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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錯愕,女修訝然。眾人沒想到女修一言不合就要斃了詩言,女修卻沒想到詩言竟敢對她開戰!
詩言的身形或許不如單飛飄逸、不如巫咸的奇詭,但其中卻有著不盡的曼妙之意,她幾乎可說是飛舞著到了女修的近前。
“你找死!”女修神色轉為冷漠,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舉動,但她頭頂的自鳴琴卻是倏然變幻成排弩之狀,那一刻盡見密密麻麻的冰箭布滿半空,所有的鋒銳盡指詩言!
眾人雖知自鳴琴這般變化或和巫咸的幻術般,都是蘊實于虛,以虛幻增強敵人的驚怖,以實力重挫對手,可自忖若是自身面對這種情況,實在不敢正攖其鋒。
詩言雖是決絕,不過并不魯莽。
半空的她腳步輕巧,驀地轉到排弩之側避其鋒銳…
就在此時,破天鼓響,鼓聲一起,許愿神燈擴散的光罩竟如震裂的鱗甲般層層脫落,鬼豐倏然而動。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動則已,一動沖天!
鬼豐終于開始反攻。
他籌劃這多年,本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挑戰,詩言雖是撇清和他的瓜葛,他卻知道絕不能任由詩言一人面對女修。
一飛沖天的鬼豐竟到了自鳴琴上方的高空…
雷霆劍遍體紅熾,鬼豐亦是身泛虹光,一時間,眾人已分不出雷霆和鬼豐,只見兩股紅熱瞬間融合,然后如閃電般的向女修劈來!
人劍合一!
夜星沉眼皮微跳,但一步就已到了女修的正前,孫策、呂布亦是閃身而動。這幾人無不是世上頂尖的高手,巫咸正被曹棺的意志左右,因此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女修!
只要拿下女修,一切皆休。
女修冷然,亦是傲然!
面對眾人的合擊,她居然仍舊神色不改,空中的自鳴琴倏然滾旋,有無數的冰箭瞬間向四面八方閃射而出。
夜星沉、呂布和孫策齊聲悶哼,竭力的憑直覺閃躲,但在落地時,夜星沉衣襟斷裂,孫策骨痛欲折,呂布硬挨三箭,冰箭雖只是在他如鐵的身軀射出三個白點,卻也讓他疼痛不堪。
幾人相顧駭然。沒有東海勞的他們,只憑武功實在無力和黃帝所傳的神器相抗。
不受冰箭所困的只有鬼豐和詩言。
鬼豐人劍合一,渾身火燃般,那些犀利的冰箭遇到他時,竟是紛紛彈開。一劍突破女修的防御,下一刻的功夫,鬼豐爆喝聲中,一劍向女修當頭斬落。
劍若雷霆紅光似火。
眾人就感覺天空如有火燒云融化了天地間的寒意,然后熾熱盡數化作燃燒的流星肆無忌憚的向女修轟擊過來。
明月起,彎彎如眉的只是一蹙,竟泯滅了漫天的火花光亮,天地間轉瞬間晴晴郎朗、寒意蕭結。
眾人暗道不好,知道鬼豐一鼓作氣、二鼓而衰,女修先用冰箭消磨鬼豐的銳氣,如今全力一斬,正是以逸待勞的將鬼豐當場斬殺。
破天鼓再響。
光芒一束倏然沖入那漫天的月光。
白蓮花出手,她知道鬼豐瞬間陷入絕境,立即以破天鼓助力鬼豐。她早非當初那懵懵懂懂的卑微少女,而是深切的了然女修的新月一出就能溶了鬼豐的遮天戰意,靠的并非全是刀法,借助的更是自鳴琴和許愿神燈的助力。
一般人能調動的只有筋骨肌肉,武學高手卻能用內息助力,而如女修、鬼豐、單飛這般人物,調動的已不止內息,更有天地之力。
哪怕他們再是忿然女修的所為,但不能否認的是——對于黃帝所傳神器的運用,女修當屬世間第一!
白蓮花破天鼓助力的同時,鬼豐大喝聲中,圈劍全力回防,眾人只見空中一邊冷氣凝寒、一邊熱氣蒸騰間…詩言早已利用腳步的奇巧化解了冰箭的來襲,她不退反進,趁女修全力對付鬼豐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曹棺。
詩言出手就是為了曹棺。
她固然敢于挑戰女修,但如此不由分說的出手,還是因為知道曹棺的生死已在一線。曹棺雖用堅強的意志和巫咸僵持,可巫咸如何會始終被曹棺反制?
巫咸正以抽離曹棺精氣神之法削弱曹棺的意志。
如今曹棺五官溢血、六腑齊傷,再是這么硬熬下去的結果,詩言不敢去想。一把抓住曹棺后,詩言立退,因為她的目的已然達到,只要拆散女修和巫咸的聯手,女修的實力本來就是折損過半。
“曹棺,你再…”
詩言看到曹棺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絞痛,“堅持”二字不等出口時,臉色遽變——她看到曹棺看著她的雙眼中有幽綠的光華閃現。
曹棺眼下已不是曹棺!
巫咸有詐!
詩言只轉過這個念頭時,兩盞許愿神燈同時大亮,“曹棺”出手,他手持許愿神燈有光華如劍般刺在了詩言的胸口。
眾人駭然。
詩言嘔血!
哪怕她是炎帝之女,有遁甲護體、能用奇門化解女修的攻擊,但她全力以赴的吸引女修的注意,已然耗盡了大半的氣力。
她要救曹棺,卻忘記了巫咸何等人物?巫咸故作抗衡曹棺,實則就是布下陷阱,在等著給她致命的一擊。
而且這已不止是巫咸的一擊,巫咸連接許愿神燈之力后,這本是女修、巫咸的合力一擊。她詩言對女修早有提防,但女修知曉她詩言有遁甲護體,亦早準備了殺她之法!
詩言嘔血倒退,手中卻仍拎著曹棺。
眾人齊聲叫道:“丟掉曹棺!”他們亦是霍然明了巫咸的陰險,暗想這種時候,你詩言還帶著曹棺,那不是死的更快?
詩言不舍。
她的眸中還帶著依戀,她知道帶著被巫咸控制的曹棺,她必定要死在巫咸的手上,可她全力施為,艱難的救出曹棺若是放手的話,那可能就意味著永別不見。
相見時難。
別亦難!
女修驀地冷哼一聲,在鬼豐全力回防的時候,倏然撇開了鬼豐,一步就到了詩言的面前。
許愿神燈大亮。
雙燈合并的光華倏然傳至新月刀上,新月大亮,亮的如同滿月般。
三五夜中新月色,咫尺天涯相思心。
千古明月本是多情的照盡世間不盡的相思之意,如今卻要無情如刀般割斷那最后的牽連。
“這樣也好…”詩言看著那月光及體,喃喃念了句后只是看著面前的曹棺,曹棺的神色痛苦不堪。
“住手!”
聲起人已至,單飛終于出手。詩言、鬼豐忽然出手合擊女修,他立即感覺凝結的氣息為之一松。
他氣息的凝散竟似和女修的意志有關?
女修究竟要做什么?她不動聲色的外表下究竟打著什么算盤?
單飛沒來由的心驚,他深知女修絕不是甘于認輸之人,女修雖有誤算,可她必定會有驚天的反擊計劃。稍有遲疑間,見詩言搶回了曹棺,單飛已知道不妙,女修如何會讓詩言輕易的奪走曹棺?
眼睜睜的看著詩言嘔血,單飛幾乎和女修同時趕到,他雙手一合間,就已湮滅了那漫天的月光。
流年大亮。
女修雙眸中殺機凜然,怒叱道:“單飛,你不知死活!”她話音才起,新月倏然破出單飛的手掌。
單飛那一刻就感覺女修的功夫暴漲百倍以上。
這怎么可能?
可他隨即明白過來,女修是將適才從龍宮天塔抽取的力道盡數爆發了出來,與此同時,巫咸手一緊,雙燈合照,已將四人同時籠罩其中。
女修揮刀!
鬼豐凜然大叫,“退!”
他來不及多說,但已看出單飛、詩言的不妙。女修自入龍宮天塔后,就一直在汲取塔內的力道,如今再加上許愿神燈的助力,這股力道雖不能說是毀天滅地,但絕非人力能敵。
狂風怒號。
白蓮花急叫道:“單大哥小心!”她一直留意單飛的舉動,眼見單飛瞬入絕地,早用破天鼓擊出兩股力量——一道如光板般擋在單飛的身前,另外一道卻是急擊女修的后背。
“轟”的聲響。
女修這次顯然將一切計算在內,空中的自鳴琴轉瞬攔截住白蓮花圍魏救趙的一擊,而新月非月,那一刻就如毀滅天地的流星般輕易的擊潰白蓮花的另外一股防御,轉瞬就要橫掃世間的一切。
單飛雙手結印,瞬間就要將女修的攻擊盡數接下來。他本有數種方法逃離這絕地,但他不能逃,他一逃,身后的詩言、曹棺就會粉身碎骨。
曹棺雖和巫咸合體,但誰知道女修會不會為了殺詩言不惜犧牲掉巫咸?
這是女修的全力一擊,絕非他單飛能夠抗下,單飛知曉這點,全力一兜后瞬間再散以圖卸掉那無可匹敵的殺傷。
流年大亮!
單飛瞬間和流年合二為一,融入虛空中,狂風頓弱,但還是有無情月意穿透了單飛、刺破了流年,就要硬斬到詩言的身上。
比那月意更快的卻是一道白光!
這世上有什么能快得過光芒?
似不堪重負的流年中驀地有光芒一道閃出正籠在曹棺的身上。巫咸悶哼,女修訝然,眸中驀地有了極為凜然之意。
單飛錯愕,他真不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會讓女修這般驚心警惕?
他沒有回頭,但已看到不止女修訝異,鬼豐亦是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為什么?困惑閃念間,他就聽到背后有嘯聲傳出。
竟似是曹棺在長嘯?
嘯聲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可在明麗流年的輝映下,又是難掩千古凝結的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