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真人雖然疑惑,但是面對這來勢兇猛的一刀,想也不想就向后閃去。
不過非常遺憾,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識海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感覺有點指揮不動身體。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下半截身子竟然是被腰斬了嗎?
李永生將對方斬為了兩截,才看向剩下的六名真人。
然后,他抬手一指前方的高階真人,沉聲話,“此人是什么根腳?”
他問準證的根腳,別人還想問他呢,有人不答反問,“你說自己來自雷谷,可有證明?”
宛邑緊鄰著博靈郡,對三湘的雷谷也有耳聞,事實上,從問話的人臉上就可以看出,他的眼中透露出明顯的緊張神色。
不等李永生說話,下一刻,有人大叫一聲,“啊,這小女娃娃,就是手撕真人的那位!”
得,這一嗓子喊得真要命,六名真人瞬間電射而去,頭也不回地逃了,十足十的鄭王府風范。
倒是他們裹著來的十幾名司修,被遺落在了地上,尷尬地站在那里。
李永生對司修們興趣不到,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被腰斬的高階真人。
人被腰斬,一時半會兒不會死的,這位強忍著疼痛話,“縱然你是雷谷的人,就能斬殺鄭王府的供奉嗎?道宮不入紅塵,你可知道規矩?”
“屁的規矩,”李永生不屑地哼一聲,“邪教妖人擅入中土,也配談規矩?我去…自爆?”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對方炸成了千萬塊血肉。
高階真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暗暗地逆轉了體內的氣機,偏偏地,不知道這廝運用了什么法門,別人竟然沒有感受到靈氣運轉。
李永生見狀傻眼了,忙不迭扭頭一看,卻現第一個被的中階真人,臉色已經變得黑青,七竅流血,顯然是服毒自盡了。
李永生氣得狠狠一跺腳,“混蛋,就這么死了?”
他今天的表現有點失常,主要是對方來的真人比較多,而且他還要操心己方的數十人,以及山谷里藏匿的數百黎庶。
李某人從來不愿意打這樣的仗,因為這意味著,他必須要分出注意力保護自己人沒有誰會喜歡當保姆。
所以在打起來的時候,他考慮的事情非常多,事實上,光是一個對八個,就已經夠他頭大了,連自己人的安危都顧不上考慮他若是不小心中招,還談什么保護?
手忙腳亂之下,他重傷的兩名揶教真人,竟然分別選擇了自爆和服毒,這個疏忽不可原諒。
就在他呲牙咧嘴的時候,一名鄭王府的司修戰戰兢兢地問了,“這位真人,我們王府的供奉,竟然會是邪教的?是真神教嗎?”
跟邪教勾結,可是天大的罪名,此刻別說他跑不了,就算能跑,他也未必敢跑。
不過,他雖然是在問李永生,但是眼珠卻忍不住瞥向了空中的血奴。
由此可見,血魔手撕真人的傳言,也帶給了別人太多的驚駭和震撼。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真神教?是揶教?”
“啊?”這位又大吃了一斤,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下一刻,他吞吞吐吐地問,“這個…不太可能吧?都是咱中土人哎。”
沒錯,被李永生斬殺的兩名真人,都是中土人,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實打實的中土人,要不然也不會連觀風使都瞞得過。
中土有信邪教的,但是除開朱雀之類的中土野祀,大多是佛修和真神教,信揶教的少之又少,更別說同時出現兩個真人了。
李永生卻懶得理他,而是沖著血奴一努嘴,“搜一下這兩人的儲物袋。”
血奴也不客氣,直接抓起兩個儲物袋,用神念掃視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名司修眼睛大張,指著李永生,忍不住驚叫了起來,“莫非…莫非你就是擊敗了權都管的那名李大師?”
他甚至不清楚權都管的名字,只知道玄女宮的都管姓權,不過那一仗生在朱雀城,親眼目睹的人實在太多了,竟然已經傳到了豫州郡的宛邑。
“大師不敢當,”李永生背著手,淡淡地話,“不過…擊敗權白衣,很稀罕嗎?”
一落實了對方的身份,十幾名司修嚇得瑟瑟抖,只有一人壯起膽子話,“李大師,對您不敬的是王府的真人,跟我們無關啊。”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驚叫,眾人扭頭看去,卻現血魔將一個金色的十字掛墜扔到了地上,一臉的憤懣。
這就是揶教的信物,也被認為是圣物,毫無疑問地坐視了那兩名真人的身份。
李永生側頭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這個東西,事實上,他相信血奴一定能拿出證據就算這兩人身上搜不到,血奴自己的儲物袋里也有。
剛才的交手,已經讓他確認了對方身份,若是對方非常謹慎,身上沒有裝了這些東西,栽贓一下就行了其實他并不認為這是栽贓,不過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口舌而已。
而那十幾名司修見狀,臉色卻是齊齊一變大家就算沒見過此物,也聽說過。
李永生這才出聲,再次問,“這兩名真人的根腳,你們可知曉?”
眾多司修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壯起膽子話,“此二人…是王爺一名寵姬介紹來的,據說是并州人。”
頓了一頓,他又快話,“那名寵姬死于五年前,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的。”
“有意思,”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細細說來聽聽…”
其實也沒什么可說的,鄭王十年前偶遇了一名美女,納回家來做小妾,此女在五年前,去一個子孫廟上香,回來的途中路遇劫匪,一名中階真人現身解圍。
女人盛情邀請此人來鄭王府郡王妃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有意下手,她需要人來保護。
于是這名真人又招來了自己的師兄,兩人一起進入了王府。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有保住寵姬的性命,在她懷孕之后,莫名其妙地跌下山崖摔死了。
這兩名真人隨即就告辭了,直到去年年初,他們又路過王府,禮節性地拜訪了一下王爺,就想告辭離開。
但是這時候,中土已經亂了,鄭王的心思也野了,他盛情挽留這二人,并且承諾不問二人的出處。
延請真人不問出處,這需要相當的魄力,但是鄭王并不是很在意這二人此前就在王府里效力過,不過那時,效力的是某個女人罷了。
所以現在李永生問這兩人的出處,竟然是沒人說得出來,只知道大概是隔壁的并州人。
李永生聽完之后,輕嘆一聲,“這些家伙,還真是處心積慮啊,五年前就開始埋線?”
就在這時,祭強走了過來,眼中是滿滿的欽佩之色,“李大師出手,果然是雷霆霹靂一般…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
這時,有個認識他的司修可憐巴巴地話了,“祭真人,我老家也是成皋的,看在鄉親的份上,你救我一命吧。”
祭強冷冷地看他一眼,很干脆地拒絕,“你不是成皋口音。”
幫助鄉親不是不可以,但也有個度才好連成皋口音都沒有,你也好意思求我?
然后,他也不看對方臉色,直接沖著李永生話,“這兩人可能來自東北,現在那里的遼西公孫家,好像有大典要辦?”
“不太可能來自那里,”李永生搖搖頭,很肯定地話,“東北那里的回歸國族,查了很多遍,就不可能有揶教信徒…尤其這兩名還是真人。”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不太有說服力,他頓了一頓,然后繼續話,“在整個東北,沒人信揶教,也沒誰敢信揶教,伊萬人把東北禍禍得夠嗆。”
祭強聞言就是一愣,“不來自東北,那會來自于哪里?”
“這話我還真信,”另一名司修出聲了,“離得伊萬越近,越知道這揶教是個什么玩意兒,正經是咱們位居腹地,沒準會有那些想不開的家伙,卻要嘗試一下。”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頷,“沒錯,這就是裝逼裝成的典型例子。”
他甚至想到了,某個司修覺得“兩腳羊”三個字拉風,最終卻是被血奴爆頭了。
然后,他看一眼祭強,“除了東北,柔然和新月方向,都可能出現揶教心法和信徒…揶教又不是只有伊萬國有,東北面對的,只是揶教伏爾加大區的雅庫特區。”
祭強想一想,終于點點頭,“沒錯,我在西疆做邊軍的時候,還見過布瑞藤的血修。”
“我也見過,”李永生笑一笑,“這些人…都殺了吧?”
“噗通,”幾名司修頓時就跪下了,緊接著,所有的司修都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咱中土人不打中土人啊。”
李永生抬手一抹額頭:我倒是忘了,鄭王的屬下,似乎沒有什么節操可言。
祭強也有點猶豫,他不是狠不下心,但是這么多戰力,就這么浪費了也不好,于是試探著問,“要不,咱問一下吳家的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