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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節 第一次反攻

熊貓書庫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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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棺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他自知前往樓蘭必死,可他還是來了,因為這是詩言的心意。他自知虧欠詩言太多,若能一死彌補心中的遺憾,死有何懼?

  人一出生不就是走在死路上的?

  可他終究還有期盼期盼死前能見詩言一面,他有太多話要說,但他真見到詩言偏偏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或許只要看上一眼。

  一眼如同萬年!

  他就那么癡癡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有藍光閃現,一如精靈般的女子已經現身在龍宮天塔內。

  是詩言!

  單飛倒沒想到過詩言會突然到了這里,她不是一直在云夢澤的黃金祭臺上?她如何會知道曹棺的呼喚?

  或許在你師父心中,相愛的人隔的再遠,也一定會再次相見!

  當初黃河渡船上的單飛如此揣摩詩言的用意,但他這般多情的推測,更是因為看出晨雨的期待。這世上的冷酷無情已讓近在咫尺的世人如天涯般的遙遠,存在是為了追逐那如泡影般的繁華,還是維系野蠻者冷酷堅硬的強權?

  若是真心相愛的人也是不能相見,那這個冷漠的世界為何要存在?

  詩言本如晨雨般,雖屢經世上的丑惡,但還是相信世上的真愛!

  曹棺落淚。

  詩言亦是淚盈眼眶,她驀地到了此間,像已了解此間的一切,面對蕭肅的女修,她視而不見。

  曹棺的眼中只有她詩言,她的眸中何嘗不是只有曹棺?

  嫣然一笑,詩言的聲音卻帶著哽咽道:“曹棺,我…我又偷跑了出來,就和當初見你時那樣!”

  曹棺淚中帶笑道:“對不住,我…我…真的對不住…”他心中千言萬語,但在見到詩言那一刻卻是盡數哽咽在喉間。

  驀地痛苦的悶哼,曹棺五官溢血。

  詩言一驚,叱道:“巫咸,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悔改?!”

  眾人都知道曹棺體內的意志雖因念及詩言暫時勝過了巫咸,可巫咸何等人物,怎么會束手待斃?

  “不知悔改的是你…詩言!”女修緩緩吸氣,手中的許愿神燈擴出的光罩凝結的如同冰堡般,“詩言,你真要我將你打得萬劫不復才知悔改?”

  詩言望見曹棺痛苦不堪的模樣,神色極為激動,“女修,你錯了,不知悔改的是你!”

  一言落,龍宮天塔冰凝。

  女修冷冷道:“你說什么?我沒有聽清。你能否再說一遍?”她說話間,有一物倏然升空,雖無所依,卻懸空盤踞在眾人的頭頂。

  自鳴琴!

  眾人一見那物怒張如弩,如何認不住那正是與破天鼓齊名的自鳴琴?事實證明,宇宙無垠,所謂的盤古開天辟地不過是個神話,但黃帝等人卻是真實的用另外一種手段改造著天地。

  自鳴琴本是當年黃帝等人用來改造天地的利器!

  有冰箭凝結自鳴琴上,弓開滿月般…鋒銳指向,正是詩言!

  冰箭寒銳,詩言卻對其視而不見,她的神色少有的激蕩,“我說這些年來不知悔改的是你女修!”

  單飛身形閃動,就要到了詩言的身邊。

  詩言突然擺手道:“單飛,多謝你的好意,但我不用你來幫手。你記得…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去救回晨雨。”

  單飛微怔,一時間倒不解詩言的言下之意。

  頂著無邊的寒意,詩言毫不示弱道:“女修,我在云夢澤時,一直奇怪著一件事情,為何我們明明知道那多的丑惡,卻是始終不能避免?為何當初向往正義的世人,終究會自甘泥沙的污染?”

  凝望著冷酷無情的女修,詩言道:“我在祭臺求天時,遇到了身在貴霜王廟的你…”

  單飛微怔,他并不知道這段事情,可見詩言這般頂撞女修,他不由替詩言擔憂。不過他更奇怪一件事情,詩言硬抗女修時,眾人都有擔憂之意,反倒是鬼豐不算緊張。

  鬼豐絕非看熱鬧的人。

  “得到你冷酷無情的扼殺后,我終于徹底明白。”詩言凝聲道:“這是黃帝規則下的一個權術世界,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住口!”女修怒喝道。她聲一出,冰箭已出,聲音落,冰箭正擊在詩言的身上!

  “詩言!”曹棺嘶聲慘叫道。

  眾人雖知女修的霸道,但不想女修會一言不合就要殺了詩言,眼睜睜看著女修一箭擊在詩言的身上,竟無一人能夠阻攔。

  不想那一箭雖看似射中了詩言,卻沒有擊穿她。詩言在冰箭射來時霍然而退,她的步伐竟如精靈輕舞般曼妙,周身更是有花火齊揚,更增身法的絢麗多姿。

  兜著那花火、冰箭踏出三十六步后,花火不見、冰箭亦是消逝,而詩言卻是奇跡般的站回到原位。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場諸人都是武功高明之士,知道借力化力之法,他們看出詩言以舞破箭,用的正是借力化力的法門。

  可這只是對武學而言,詩言居然能用此法破解自鳴琴的攻擊?誰都想不到這如精靈般的女子不但極具靈性,而且身懷神通。

  哪怕曹棺都已看呆,顯然不知道詩言還有這般本事,鬼豐卻是目光閃動,微有激動之意。

  女修瞳孔爆縮,緊握許愿神燈的纖手白皙若冰,眾人甚至聽得到她指骨咯咯錯動的聲音。

  單飛那一刻就覺得體內倏然再凝,不由訝然。他本不知道自己的氣息為何會凝滯,但忽然發現竟似和女修手中的許愿神燈有關。

  女修究竟要做什么?單飛心思急轉。

  詩言避開女修的必殺一擊后并無任何自得之意,反倒神情凝重道:“黃帝以權術掌控天下,本證明有極大的問題。若非如此,當年在黃帝身邊的人也不會紛紛離開。可你女修不知悔改,反倒變本加厲的試圖將一切掌控在手中。我本來對你還有期望,但我在貴霜神廟已經見識了你的狠辣,如何會對你不加以提防?如今你想殺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女修冷笑道:“我錯了。”

  眾人一怔,哪怕鬼豐都是愕然,他雖指出了女修的錯算,但從未想到過女修居然會主動認錯。

  詩言眸光微凝,反問道:“你錯了?”

  “是啊,我大錯特錯。”女修一字字道:“我還是不該心軟的念及些…往事…”

  眾人一聽,倒是感覺女修并非要這般說,而似在隱瞞什么。

  女修凝聲又道:“我早就應該殺了你,而不是留著不知醒悟的你,到今日繼續和我做對!詩言,我雖不看好你,但我倒未想到你居然會卑劣的去勾結白狼秘地的人。”

  孫策、呂布倒是不以為然,他們暗想女修這種混淆黑白、潑臟水的手段實在太過明顯,眾人均是心知肚明之輩,如何會被女修左右?

  女修隨即又道:“你若不是早就勾結了鬼豐和白蓮花,得到他們的助力,哪怕你在云夢澤再是參透玄機,也不可能順利的到了此間!”

  眾人愕然,倒不能不說女修的推測很有道理。要知道如女修、單飛、龍樹這般人物,也是要諸多機緣才能進入龍宮天塔,詩言驀地現身此間實在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

  可詩言居然和鬼豐有瓜葛?

  單飛倒是立即想到在鄴城外的山谷曾聽晨雨說過鬼豐在多年前,曾想說服詩言參與他的計劃,但詩言拒絕了鬼豐!

  當初他對晨雨要消逝一事心急如焚,后來又是諸多奔波,對晨雨說的這些話并沒有過多去想,可如今知道鬼豐的真實身份,單飛已感覺到,在鬼豐對抗女修的計劃中,詩言是極為關鍵的環節。

  “我順利到了此間的確是因為鬼豐的相助。”詩言并不諱言道:“但我和鬼豐,并沒有什么瓜葛。”

  女修冷笑道:“如今你自然可以睜眼說瞎話了,你若不是被鬼豐蠱惑,當年如何會偷走晨雨?”

  “那你大錯特錯!”

  詩言否認道:“我偷走晨雨,絕非受到任何人的蠱惑,而是我自己要這么做!當年鬼豐找到我,對我言及這世上的輪回是因為權利當道,我不了解鬼豐、認為他未見得懷有好意,因此拒絕了和他的聯手,但我已感覺那些被你掌控的傳人極為可憐。”

  神情激動,詩言無視自鳴琴的冷厲,居然上前一步道:“她們本有自己的意志,可被你女修掌控后,卻變成了你女修的傀儡,如同死了一般。女修,你實在是個冷酷無情的女人,你這般作為、難道從沒有絲毫的內疚?”

  自鳴琴如弩怒張,其上的冰箭晶瑩剔透,看起來粗壯的竟如蒼天古樹般。

  眾人凜然,暗想沒有了夜星沉的東海勞,如今的眾人要如何做才能抵擋女修的攻擊?

  詩言仍不畏懼,昂首道:“我一直還希望你能有所愧疚,進而醒悟改過,可我終于發現,你不會愧疚的,因為這是你熟悉的方法,也是你熟悉的世界,哪怕這個世界充滿了爾虞我詐的攫取、弱肉強食的爭奪、痛苦凄慘的哀嚎,但你卻絕不介意,你是至高無上的女王,早將這些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而你的后人,無不或了然、或默然的跟隨著你的腳步,從大禹到嬴政,一直到了今日,仍舊沒有絲毫改變。”

  女修臉色已青。

  詩言咬牙道:“但單飛、鬼豐說的沒有錯,我們…不會再將這些事情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我偷走晨雨就是在向你挑戰!無論你有多么強悍,我們都不會奴顏婢膝的去跪拜,而應是選擇直面!”

  話音落,詩言飛天,竟向女修沖去。

  眾人訝然,不想面對強大的女修,詩言居然會選擇了反攻,這是第一次反攻,或許也是最后一次,不成功的結局本是以生命為代價。

  詩言卻是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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