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52bqg.info,偷香!
單飛不解山越退兵的目的,心中很有戒備,知道小心總比送命強。
朱然開了城西小門后,快步走出,向陸遜抱拳施禮道:“伯言,如今軍情還是緊急,若有怠慢之處,還請莫要介意。”
陸遜忙道:“義封兄何出此言,戰時拘泥平日的禮數,豈不太過死板?”
他和朱然是舊識,見朱然只招呼自己,對單飛并不理會。怕單飛不滿,陸遜側身介紹道:“義封兄,還容我暫且介紹,這是單飛單統兵,此次我等來援助秣陵,本是孫郡主下令,單統兵親自出馬。陸遜不過得郡主、統兵信任,負責領軍。”
朱然得游騎稟告,對援軍情況略知一二,不過心中著實有些錯愕。
他暗想山越造反圍困縣城,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向丹陽求援的時候,本以為就算不是孫翊太守領兵親征,也會派媯覽、戴員或者徐元、傅嬰一幫人來,怎么會來個什么單統兵?
而且陸遜不過是個白丁,又怎么來領兵?
孫郡主下令又是怎么回事?
孫翊呢 古代就是這點極不方便,倒不像如今一個電話可以搞定。
朱然心中困惑,倒不便急急詢問丹陽的事情,向單飛抱拳施禮道:“有勞單統兵了。”
人與人不同。
朱然身為朱治的養子,做人極有分寸。轉目突然見到徐元、傅嬰等人就在單飛的身后,朱然略有驚喜道:“原來徐部將、傅部將也親臨秣陵,看來…秣陵、江乘百姓有救了。”
徐元、傅嬰均見過朱然,知道他的身份,見他這般說,若是以往,二人自然感覺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但這會兒忙道:“義封實在客氣了,其實一切…都是單統兵和陸校尉的功勞。”
朱然著實詫異,暗想這兩位都是孫家老資格的部將,為何對單飛、陸遜這般謙遜?
陸遜亦是奇怪,忍不住道:“義封兄怎么會鎮守秣陵?”
朱然微笑道:“這其實是近日的事情。不久前,吳侯遣我前來掌管秣陵縣,這消息甚至還未傳到丹陽時,山越就至。”頓了下,朱然反問道:“伯言又如何會到這里?當初我聽說援兵是由伯言統領,倒是費解。”
“還是承蒙單統兵舉薦了。”陸遜笑道。扭頭看單飛有些皺眉,陸遜意識到如今大家還是不急于聊家常,軍情要緊,立即道:“義封兄,眼下軍情為先…還得煩勞你說說山越的情形,他們怎會突然退兵?”
他心中其實很有感慨。朱、陸都算是江東大家,不過陸家和孫家曾有舊怨,導致陸家的人一直難以被孫權重用。可朱治卻是孫家的老臣子,朱然和他陸遜年紀相若,但在吳郡時,和孫權極為熟絡,如今得孫權信任就能出任秣陵縣令,相較之下,他陸遜若是沒有單飛的推薦,要達到朱然的地位,倒不知猴年馬月。
朱然微皺眉頭,“還請到城中一敘。”他見陸遜帶的人馬有千人之多,最難得的是有數百騎兵,著實放下了不少心事。
陸遜看了單飛一眼,見其點點頭,遂請傅嬰、李兵曹帶兵暫在城外安扎休憩。
一入城中,陸遜道:“如今也不用什么繁文縟節,義封,我等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就好。”
朱然亦知道江乘還待丹陽兵援救,略道失禮,帶眾人徑直上了城頭,吩咐手下準備些干糧涼水送上來。
眾人席地而坐,朱然開門見山道:“其實我奉吳侯之令來此也沒多久,就接到江乘的告急文書,說有山越作亂。我立即派人加傳文書,可文書未等出城時,就見山越已現蹤跡。秣陵守軍不過千余,山越卻是幾近萬人。我感覺不妙,在山越尚未對秣陵形成合圍時,立即派幾騎快馬將軍文送出,隨后讓全城軍民嚴陣以待,山越對秣陵只圍不攻。這幾天我并未睡好…”一指城頭的鋪蓋,朱然有些苦笑。
單飛見朱然神色略有憔悴,估計不是擺拍,倒對此人略有好感。
朱然繼續道:“可在今日清晨時分,我突然發現山越悄然離去,居然無聲無息。那時候我實在又驚又喜,派人出城探聽動靜,發現山越好像在東撤。”
神色困惑,朱然奇怪道:“他們人手不少,一直只在城外招降,但沒有真正的發起進攻。山越驀地撤走,倒真讓人難以理解。”
“義封兄覺得他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陸遜沉吟時看了單飛一眼,暗想這幫人總不是因為攔截丹陽兵受挫這才撤兵吧?
山越只怕另有打算。
朱然遲疑片刻才道:“我只怕他們是欲擒故縱,假意離開松懈我等的戒備后,這才再來偷襲!”
眾人對朱然所言有些贊同,暗想若非如此,真無法解釋山越為何大張旗鼓的圍困秣陵,等眾人趕來前卻又悄無聲息的撤兵。
朱然苦笑道:“就因為這個懷疑,我才不敢先開城門迎你等前來。不是我過于小心。”他說話時臉上突然有些怪異之意,輕聲道:“實則是山越…”
他話未說完,倏然止住,臉上微有色變。
眾人亦是顧不得朱然,霍然站起望向城外。
有馬蹄聲響。
馬蹄聲冷驟且急,眾人一聽,均是知道有大隊人馬沖來,像劉備這樣的人物,甚至一聽就知來騎不下五六百人。
丹陽騎兵已至,這時候還會有哪里的人馬?
眾人腦海中幾乎都轉著一個念頭——山越殺回來了。
塵土高揚,一隊騎兵幾如潮水般從西方涌來。
城外的傅嬰、李宇軒見到這般陣仗,早就喝動兵馬備戰。傅嬰脾氣不好,但帶兵能力著實不差,很快將騎兵調度妥當,但隨即做了件讓眾人都奇怪的事情——他單騎迎了上去。
城上眾人面面相覷間,單飛最先道:“是我們自己人。”
除了這個原因外,他實在解釋不了傅嬰的舉動。
陸遜暗想我等昨天黃昏才傳信回丹陽,算時間的話,丹陽的孫尚香就算救援,人馬也不可能出的如此之快。
既然如此,來人是哪個?
但來騎顯然是自己人,不然傅嬰再是魯莽,也不可能單身迎敵。
倒如單飛所料,來騎風馳電掣般,但見傅嬰迎上時已止。群馬倏停,有塵土高揚,催枯草如浪,城頭望去著實氣魄非凡。
單飛一見那陣仗,心中已覺得對方號令森嚴,陣容如手使指般的極為齊整,領軍之將的帶兵能力比徐元、傅嬰要高上幾個檔次。
傅嬰極為恭敬的迎著騎兵為首那人到了城下。
“是太史將軍。”劉備突道。
眾人一愕。
朱然先是不解單飛的判斷,等見對方騎兵為首那人和傅嬰并轡行來,雖看不清來人相貌,但感慨單飛這小子判斷倒準。
等聽到劉備所言,朱然雖不知劉備是哪個,為何一直跟在單飛等人身旁,還是吃驚道:“是太史慈將軍嗎?”
見劉備點頭,朱然快步下城,迎到城門前。望到來人雄壯威武、頜下美髯的模樣,朱然躬身施禮道:“朱然見過太史將軍。”
朱然是世家子弟,又是秣陵縣令,地位雖然不差,但和太史慈自然無法比較。他見過太史慈,得知太史慈竟親自領兵前來,心中大喜,覺得這次秣陵真的高枕無憂也。
他對單飛、陸遜趕來也是感謝,但覺得這兩人實在過于年輕,本是懷疑丹陽為何會派這兩人前來,可等到太史慈前來時,朱然自認了然——原來這些人不過是太史將軍所派遣的先行部隊。
太史慈城門下馬,大踏步前來,見朱然施禮,略有點頭道:“單統兵可在城中?”
朱然不等回答時,單飛亦到了城下,含笑道:“太史將軍親至,可是要去平定江乘的山越嗎?”
有人做項目害怕搶功,單飛只怕推不掉這功勞,一見太史慈來到,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太史慈終于說服孫尚香要換掉他這個統兵了,心中倒是大喜。
太史慈“嗯”了聲,隨即道:“聽聞單統兵已和山越交戰兩次?”
單飛微怔,太史慈解釋道:“陸校尉派的游騎先是撞到本將軍,將軍情簡略說了遍。”
太史慈為人直爽,做事干脆利索,這時候絕不支支吾吾的故作莫測高深。
單飛心中微動,暗想這么說——太史慈是未等己方軍情送達丹陽就已出兵了。孫尚香先是派他單飛前來,隨即太史慈又至,孫尚香深知孫家內情,太史慈更是疆場的老行家,莫非開始知道事情的不對?
見單飛點頭,太史慈道:“山越究竟是哪方勢力?”
單飛懶得啰嗦,示意陸遜、徐元回答,二人見狀,遂將過程詳說一遍。
太史慈微瞇著眼睛但一直在認真的傾聽,聽聞過程后臉色稍冷,突然望向朱然道:“朱縣令似乎并未出城和山越交戰?”
朱然臉有愧色。他本以為陸遜等人趕來不過路途辛苦,但越聽越是心驚,絕未想到這幫人早經歷過苦戰,甚至若不是陸遜、單飛、劉備幾人撐著,幾乎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如此說來,他朱然守住秣陵城也算不上什么大功。終究還是點點頭,朱然道:“敵兵勢大,城中兵少,卑職倒不敢冒然出兵。”
太史慈略有不耐,還是沉聲道:“但你應該知道山越是由誰統領?”
朱然立即道:“是嚴虎帶的兵馬。”
陸遜等人一聽,互望一眼,單飛殺的那壯漢和黑鬼,如徐元所言,正是一蝠一山,亦是嚴虎的手下。
不想太史慈本是從容冷靜,聞言眼中卻是閃過道極為凄厲的冷意。
“此事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