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以后在長寧不能像今天這樣魯莽,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可是劉偉只是一個小角色,就算你要給那個人一個下馬威,也沒有必要如此大張旗鼓的在一個小角色身上下功夫。而且你知道他這個人,說到其人心狠手辣比老爺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在他的地盤上過于放肆,會讓他很反感。”
黑衣女人身后跟著一名灰袍老者,老人很老了,背都佝僂了起來,可是一雙眼睛卻銳利異常,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我就是要讓他反感,我要讓父親放棄計劃,最終不管他愿不愿意,我要讓他沒有選擇…”
老者皺皺眉頭,道:“別忘記了他是誰?他和老爺是對等的存在,你指望他會因為你就不跟老爺握手么?”
一老一少漫不經心的閑聊,說話間,已經將門外的事情完全忘記了。
“嗯,刀子…”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啊…”一聲,是刀子發出來的,黑衣女子和老者對望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神之中看到了驚訝,刀子還碰到了硬手?
修真館門口,羅安的身體如落葉一般快速的飄退,黑衣壯漢刀子竟然也一連蹬!蹬!蹬!退了四五步,他半邊身體幾乎都是麻的,足足有四五秒鐘,動彈不得。
羅安跪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出一團團猩紅的鮮血。
黑衣女子出來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有些茫然。
她沒有看到剛才發生了什么,但是刀子剛才被逼退而且還受了一點傷卻是千真萬確。
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如此瘦弱,弱不禁風,他是怎么將刀子逼退的,這完全顛覆了大家對修身的認知。
剛才的情況羅安也有些迷糊,壯漢一出手他就能看出對手是一名修身高手,而且其手法正是五禽修身的對殺手法。
對方看似隨意的一抓,羅安根本不知道怎么躲避。。
他只修煉過最基礎的易五禽體式,連套路都沒有修煉過,更不用說對殺了。
對方的速度極快,如果被這一抓抓住,羅安覺得自己的小身板非得折了不可。
然而就在他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腦海之中突然劃過一道奇怪的軌跡,他幾乎下意識的雙腿肌肉狠狠的一抖,腹部一股熱流便猛然竄上來。
然后在那道奇怪的軌跡引導下,他弱小的身體輕輕一扭,身體如一只白鶴一樣輕靈,飄然往后,而與此同時他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無巧不巧,他的手掌堪堪就打中壯漢小臂脈門的位置,一股熱流迸射而出。
“啪!”一聲。
然后就場面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羅安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他跪在地上一直在咳嗽,本來他的病已經大好,可是剛才一用力,卻又患了。
好在叫刀子的壯漢卻沒有再出手,而是盯著羅安,道:“你是誰?”
羅安竭力的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將嘴角的血跡擦干,才抬頭道:“我叫羅安,是劉教練的學員…”
羅安眼睛沒有看刀子,而是警惕的盯著黑衣女人,既然已經動手了,今天的局面便很難輕易的收拾,此時的他內心卻沒有了先前的焦慮和害怕。
當這個女人決然的說出要撕爛他的嘴,他大抵就想到了這個世界上的不公平本來就很多,那些生來就含著金匙的人們似乎天生就沒將別人的生命和尊嚴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他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無需多廢話,就不用說話了,下面怎么繼續,但憑她怎么放馬過來。
面對走近的女人,羅安的腳用力的踩在地面上,雖然是跪著,但他依舊在體悟劉教練的教的體式的玄妙。
他腰腹部,腿部的肌肉以一種奇特的律動在顫抖,一絲絲的熱量在小腹升騰,慢慢的,肺部的不適緩解了很多。
此時的他并不清楚剛才這個叫刀子的家伙是永寧機甲軍中磨練出來的厲害人物。
他只知道對方厲害,因為他的出手給人的那種強大的壓迫感,相傳就是有段高手才具備的氣勢,這樣的高手在民間很少見,以對方的年齡,修身入段,一般都是軍方的寵兒,如果羅安稍有閱歷,就能判斷出對方來自軍方。
只可惜他完全沒有閱歷,他現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黑衣女人身上。
女人越靠越近,突然,女人的腿動了。
不是踢腿,而是膝蓋倏然頂起來,瞬間便頂到了羅安的前胸。
跪在地上的羅安似乎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唯一能做的是猛然抬頭,一張口吐出一口猩紅的濃血。
女人身形一閃,單腿在地上憑空耍了一個旋風,躲過這一道血箭,彎曲的腿在空中便完全舒張,瞬間橫掃,羅安便覺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跪在地上的他,腿部的肌肉劇烈的一抖,腿部發力,身體憑空在空中一個翻滾,順著女人踢腿的軌跡,整個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個圈。
女人眉頭一挑,腿遽然彎曲,羅安失去支撐,身體干脆直接向女人撲過來。
他的腦袋頂著了女人的胸部,雙手伸出抱住對方的腰,竟然又順著女人腿移動的方向轉了大半圈,恰好轉到了女人的身后。
黑衣女人又羞又惱,她右手遽然抬起,肘部就要往后掃過去,這個時候她覺得一股腥風撲過來,脖子一熱,她一個獅子回頭,差點沒吐出來。
羅安又開始咳嗽了,咳出的血全部吐在黑衣女人潔白的側頸上,那場面讓人不忍直視。
“放開,你松手,混蛋…”女人已經失去了對殺的心情,她臉色煞白,花容失色,堂堂的有段高手,被羅安這一吐擊破了心智,忘記了自己凌厲的殺招。
羅安當然不可能松手,他五臟六腑幾乎都要翻過來了,他的手卻是越箍越緊,危機的時候,求生的本能占據了上風。
女人的一眾隨從眼見這情況,一個個也是目瞪口呆,灰袍老者最先決斷,他身形一動就要向黑衣女人和羅安的方向撲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他遽然回頭,雙眼的瞳孔遽然一收,不知什么時候,他的右肩被搭上了一只白皙臃腫的手,而這只手的主人正瞇著眼睛盯著他似笑非笑。
“都靜一靜,你們跟著起什么哄?我看他們是小兩口掐架,找樂子呢!”
灰袍老者臉色鐵青,就在剛剛他至少變換了五種套路,可是這死胖子的手依舊勾在他的肩上,他就算他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
另外幾個保鏢包括刀子在內,都是軍方訓練有素的人物,眼看灰袍老者被制住,幾乎同時拔槍。
三支黑洞洞的槍口同時指向了陳原。
陳原嘻嘻的笑,道:“你們弄錯了對象吧?你們主子在那邊呢!”
黑衣女人已經被羅安的手箍得快喘不過氣來了,見到手下拔槍,便厲聲道:“開槍,殺了兩個王八蛋。”
三個人這一次并沒有遵從她的命令,因為他們在這種局面下并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證不傷自己的人。
場面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羅安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的身體太弱了,剛才雖然靈感迸發躲過了幾記致命的殺招,可是身體已經完全透支。
他的重心完全壓在了女人的身上,除了雙手死命不放松,再也沒有任何的防御能力。
他咳得很厲害,吐了很多血,全都吐在女人的身上。
看上去黑衣女人比他更狼狽,現在黑衣女人感覺到羅安的手略有松動,胸口一口氣轉過來就要掙脫。
陳原嘻嘻笑道:“讓你們開槍呢,你們怎么能不聽主子的話呢?看好了,槍是這么打的…”
陳原手一翻,手上便多了一柄槍。
他看都不看,抬槍就打。
“砰,砰,砰!”三槍,子彈堪堪擦著女人的頭皮呼嘯而過,女人嚇得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哪里還敢亂動?
灰袍老者大驚失色,他沒料到這個穿著長寧青皮警服的胖子出手如此果決狠辣,長寧城的警察隊伍中都能出這等彪悍的角色?
“兄臺…你…不要亂來,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么?”灰袍老者沉聲道。
驚魂未定的黑衣女人此時也緩過勁來,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狠狠的咬著牙,恨恨的道:“我發誓,你們死定了!就算是崔飛也救不了你們。”
羅安剛剛險些被對方掙脫,心中正覺得氣惱,此時乍聽黑衣女人再放狠話,心頭一股邪火怎么也壓不住。
他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小人物裝可憐博同情固然愚不可及,欺負幾個長寧普通百姓裝強大的大人物,其實更丟臉。”
“今天的局面很清楚,第一,咱們既然結了梁子,無論今天是什么結局你也不可能放過我們,是么?第二,你們現在已經完全處在了下風,你的幾個跟班在陳哥面前比繡花枕頭還不如,是嗎?
第三,我不認識崔飛是哪根蔥,我叫羅安,你要我死,得找我才管用。
綜合三點,你放出的狠話在我看來其實屁都不是…”
羅安說完,剛剛恢復一些的右腿遽然抬起來,膝蓋狠狠的頂在了女人的臀部,一股熱流瞬間迸射,女人凄厲的慘叫一聲,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羅安沒有心思去回味女人臀部驚人的彈力,他只知道臀部遭重擊不會致命,先前女人用這樣的套路想廢了他。
他現在回敬同樣的一個套路心中卻存了慈悲之心,他覺得自己其實比大人物更有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