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吧!什么玩意啊…”終于,洪濤覺悟了,他鉆了牛角尖,看著一桌子一地的圖紙,他恨啊!恨自己是個傻X,畫了一地的廢物,簡直是自傷自殘。
“卡爾!泊蛟呢?”但是有錯誤不能自己扛著,他必須找到一個安撫自己的理由,啥理由呢?泊蛟!要不是他進來問自己問題,那就沒有衛星,也就沒有后來的一切了,更不會讓自己白白苦熬了好幾天,結果啥也沒熬出來。不成,必須嚴懲罪魁禍首!
“他在艙里睡覺…”卡爾看著一臉滄桑、眼珠子都熬紅了的洪濤,本能的感覺到一場風暴要來了。
“去把他給我抓起來,擦甲板和吊桅桿讓他自己選,馬上!”洪扒皮惱羞成怒了,后果很嚴重,尤其是在船上。
“那我怎么和他說?他這兩天很規矩,沒犯錯…”卡爾還想替泊蛟爭取一下寬大處理的機會。
“…去年由于他的指揮失誤,掠食者號主帆被風暴撕裂了,這個理由夠不夠?”洪濤轉了轉眼珠,很快找到了一個非常給力的理由,這個罪名在船上,已經很大了。
“咣咣…咣咣…咣咣…”卡爾本來已經屈服了,去年的錯誤都能現在拿出來懲罰人,他連替泊蛟分辨的勇氣都沒了,要是這么算,他自己身上也背著一堆罪過呢。這位大人顯然又開始犯精神病了,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好。不過泊蛟的運氣很好,還沒等卡爾帶著人進入艙室,桅桿頂上又傳來了鐘聲,這次的聲音明顯和發現大陸不同,是發現船只了,警報!按照洪濤的規定,在大海上發現船只就是警報,在確認對方準確身份之前,直接進入戰斗狀態。
“艸!這是成心讓我不痛快啊!先別去管泊蛟那個慫孩子了,卡爾,告訴我,咱們到哪兒了?我的望遠鏡呢!我的戰斗帽呢!”洪濤正憋著一肚子邪火兒沒地方撒呢,本來說折磨泊蛟一頓就算了,沒想到居然有船只在這個時候出現,得,就是你吧!
“北緯28度,東經128度,剛過琉球一島。”卡爾準確的報出了經緯度,琉球群島是什么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為啥要用一二三四號標注島嶼他也不清楚,反正海圖上怎么寫的他就怎么學,為什么這種事情,只能在洪濤心情好的時候問,否則下場就和泊蛟一樣。
“琉球一島?先警戒!”洪濤猛然間也讓自己起的島名字弄糊涂了,琉球群島就是后世的沖繩群島,一大溜島嶼,他自己也記不清每個島叫什么名字,于是就用一二三四排號,具體一號島是哪個,還得看海圖才知道。
琉球一島,其實就是后世的奄美島,它在琉球群島里的面積最大,洪濤就把它定為了一號島,其實叫什么名字都無所謂,就算叫狗屎蛋也一樣,只要能被大多數人認同,那它就叫狗屎蛋了。
“敲戰斗鐘,掛戰斗旗,升帆!全速!”還沒過去一分鐘,回艦長室里看完海圖的洪濤又沖了出來,扯著嗓子一頓喊,臉上還帶著猙獰的壞笑,就算頭一次跟著他遠航的那些見習軍官也看出來了,對面來的船肯定要倒霉。連尼瑪是什么船、幾艘船都沒看清楚,就升戰斗旗了,這是真要下手啊。
“全體穿甲…彈藥準備…左舵十!右舷接敵!”卡爾已經跑到了艉樓上,正舉著望遠鏡向前張望呢,一聽洪濤發出了戰斗命令,立馬執行起他大副的工作,開始指揮戰艦上的所有人各就各位。
隨著急促的銅鐘聲,船艙里那些不值班的水手、軍官全都跑了出來,甲板上一頓雞飛狗跳,每個人都穿上了一種由鱷魚皮縫制的皮甲,有意思的是皮甲胸前和后背上還背著幾根短木棍子。這玩意也是洪濤搞出來的,與其說是盔甲,不如說是救生衣。那幾根短木棍是呂宋島上的一種樹藤,曬干之后浮力非常大,背上這么幾根之后,人掉入海里就算不游動也不會下沉。至于說防護能力,基本沒有,洪濤的理論就是在海上要個屁的盔甲,又不打算跳幫白刃戰,與其去防御永遠不可能飛過來的箭矢,不如去琢磨琢磨萬一掉海里咋辦吧。為此他還在這個皮甲上預制了安全扣和安全繩,并且規定凡是進入戰斗狀態時,每個在甲板、桅桿、瞭望臺上的人都要把安全繩固定在身邊的鐵環上,沒有特殊需要不許解開。如何快速系特殊的繩扣,也是每個水手必須學會的基礎知識,玩不轉這個不許登船。
“作戰結束之后,所有的一級水手去船舷邊上領一桶水。一刻鐘都過了,還有沒穿上甲、沒系好扣、沒準備好彈藥的呢?平時都訓練什么啦!”洪濤手里拿著一個小沙漏,它漏完正好是一刻鐘,當最后一粒沙子掉下來時,洪濤很不滿意。甲板上依舊是亂糟糟的,纜繩也沒盤好,救火用的水桶還有沒裝水的,唧筒也沒從船艙里拿上來,瞭望臺上那兩個瞭望手倒是把安全繩系上了,但你倒是繼續瞭望啊,看著下面做毛!
“我讓你忘!讓你忘!你等著,讓老子受罰你也別想好!”一聽要領一桶水,甲板上的一級水手眼珠子都紅了,也就是手里沒鞭子,如果有保證抽向他們指揮的那些二級水手和三級水手。一桶水啊!那個滋味誰嘗誰知道…
一桶水是洪濤發明出來的刑法,對于水手這個職業,洪濤理解很深,對他們必須不能手軟,就像當初自己在帆船上折磨帕麗斯姐妹一樣。一大群老爺們,整天湊在一艘船上,如果不知道什么叫怕,那就沒法管理了。說服教育對他們有用,但不是主要的,最管用的就是刑法。
啥叫一桶水呢?就是把人綁在船舷上,把臉上蓋一塊濕布,然后把一桶水慢慢倒上去,讓這個人想呼吸呼吸不痛快,一大口吸氣就會被水嗆著,但憋又憋不死,據說挺難受。這個辦法是洪濤從電影上看來的,結果一試,嘿,挺管用,凡是受過一次的人都再也不敢試第二次了,于是這個規矩就定了下來。抽鞭子那種事情不能干,抽破了皮膚發了炎很難治療,還是用這種不見血不見傷的辦法折磨人,更符合洪濤悲天憫人的性格。
其實吧,再多一刻鐘時間也來得及,海面上互相發現的距離很遠,有個公式可以自己算:D≈4.12(√h+√n)。D是可見距離,h是你距離海平面的高度,n是目標距離海面的高度。這是刨除視力、天氣因素的理論計算公式,你要說你是個近視眼,還有大霧,那就另算了。你如果喝多了說不定還掉海里淹死了呢,還看個毛!
由于地球是個圓的,所以在大海上直線觀察目標的范圍有限,就算站在十幾米高的桅桿瞭望臺上,再配著望遠鏡,天氣還特別好,理論上也只能看到30多公里之外的一艘小船,實際上也就20公里左右。在搖搖晃晃的桅桿頂上用望遠鏡觀察,是個非常難受的活兒,看一會你就頭暈眼花了。
20公里遠嗎?對現代軍艦來說不遠,都能直接開戰了,但是對13世紀的帆船來說,真是有點遠,兩艘船面面對開,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才能碰面兒,還得是海波號這樣的快船。當水手們全部準備停當之后,對面的船只在甲板上還看不到呢,一甲扳的水手都是瞎子,只能聽著艉樓上的指揮官發令。其實艉樓上的指揮官也是瞎子,他也得聽桅桿瞭望手的。
“單桅帆船兩艘,大概…15米左右,航向280!航速未知!”瞭望手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告訴旁邊的副手,副手再扯著脖子向甲板上喊。干這個活兒要求非常高,你不光要熟悉角度、坐標,還得有一雙好眼睛和一張好嘴,既要看得見還得喊得明白,能讓船長聽懂。
“左舵5…”洪濤手里捧著一個盤子大小的玩意,低著頭看了一會兒,又發出了命令。這玩意也是他對這個時代的另一大貢獻,簡易羅盤!根據指北針改進過來的。不得不說廣州金匠的手藝就是比振州的強,銀盒子做的精致無比。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隨時在海面上大概了解到自己船只的行駛方向、對方船只的行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