僅是班恩對他忠誠信徒酷刑的開始。
包裹祭壇的黑光被神秘力量抽離,在半位面上空構成一張五官模糊的面孔。
這張面孔唯有綠色的雙眸最為清晰,淡漠盯了盯祭壇上翻滾呻吟的黑暗祭司,轉而看向從地窟漂浮出來的夏爾、風巨靈和英格麗德。
“班恩閣下!”
英格麗德帶頭行禮,表達了自己對一位神祇最起碼的尊敬。夏爾、風巨靈緊隨著低頭。
“你是誰的代理人?”綠色眼睛看住女巫妖。
“夜耀。”英格麗德不卑不亢道,“永恒愛人。不死麗人。”
“不死神祇…”模糊的面孔一陣沉默后,綠色眼睛忽地射出兩道綠色射線,含怒道:“你為何對我的教會出手?”
“我只是在隨夜耀的選中者行事。”英格麗德根本不害怕班恩的這個化身,或者說。這根本算不上化身。因為黑暗半位面的位面規則無法承受班恩這樣強大的神祇,釋放分身,強行降臨的話整個位面都會破碎,而班恩也無法收回化身上面的力量。
“選中者?”
綠色眼睛轉而盯住夏爾。剎那間,一層雞皮疙瘩爬上皮膚。夏爾抑制住心底的寒意,努力與這雙眼睛對視。
“就是你讓我的信徒品嘗了失敗嗎?他要承受酷刑,你也無法逃脫!”模糊的面孔由淡漠變成了憤怒,眼睛充滿了殺意,“別以為你是圣臨者就可以為所欲為,一位高等神祇的詛咒可以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模糊面孔在大笑,英格麗德卻橫邁一步,擋在夏爾面前,直視著班恩的化身,冷冷道:“請恕我無禮。班恩閣下,有我在這里,你將不能動夜耀的選中者一根毛發!”
“巫妖!”模糊面孔眼中浮現一絲嘲諷,“我知道,你是傳奇,你并不害怕我,你可以在物質位面任意游走,而我的化身不能奈你如何…可是,你信仰的神祇呢,夜耀。夜耀在哪里?”
隨著一串譏誚的笑聲,模糊面孔繼續道:“很長一段時間前,夜耀就在與‘血之父’阿夫路克斯的爭斗中受了傷,隨后又遭到自己心腹代理人的背叛。在物質界的教會組織幾乎癱瘓,如今也沒能恢復過來。”
“夜耀憑著神國內的祈并者茍延殘喘,勉強維持著弱等神力…”模糊面孔嘲諷盯住英格麗德,“那么,巫妖,你要想清楚。是要我黑暗君王對一個圣臨者出手,還是把矛頭指向遠在外層位面神國里的女神?”
“…我的憤怒必須發泄!”
英格麗德臉色由冰冷變得僵硬。
她沉默了。
不論是作為不朽的巫妖,還是作為傳奇者,她都不懼怕班恩,更何況是他的分身。但夜耀不同,如果因此被黑暗君王盯上,那她本就不妙的處境,可以說已經到懸崖邊,甚至半只腳踏空了。
選中者還可以繼續尋覓,大不了多等些歲月,而女神只有一個。她是夜耀的代理人,是她扶植起來的諭使,如果夜耀出事,那她的信仰就不復存在了。這是英格麗德心中最不能容忍的——信仰!
夏爾神色平靜,除了一開始被班恩化身的綠色眼睛盯住,心中發寒之外,現在他整個人都如表情那樣平靜。
英格麗德有她的選擇。夏爾對此有確切的預料。同時夏爾也被班恩高高在上的姿態激發了怒氣,就允許你神祇發火,不允許我發火?大不了刪號重練,悶頭刷怪一個月又是一條好漢,誰怕誰啊。
班恩有他的神力依仗,夏爾也有自己的依仗。
有那么一群可靠的小伙伴,還有那么些年的游戲經驗,刪號重練對他而言并非無法接受。橫豎都是個死,干脆就跟你班恩正面硬剛了,不能慫死。
“英格麗德,你讓開!”夏爾推開身軀有些僵硬的女巫妖,邁步走上前,距離那張模糊面孔也就幾米。
“班恩,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永遠杜絕失敗了么?”夏爾直視著神祇化身,面露譏諷,“害怕失敗,就要一次次失敗。神祇既然會犯錯,當然有不可避免的失敗。我就從來不害怕失敗,因為我知道…”
“住嘴!”
模糊面孔以憤怒到極致的聲音吼道:“區區一個凡人,也敢對神靈說教!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所以,毀滅吧——”
音落,模糊面孔轉而炸碎成一團綠色光霧,霧氣中隱約可見一根套著金屬鐵手環的粗壯手臂,緊捏巨拳,指縫間有綠色閃電泄漏而出。
烈風吹過半位面的沙石平原,煙塵滾滾。
正當風巨靈、英格麗德,還有剛剛趕到場,目睹這一幕的張澤等人,以及在空中祭壇邊緣痛苦地翻滾,卻用惡毒眼神死盯煙塵的黑暗祭司艾薩克,都以為牧師已經被綠色巨拳轟為粉末時,誰知那根綠色手臂,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倏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