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羽聽單飛叮囑,用力點頭。
“石來?見到他們沒有?”單飛問道。
趙一羽搖搖頭,“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按理說他們應該到了,會不會…”他有點兒擔憂。
“或許在路上耽擱了。”單飛暗想石來為人穩重,跟曹棺多年都沒什么事情,如今只是到丹陽會有什么問題?
低頭見巷子里那兩個家丁還沒醒來,單飛暗想趙一羽出手重了點兒,他本準備讓這兩個家丁帶路去春府的。
“你知道春若揚和他老子住在哪里?”單飛問道。
趙一羽聞言道:“老大,你感覺他們有問題,準備去打探下?”
單飛對趙一羽倒是刮目相看,“你想到這點了?”
“我不但想到了,還早去做了呢?”趙一羽笑道:“兄弟們不能只吃干飯不做事的,是不是?有些事情哪用你總是親力親為,交給我們做就好。你放心,派去春府、羅府的都是好手,只要春家、羅家有秘密,兄弟們肯定能挖得出來。”
單飛沒想到這幫兄弟做事倒也麻利,“那他們什么時候回轉?”
趙一羽道:“快點在晚飯后吧,半數兄弟去打聽消息,還有半數留在慈濟堂左右提防有什么意外。”
單飛暗想趙一羽考慮周到,不等夸獎時,就見其突然目光一閃,失聲道:“咦,那不是陸六嗎?”
單飛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見到遠方長街有一人正四下張望,看舉止有些失措,他認得那是黑山軍的兄弟。
趙一羽撮唇學了聲鳥叫,那人聽了如飛而來。趙一羽飛身下樹,低聲道:“怎么樣?有消息了…你見鬼了?”
他見陸六前來,本以為有消息送來,沒想到見陸六鼻青臉腫的模樣,心中微沉。
這次跟隨單飛來的都算是黑山軍的好手,武功絕對不差,不要說對付家丁,就算沙場對戰以一擋十都是沒什么問題。在趙一羽看來,去春府打探消息本是小事一樁,可見陸六這般模樣,難道春府還有什么高手不成?
“趙頭兒…”陸六膽怯道:“我們還沒到春府呢。”
趙一羽一個爆栗子敲在陸六的腦門,“你們記得我吩咐什么了?沒到春府就回來做什么?”
單飛見陸六惴惴難安的樣子,終于拉住趙一羽,和陸六走出巷子道:“究竟怎么回事?你這是被誰打的?”
陸六見單飛態度平和,慚愧道:“是被女人打的。”
單飛、趙一羽都是怔在當場,趙一羽看著陸六道:“我沒聽錯吧?你是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的?”
陸六吭哧道:“趙頭兒,你聽錯了。”
趙一羽舒了口氣,暗想黑山軍高手如果在丹陽被女人揍了,這話兒傳回鄴城,大伙都不用再混了。
陸六退后一步道:“我們是被一群女人打的。”
趙一羽眼前發黑,身軀晃了晃,氣急反笑道:“你是說,在丹陽城,有群女人將你陸六揍了頓?而且你還好意思過來和老子說?你還有個鳥用?”
陸六臉紅的紅布一樣,“我本來不準備說的。可是…我們的人還被那幫女人扣著呢。”
單飛怔住。
趙一羽幾乎暴跳如雷,“你開玩笑是吧?”他實在難信陸六所言,這世上居然有這種兇悍的女人,不但打了黑山軍的高手,還扣了黑山軍的人,難道等他們去贖?
這世界怎么了?
這不是他們黑山軍才做的事情嗎?
單飛方才還贊趙一羽考慮的周全,這刻決定收回曾經的評價,耐著性子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
“她們不是女人。”
趙一羽聽陸六說話顛三倒四,幾乎揮拳想打,好在陸六及時補充道:“單老大,男人都沒有她們那么囂張。我聽百姓說,這幫女魔頭在丹陽城沒人敢惹的。”
“那她們究竟是何方神圣?”趙一羽冷笑道。
“我只知道,就算太守孫翊都不會管她們,因為她們的頭兒,叫做孫尚香。”陸六哭喪著臉道。
單飛臉色微變,“孫權的妹妹?”
趙一羽、陸六齊聲道:“老大,你認識這女的?”
單飛搖搖頭,可腦海中立即浮出孫尚香的資料。
三國奇女子中,有名有特點的不少,比如說河北甄宓俏、江東有二喬,這些女人芳名遠播,無不因為天香國色的緣故,唯獨孫尚香出名的方式與群芳不同。
這女人出名是因為她的武功。
聽聞這女人愛紅妝更愛武裝,整日弄刀使劍的,在三國中絕對是個卓越不群的女人,后來這女人好像嫁給了劉備,就是劉備那種梟雄,聽聞對其都是心驚膽顫的。
都說夫妻相敬如賓,劉備和孫尚香好像是相敬如冰,有考證更說,孫夫人本是孫權安插在劉備身邊的臥底…
見單飛怔怔出神的模樣,陸六可不信單飛并不認識孫尚香,欣然道:“老大,你認識她們最好不過。你去的話,說不定要人能順利一些。”
趙一羽又是一巴掌要打過去,卻被單飛伸手拉住,皺眉道:“邊走邊說。”
陸六見單飛肯出頭,喜形于色,當先領路向城北的方向走去,解釋道:“老大,我們本來聽趙頭兒的吩咐前往春府,不過路上餓了肚子,就準備吃點東西再說。”
單飛見趙一羽還要打,低聲道:“一羽,事已如此,發怒無用,想著怎么解決才是正道。”
趙一羽哼了聲,嘟囔道:“做事不見他們用心,吃飯倒是盡力。”
陸六不敢頂嘴,委屈道:“我們只想早點填飽肚子才好做事嘛。我們就是在路邊找個攤子,不過是面疙瘩放點小菜,白印吃得快,多要了兩碗。”
單飛聽的糊涂,暗想你們可真不一般,吃飯都能吃出禍事來,這和孫尚香她們有什么關系?
趙一羽罵道:“說重要的。”
陸六苦笑道:“那開面攤的是對夫妻,那男的做面,女的送面…女的送的時候走得快了點,將飯碗丟在了地上。”
“你們向那女的發火了?”單飛問道。
“我們怎會啊?大家都是貧苦人家,怎么會對這種事情計較?”陸六忙道:“可那做面的男人卻急了,罵那婆娘笨手笨腳什么都做不好,不知道一個碗多少錢嗎?上來就是給那女人一記耳光。”
單飛、趙一羽越聽越糊涂,暗想這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陸六繼續道:“那女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竟然拿起案板的菜刀向那男人剁了去。”
“天底下竟有這種女人?”趙一羽嘆道,暗想丹陽城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出的女人都和漢子一樣?
陸六忙道:“趙頭兒,原來你在的話也是一樣。”
趙一羽一頭霧水,“什么我也一樣?”
“你那時會怎么做?”陸六問道。
“你們是死人啊?當然奪刀下來勸兩句再說。”趙一羽理所當然道。
陸六嘆道:“那你也完了。”
趙一羽發愣時,就聽陸六道:“白印就是和趙頭兒一樣,伸手奪了刀兒,呵斥了句——要出人命的,你難道不知?”
“這有錯嗎?”趙一羽感覺問題出來了,可完全不知道問題在哪里。
單飛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就聽陸六道:“那女的被白印奪了刀,坐地大哭道——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就欺負我個女人!然后白印不等說什么,就被一箭差點射穿了腦袋。”
趙一羽駭了一跳,“誰這么手辣?是孫尚香嗎?”
陸六沒答,只是苦笑道:“好在白印躲得快,沒被射到。他和我們幾個兄弟都是大怒,回頭望去,才發現一群女人騎馬過來,那些女人都是背著弓,我們不知道是誰射的,白印更是破口大罵…”
他說到這里,沉默下來。
趙一羽忍不住道:“說啊!”
陸六臉有愧色道:“然后…為首有個紅衣女子出來,一腳就踢飛了白印,剩下的幾個兄弟不等動手,就被那女人擊倒,我見狀不好,奮力想逃回來向你們求救,可雙拳難敵四手,被打成這樣。那紅衣女子扣下我們幾個兄弟,然后放了我,讓我回來拿錢贖人。”
趙一羽和單飛面面相覷,單飛心中凜然,趙一羽簡直可說是駭然,暗想河北官匪一家還羞答答的,怎么這丹陽城綁票如此肆無忌憚?
“那女子一人就解決了兄弟幾個?那女人就是孫尚香?她怎有這高的武功?”趙一羽不信道。
他自忖就算自己出手,也做不到這樣。
女人會武功的,趙一羽只服晨雨一個,如今聽陸六這般描述,他只感覺紅衣女子的靈性或許不如晨雨,但霸道只有過之。
“為什么要拿錢贖人?”單飛亦是困惑道。
陸六道:“老大,我也不知啊。我不知道吃個飯、勸個架就會這樣,無奈才回來找你們。那些女人說,一個時辰內不回來,就準備給白印他們收尸吧。”
他說話間腳步如飛,一指前方道:“到了。”
單飛抬頭望去,就見前方頗有不少行人,都向一個方向指指點點,不過卻離得遠遠的,顯然是要看熱鬧卻害怕把命賠進去的模樣。
順著那些人指點的方向望去,單飛如同看到了一片海——火海。
二十多匹馬兒,二十多個女人。
紅妝紅馬,無一分雜色!
聽陸六的聲音傳來,那些女人豁然向這個方向望來。
趙一羽本是膽大,但見到這種陣仗竟然感覺額頭冒汗,只有單飛還是冷靜,緩步向前走去,從眾女子的注目禮中走過去,就見前方有一女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個木墩上。
女子紅妝似火,眼大嘴大,紅唇如同吃了死孩子般,望向單飛,張開血紅大嘴道:“你是他們的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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