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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回 伏擊白所成

熊貓書庫    滄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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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朝弼搖了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但他顯然是有很明確的證據,能讓李滄行相信我就是萬蠱門主的保護者。這山中老人當年是持了嚴嵩的親筆信上門來的,看來他是嚴世藩和魔教那邊的人,這些人也要對我們下手了!”

  蘇全的臉色一變:“王爺,咱們可從沒得罪過嚴嵩父子吧,這云南巡撫汪大昭,總兵孫得功,我們這些年可都沒少給好處和方便吧。”

  沐朝弼冷笑道:“也許人家還嫌我們沐王府在這里影響了他們撈錢呢。白護衛,你的追蹤術堪稱天南一絕,現在我派給你個任務,你去跟蹤李滄行,看看他跟什么人接觸碰頭,有了消息后,飛鴿傳書,記住,千萬不要跟他正面起沖突!”

  沐朝弼想了想,說道:“還是追蹤那個山中老人吧,李滄行遲早會來找我們的,但這個山中老人的來歷和底細,一定要靠這次的事情查個清楚,再說李滄行那三個人的武功都很高,你追得久了容易暴露,不過記住,山中老人的宅院里機關密布。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要冒失。”

  白所成微微一笑:“知道了。王爺您就放心吧。屬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他說著,一轉身。幾個起落,人就消失在了密林與房屋之間。劉伯仁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李滄行一路疾行,他沒有走那正常的山道,而是從后山拐了一條小道,從山后攀藤而下,這百余丈的山丘,對于李滄行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幾乎是如履平地。順著山石和藤蔓略一借力,就順利地下到了底部,直到這里,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雙手抱臂,左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陣混命了蘭花和山茶花香氣的清風拂過,沐蘭湘和屈彩鳳雙雙落在了李滄行的身邊,沐蘭湘的眼中盡是關切:“大師兄。你真的沒事嗎?”。

  李滄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攤開了雙手,說道:“我當然不會有事了。沐朝弼可是傷不了我的。”

  屈彩鳳的柳眉微微蹙了起來:“滄行。這一點也不象你啊,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和這沐朝弼動起了手?就算他庇護了萬蠱門,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用不著如此行事吧。”

  李滄行震起了胸膜,用傳音入密之法說道:“師妹。彩鳳,這不過是演戲罷了。我現在基本上確信,沐朝弼也是給那萬蠱門主騙了,當了冤大頭。”他接著把剛才和沐朝弼的對話跟二姝詳細地敘述了一下,聽得兩位美女連連點頭,時不時臉色微變,直到李滄行說完之后,才對視一眼,長長地松了口氣。

  沐蘭湘密道:“師兄,那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李滄行點了點頭:“剛才我和沐朝弼有過約定,現在那個山中老人害他是不爭的事實,他想弄明白此人的身份,搞清楚他為什么要害自己,我也有同樣的打算,所以在此事上,我可以暫時跟沐朝弼合作,白所成也許能幫上大忙,畢竟他當年曾經也跟這萬蠱門主同門學藝,從他的嘴里,應該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屈彩鳳看了一眼崖頂,笑著密道:“只怕這白所成已經跟過來了,到時候需要我們把他擒下嗎?”。

  李滄行眉頭一皺:“沐朝弼說過,這白所成擅長追蹤之術,大概也跟錦衣衛那種撒粉追蹤是同樣的道理,你們跟他同時呆在那小木屋之時,只怕已經在你們的身上作了些記號了,不過我跟這白所成沒接觸過,他應該不可能在我身上做什么標記的,所以你們先走,我在這里等著他。”

  屈彩鳳睜大了眼睛:“他真能做什么標記?我怎么不知道?”

  李滄行微微一笑:“無非是些螢光粉之類的,肉眼難見,可是用他的特殊道具,卻能顯形,要么就是一些香料,那氣味會變得很特別。”他說著,靠近了屈彩鳳兩步,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笑道,“彩鳳的味道跟平時好像不太一樣啊,看來是給人下了香料了。”

  屈彩鳳的粉面微微一紅,輕輕地啐了一口:“一個大男人成天沒事聞人家姑娘家身上的味道,沒羞沒臊,不理你了。”她說著轉身拔腿奔去,李滄行哈哈一笑,看著沐蘭湘,密道:“好像你的味道也跟平時不一樣呢。”

  沐蘭湘伸出玉掌,輕輕地刮了一下李滄行的鼻子:“好不正經,你這樣我可不喜歡你了。師兄,你留心,對了,白所成好像對我們武當的兩儀劍法很感興趣,剛才就想跟我切磋劍術,也許你可以用這個套些他的話。”

  李滄行點了點頭,在沐蘭湘的腦門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那我們就在鏡湖見面吧,我上次說的地址別忘了,帶彩鳳過去。”

  等到二姝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的叢林里,李滄行閃身躲到了邊上的草叢里,蹲下了身子,只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了外面。

  剛才崖邊的幾道藤蔓一陣輕微的晃動,還有些小小的石塊從高處墜下,顯然是有高手也從上面下來,李滄行向上看去,只見白所成不知從哪里已經換了一身青綠色的衣服,在這郁郁蔥蔥的密林里,幾乎看不出他與周邊草木的區別,李滄行知道,大凡追蹤高手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保護色,以進行偽裝。白天的時候在山區老林里追蹤,多是這種綠衣。至于晚上,則是一身黑色夜行衣了。這個道理還是以前鳳舞教過自己的,想到這個精靈般的女子因為這萬蠱門主而死于非命,他的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正思量間,白所成已經落到了崖底,他的鼻子明顯抽動了幾下,又伏下身子,先是檢驗了一下剛才三人所站立之處的草叢,然后又伏下身子,想用地聽之術探知二姝遠去的距離。李滄行長身而起,冷冷地說道:“白護衛的追蹤之術,李某算是見識到了,佩服,佩服!”

  白所成的臉色一變,渾身的青氣一震,“嗆啷”一聲,那柄流光溢彩,閃著寒芒的長劍從他背后的劍匣中脫鞘而出。一下子飛到了他的手中,劍柄呈一只龍頭的形狀,而劍身的光芒則如一汪寒泉,森冷迫人。正是點蒼派的鎮派之寶銀龍劍,當年白所成在門派比劍中技壓同門,又為門派立下七大功勞。掌門師尊才以此鎮派寶劍相贈,可沒想到隨著魔教的突襲。白所成已經沒有把這寶劍歸還的機會了。

  李滄行點了點頭,贊道:“久聞點蒼派的銀龍劍是天南第一柄神兵利器。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寶劍配俠士,也只有此劍,才能配得上天南第一劍客白護衛啊。”

  白所成咬牙切齒地說道:“姓李的,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你傷了王爺,作為護衛,主辱臣死,剛才王爺拉著不讓我們動手,現在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別多廢話了,手底下見個真章吧!亮出兵刃,你我大戰一場!”

  李滄行緩緩地伸出了右手,斬龍刀在他的手中變到三尺長度,彎曲的刀身也一下子變得筆直,持有這刀十余年了,刀的形狀和長度早已經可以隨著李滄行的意念所至而任意變化,他有意與這白所成在劍術上一較高手,是以把這斬龍刀變成了三尺斬龍劍,只是刀身上的那一道血槽和槽中的一抹碧血,卻是無法改變的。

  李滄行的周身也開始騰起金色的屠龍真氣,他打定主意要以兩儀劍法對戰白所成,因此不想使出高暴發的天狼戰氣和天狼刀法,以這屠龍真氣催動兩儀劍法足矣,這幾個月來他也每天與沐蘭湘合練劍法,這屠龍真氣更是每天使用,功力倒也又是有所增加,比起天狼戰氣,也相差不遠了。

  白所成的腳下開始踏起各種步法,開始游走起來,在這崖底本沒有什么風,可是隨著白所成的身形開始四方游走,空氣也隨之流動,變成了越來越大的風,吹得李滄行的一頭亂發都隨風起舞,而李滄行的眼睛也微微地瞇了起來。

  盡管白所成周身的青氣一陣陣地膨脹著,但是與李滄行周身揮發出來的金色真氣碰撞之下,卻是無法再向前進半寸,而李滄行的那身苗人藍色短衫,也隨著他體內真氣的流轉,而漸漸地鼓了起來,手中的斬龍刀泛起道道金光,本來籠罩在他周身不到一尺的金氣,開始漸漸地向外頂出,與白所成越轉越快,越來越大的青色氣戰在空中發出陣陣碰撞,一陣電光火石般的真氣暴裂之聲。

  白所成游走了小半個時辰,他的額頭開始漸漸地沁出汗珠,象他和李滄行這種級別的對抗,一開始完全就是斗氣,哪方功力稍弱,真氣不能護住周身,就會露出破綻,然后給強大的對手找到可乘之機,只要占得先手,想要扳回就很困難了。

  剛才白所成的游走一直是在以各個方位作意念之爭,青氣從四面八方侵蝕著李滄行的金色護體戰氣,白所成始終認為這李滄行年紀比自己小了有近二十歲,也許靠著奇妙的招式可以速成武功,可是內力之道,需要天長日久的積累,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能在內力上勝過自己。

  可是出乎白所成意料的是,自己游走了小半個時辰,一直是以驚濤駭浪般地攻勢,從各個角度不停地攻擊李滄行的護體真氣,卻是沒有絲毫的破綻,不僅如此,好像李滄行的護體真氣還開始慢慢地反彈,向外擴散出去,只有內力超過對手一籌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白所成一生對敵無數,卻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高手,即使是與沐朝弼對戰,也沒有這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李滄行的身形漸漸地隱藏在了越來越濃重的金色戰氣之中,與越動越快的白所成不一樣,他的身形紋絲不動,這會兒他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了起來,只靠著絕頂高手的本能在感知對手的動向,手中的斬龍刀的刀尖有意無意地始終對準著白所成,不管他轉得再快再急,刀身也完美地卡住了對方進擊的線路,而他的金色戰氣卻開始漸漸地向外擴去,把白所成發出的青色劍氣一步步地向后逼退,隨著青退金漲,白所成的移動速度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慢,喘氣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他的一身青衣上,也變得汗漬斑斑,而全身的身形,也漸漸地隱藏在那帶著汗霧的青色真氣之中。

  突然,金色的真氣有意無意地退了一下,金氣中李滄行的身形一閃而沒,而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中,神芒一陣黯淡,白所成幾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應,李滄行一定是內力運行出了問題,這個破綻,也許是今天自己唯一的致勝之機。他毫不遲疑地身形暴射而出,銀龍劍貫起一道刺眼的青芒,劃過天際,就從這金色真氣團中的那道縫隙長驅直入,直刺李滄行的咽喉。

  李滄行迫出三丈之外的護體金氣,被這一道閃電般的劍光象利刃切豆腐似地劃過,這一劍貫注了白所成全部的實力,速度之快,已經不能用流星閃電來形容,他的咽喉處甚至能感覺到三尺之外的銀龍劍青鋒之上透出的殺意,換了頂尖的高手,也極難躲過這奪命一劍,即使勉強閃過,也是先機盡失,后面必定是要挨打了。

  白所成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三十七種對方可能采取的應對之法,其中有十三種是對方不退反進,以搏命之勢向自己反擊,所以他這一招直指對方的咽喉,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勝負全在這一劍,即使是對方采用同歸于盡的打法,自己也絕不會變招,在斬龍刀刺入自己身體的一瞬間,勢必也要取李滄行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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