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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9章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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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城和北城大多都是街坊,前面再往北走一些,就是當年鼎鼎大名的長安九市的東四市,聽說以前挺繁華的,木蘭辭當中提到過東西兩市,說的就是那里。

  現在不成了,要想做買賣還得去新城那邊…”

  元朗陪在李破身邊,指指點點的當起了向導。

  李破點著頭,說道:“你任職京兆尹也有幾年了,這么大一座城池擺在這里,你心里就沒點想法?”

  元朗賠笑,心里卻道,俺能做什么?當年在北邊倒是想有所作為呢,最后怎么著?您心里就沒點數?

  而且這可是漢長安舊址,俺若敢動彈動彈,不定會碰上什么倒霉事呢,俺又不傻…

  肚子里滴咕著自己的小九九,嘴上卻道:“臣確實有點小小的心思,這里的宮殿都在南邊和中間,那是禁苑,誰也不敢動。

  俺想把這里東邊北邊的坊市改一下,西邊來往的商旅漸多,這里多少可以作為中轉之處來用…

  還有就是長安的興盛近在眼前,臣聽戶部有人說,長安人丁已近十五萬戶,六十余萬人,此為盛世之兆也。

  可如此多的人聚居于一處,所用之巨必倍于當年。

  長安左近有三處大倉,現在還可勉強應付,日后就說不準了,不如未雨綢繆,再建幾處倉房,儲軍民之所用。

  舊城瀕臨渭水,水陸都乃極佳之所在,雖說如今不宜居住,可這么大個地方,建些倉房來用卻很是便利。

  這就是臣近年所得了,也不知說的對還是不對?就算錯了,陛下您可別像當年一樣,把俺押會長安敲打。”

  李破還沒怎的,陪在他另外一側的金德曼先就撲哧一聲笑了,然后迅速捂住嘴巴,不好意思的把臉龐扭到了一邊。

  元朗也沒覺著有什么不對,只是抻了抻脖子,看了看這位來自新羅的女王殿下,同時在心里面叨咕,這女人還真受寵,竟然能跟隨姐夫出游。

  好在她應該還得回去新羅,不然就得入宮好好跟阿姐念叨一下了,前面出了個李三娘已經讓阿姐極為窩心,姐夫若再多一個外室出來,阿姐還不得跟姐夫拼命?

  李破對元朗的回答非常滿意,只是這廝竟然還有臉提當年舊事,真是三年不打上房揭瓦。

  只不過他曉得元朗的底細,瞄了一眼對方笑道:“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沒有旁人給你出主意?”

  見姐夫還是那么賊,元朗哈哈一笑,嘴上都不帶打磕絆的道:“陛下洞若觀火,什么都瞞不住您。

  俺的本事姐夫你是知道的…”

  李破看他要滿嘴跑火車,立即訓斥道:“廢話什么,趕緊長話短說。”

  元朗委屈的砸吧了一下嘴,“這是司庫蘇世長的主意…”

  李破道:“蘇遠?偽唐天策府軍咨祭酒,文學館學士?好像在長安書院當過教授吧?”

  他對李世民的部屬確實都很關注,這不難理解,另外一個時空當中,大唐盛世,由世民而始。

  李世民用的那些人,幾乎都可以說是世之賢能,如今李破當了皇帝,最方便的不是另起爐灶,而是承繼下來,該用的就用,如此就會省事的多。

  元朗喜道:“陛下曉得此人?他是武功蘇氏中人,性情剛直,很有才能,就是說話不太好聽,去年年初離開的書院,是房玄齡引薦給臣的,臣跟他幾番交談,便給了他個官做。

  武功蘇氏這些人,家學淵博,臣就讓他管庫房去了。”

  李破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說你還真是知人善用,如今身邊說不準都是天策府舊人了吧?你很危險啊弟弟。

  于是隨手拍打了一下元朗的肩膀,“你在怎么用人上面倒是有些章法,不錯不錯,既然聽了人家的主意,怎么沒有報上去?還是說被人給駁回來了?”

  元朗立馬得意了起來,“臣也是想今年做著看看,有了些眉目再報到朝中,以免又像當年那樣,被陛下和阿姐責怪。”

  “看來當年之事你記得很清楚嘛。”李破冷不丁來了一句。

  元朗一個激靈,頓時蔫了,縮頭縮腦的趕緊找補,“姐夫您可別發火,俺那次回到晉陽,阿姐先打了俺一頓板子,出來的時候又挨了大娘一頓毆打,回到家中,家中那婆娘也跟俺撕扯了好久,說俺連累了她。

  弄的俺一個多月都沒敢出來見人,忘了什么也忘不了這個啊。”

  旁邊的金德曼又想笑,最后還是硬生生忍住,肚子就有點疼,彎腰趴在馬上順了順才順服些,她這才知道,眼前這位說話很是有趣的人是皇帝的妻弟,不是什么外人。

  李破被這廝也逗樂了,想起當年舊事,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元朗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整日里活在元老頭的淫威之下,動不動就要挨幾下拳腳。

  如今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元朗比他也只小兩歲,已是奔四的人了,只是和李春差不多,有時候都和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李破覺著自己的教育確實出了大問題,身邊這兩個親近的人都被他培養的有些奇怪,跟當世的官宦子弟完全是兩個樣子。

  “你也是罪有應得,朕和你阿姐給你操了多少的心?好在你沒惹出什么大的禍事來,不然挨揍都是輕的…

  如今你也是年過而立的人了,成就上不用想太多了,好好的當你的官,你阿姐和我都還硬朗,足能保你一生平安。

  政務上你多聽聽旁人的意見是對的,蘇遠其才非小,你可以向吏部薦舉一下,讓他做個京兆少尹,這應該是個五品官吧?”

  元朗笑著點頭,“是從五品,臣這里也正好缺職。”

  李破接著道:“嗯,你讓他把職責擔起來,有了差錯…也好分說。”

  元朗聽了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他明白這是姐夫的一番好意,可他卻很不情愿的道:“陛下,臣薦舉之人有了疏漏,自然是臣的錯,不干旁人的事。

  當年俺在北邊有負陛下重托,回到晉陽更是狼狽不堪,可臣最后悔的其實是沒能保住那些親近之人。

  如今臣在京兆尹任上也頗碌碌,若再不能護住下官,臣也沒臉再當這個官了,不如回去一心一意的侍奉父親,以免連累了旁人,讓他們無辜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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