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老婦被茶水嗆的不輕,猛烈地咳嗽了好久,知命侯三個字,在大夏絕對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姑娘真愛開玩笑”老婦人自然不信,撫著胸口,勉強笑道。
“我沒有開玩笑啊”阿蠻很認真地說道。
老婦不想再這個話題多說,大夏很多人都知道,知命侯是死在天譴之下,提及太過晦氣。
事實上,阿蠻對寧辰的事情知道的也并不多,自從回蠻宮之后,蠻王很少在阿蠻面前提起寧辰的事,實在瞞不了時,也就三言兩語帶過。
“姑娘,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些果子路上吃”老婦臉色和善道。
“謝謝阿嬸”阿蠻笑道。
老婦三步并兩步來到堂后,院中,已有數人在等待。
“什么情況?”一位老漢問道。
“來了個雛,不像本地人,聽口音應該是南蠻那邊過來的,這是送上門的生意,做不做?”老婦人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問道。
“做”老漢點頭,毫不猶豫道,伸手招呼了一下身后的三人,躡手躡腳地朝前堂走去。
“大夏有你這等刁民,難怪吾王不放心公主殿下”
突然出現的身影,毫無征兆,五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但見一抹刀光劃過,五顆頭顱飛起一丈高,身軀倒下,染紅身下黃土。
前堂,阿蠻一直等了小半個時辰,卻還不見老婦回來,奇怪地走到后堂,喊了一聲,“阿嬸,我要走了”
空蕩蕩的院落,半天無人回應,阿蠻等不到人,只能轉身離開,漂亮的大眼睛中還帶著疑惑。
阿蠻離去后,五具尸體連同后堂的大量銀兩被扔到院中,銀子染滿了血,刺眼之極。
兩日后,阿蠻前往泰悅城的路上,迎面一道年輕的身影緩步而來。
青色的衣衫,樸素而不失尊貴,俊朗平靜的面容,更顯不凡,古樸的劍架負在身后,內含四柄各異的劍,來人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片泥不沾身。
阿蠻眼睛一亮,俏麗的臉上升起燦爛的笑容,小跑過去,一把抱住來人的手臂,開心道,“前輩,好巧啊”
燕親王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好巧!”
“您這是去哪啊?”阿蠻笑道。
“去西邊,碰巧遇到你”燕親王轉過身子,改變方向,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哦”阿蠻趕忙跟上,繼續拉著前者的手臂,問道,“我去找寧辰,您知道他在哪嗎?”
“他在閉關,你現在見不到他”燕親王輕聲道。
“那他什么時候出關?”阿蠻好奇問道。
“很快”燕親王道。
“那他出關了,您帶我去找他好嗎?”阿蠻開心道。
“可以”燕親王停下步子,將劍架放下,平靜道,“不過,你要背著它”
阿蠻提了提,沒拎動,頓時,為難起來。
“太沉了,我拿不動”阿蠻低聲道。
燕親王手一揮,沙劍飛出,散形之后纏繞袖中,道,“現在試試”
阿蠻又試了試,總算勉強拎了起來,心情大好,燦爛一笑。
燕親王嘴角微微彎起,轉身繼續趕路。
寧辰欠下的半年,就由阿蠻來還吧。
兩人走的很慢,因為阿蠻走一會就要停下休息更大一會,燕親王也不急,阿蠻停,他便停,等著小丫頭休息好。
暗處跟著的護衛不敢妄動,他知道此人是大夏的燕親王,上一次的蠻宮之戰,他是為數不多知曉的人。
趁著兩人休息時,護衛將一封信送出,兩日之后,終于得到回復。
回復的密令上只寫了五個字,“無需再跟,回”
這是蠻王的親筆信,簡單而又清楚,召護衛回宮。
護衛接到密令后,當天就離去,回了蠻宮。
阿蠻對此一無所知,燕親王看的很清楚,卻什么都沒說。
“阿蠻,你想不想學劍,本王可以教你”燕親王走在前面,緩緩道。
“不想”阿蠻搖頭道。
“呵”燕親王淡淡一笑,沒有再多勸。
世上,心靈清透的人寥寥無幾,唯有清透,才能感受到劍的氣息,所以,對于他來說,阿蠻是唯一可能繼承他武道之人。
不過,寧辰也說過,阿蠻對武道沒什么興趣,此事,勉強不得。
“您可以教寧辰啊,他比我聰明”阿蠻學著給某人說好話道。
“他學不會”燕親王誠實道,聰明的人,并不代表適合修煉,寧辰心中的事太多,想感受劍息,幾乎不可能。
阿蠻想了想,還是不想學,而且,寧辰都學不會,她就更不行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阿蠻突然想起來點什么,開口道,“前輩,我們去西邊干嗎?”
“打架”燕親王回答道。
“打架不好”阿蠻很認真地說道。
燕親王輕笑,說道,“他是壞人”
阿蠻“哦”了一聲,贊同了這個解釋。
從南疆到大夏西邊,路程很遠,燕親王后邊有個拖油瓶,更是不知何時才能到。
半個月后,兩人才算是走出了南疆,阿蠻適應劍架的重量后,走的倒是快了許多,再怎么說,小丫頭還是有著一些武道底子。
阿蠻不喜歡修煉是真,十多年,武道四品的速度,確實慢到令人發指,不過,考慮到阿蠻一天打魚十天曬網的態度,有武道四品的程度,也是一件奇事。
另一邊,北蒙和大夏的戰事,再度發生變化,靜武公派兵襲擊北蒙運糧隊伍,數次之后,終于成功了一次,再次毀掉了北蒙大量的糧草。
中間的過程很慘烈,北蒙和大夏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北蒙設下了不少埋伏,大夏也不會輕易上當,來來回回數次交鋒之后,終于抓住北蒙分兵不均的弱點,以禁軍大舉夜襲做誘餌,牽制住的北蒙的注意力,之后,神風營五千精騎趁機行動,一舉搗毀了北蒙守備嚴密的糧草大營。
神風營的行動很快,來的快退的也快,等到北蒙反應過來時,糧草大營早已火光沖天。
神風營是大夏最精銳的禁軍營,這五千精騎更是以一擋十的悍將,北蒙設下的埋伏無法抵擋,死傷慘重。
然而,就當大夏帥帳的所有人都以為北蒙會因為糧草缺乏的原因,沿著東南或者正南方集糧時,凡聆月突然提前改變行軍路線,沿西南方向迅速南下,讓意欲攔截的血衣侯撲了個空。
沒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北蒙的那位軍師。
因為,那一批糧草是她送給大夏的。
糧草是真的,戰死的那些將士也做不得假,唯一的假象,便是糧草的數量。
謊言永遠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最讓人難辨,戰爭也是一樣。
她既然看出了大夏的計劃,怎能不給他們一個驚喜。
這突然的變線,徹底打亂了大夏的部署,也讓北蒙借機擺脫兩路禁軍的圍堵。
北蒙南下伐夏之路,再次進了一步。
幽冥地府中,一直在閉關的寧辰睜開雙眼。
萬年以上的藥王,力量超出想象,他的靈識中有一滴鳳血,吞噬了大部分藥力,不過,剩下的力量依然助他從九品中期升至后期,離九品巔峰更近一步。
還有兩株藥王,本來是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服用,只是,寧辰心有牽掛,不愿在此長留,于是,一口氣將兩株藥王全吞了下去。
龐大異常的藥力狂涌奔馳,如同怒海驚濤一般,難以駕馭,寧辰仗著不死之身,對此不管不顧,任由藥力亂躥,旋即完全放開丹田氣海,瘋狂吸收著體內狂亂的力量。
半個月的時間,寧辰修為猛躥至九品巔峰,期間,寧辰企圖借著狂涌的藥力沖擊一次先天,結果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先天之境,若是這么容易達到,世間的先天也不會如此之少。
當然,兩株藥王也不是全無作用,最起碼讓其被黃泉花腐蝕的肉身暫時修復,總算能摘下黑布見人。
可惜的是,即便藥王之力也不能修復被完全毀壞的內腑,不到先天,內腑的損壞都是不可逆轉的。
九品巔峰離先天,只有一步之遙,可實際上,卻隔了整整一重天。
又修煉了兩日,寧辰屢次碰到先天壁壘,寸步難進,站在天下,卻始終越不過去。
藥王的力量越來越少,意味著,他可以修煉的日子也越來越少,寧辰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放棄沖擊先天,全心修煉道魁贈予的道門秘法。
姜前輩曾言,這部秘法是道門甚至天下間最適合生之卷的功法,若想提升實力,這是最快的辦法。
寧辰運轉生之卷,頓時,周圍空氣溫度迅速將落下來,霜華出現,如同雪花般從天空飄下。
秘法一分為二,分別為兩種不同體質的人而創,他的體質屬寒,所以,只能修煉其中一半。
這一半的名字很特別,名為快雪時晴決,是道門一代代先賢歷經萬年的完善,欲與天書比高的心血之作。
諸卷天書之中,除了生之卷,都有自己專屬的心法和招式,唯有生之卷例外,因此,道門先賢創作了這一部秘法,填補生之卷的不足。
快雪時晴決,天書之下,第一法。
甚至,中間四字,某種程度下,已可以去掉。(/book/8375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