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工廠部隊兩名特種兵帶來的情報無比寶貴。△¢,
得知英軍主力已經逃到埃及首都開羅,格拉齊亞尼元帥和隆美爾立即決定分兵掠地,搶占埃及境內的戰略要地。
十月十日一天的時間,大德意志摩托化步兵團東進至埃及東北部、蘇伊士運河西岸的埃及第二大港口賽德港。
意大利馬拉提戰斗群則搶占了亞歷山大港南方的坦塔市。
坦塔市位于尼羅河三角洲中部,距離北面的亞歷山大港與南面的開羅都是一百公里左右,是亞歷山大港通向開羅的必經之路。
打定了主意要在戰役的尾聲階段證明意大利軍隊的戰斗力,格拉齊亞尼元帥一掃開戰之初的拖拉作風。
在他的催促下,意大利第十集團軍主力日以繼夜地向亞歷山大港進軍。
在梅沙馬特魯之戰和阿拉曼戰役中繳獲的近兩千輛卡車此時派上了用場,讓意大利的步兵師們搖身一變升級為摩托化步兵師,及大地提高了進軍速度。
將意大利黑衫軍第一師和第二師全員送達亞歷山大,卡車司機們隨即掉頭向西,去接應落在后面的六十二和六十三步兵師。
十月十日夜里,德國第七裝甲師全員到齊。至此,抵達尼羅河三角洲的軸心隊已經達 到四個師零一個團,并且占領了尼羅河三角洲近一半的土地。
在軸心隊進軍的路上,埃及土著組成的軍隊和警察不僅沒有進行抵抗,反而積極地配合軸心隊疏導交通。維持治安。
德國和意大利軍隊則報答以嚴格的軍紀。沿途沒有出現任何奸淫擄掠等有違軍人榮譽的行為。雙方一時間是皆大歡喜。
十月十一日上午八點三十分,軸心隊的將領在亞歷山大港內有名的大風車酒店的會議室里齊聚一堂舉行軍事會議,會議的主題是吵架。
“隆美爾將軍,我以駐北非聯軍總司令的身份命令你,停止向蘇伊士運河東岸的進攻。你必須率領你的部隊配合我占領開羅,然后南下蘇丹,與從埃塞俄比亞北上的友軍會師,完成我給你的命令之后再發動對蘇伊士運河東岸的進攻。”
隆美爾對格拉齊亞尼元帥的命令一口回絕。
“不行。德國最高統帥部給我的命令是盡快東渡蘇伊士運河,趁英軍主力在開羅,運河東岸英軍兵力空虛的時候盡快搶占有利態勢,非洲軍暫時不能配合你南下。”
兩人針鋒相對地爭執了足有十分鐘也沒分出勝負,直把坐在一旁觀戰的陳道看的是心里焦躁萬分。
戰爭還沒取得最終的勝利雙方就開始鬧分裂,實在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格拉齊亞尼元帥和隆美爾之間的分裂不過是德意兩國在地中海地區利益矛盾的一個預演。
要是不能在分裂的萌芽階段就將分裂的苗頭鎮壓下去,日后萬一因為兩國在地中海地區分贓不均而愈演愈烈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非洲軍的后勤命脈掌握在意大利人手中,要是不能令意大利人滿意,他們日后在物資運輸上動動手腳就足以令非洲軍陷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意大利人得罪不起。老隆是自己人,自己的胳膊肘又不能向外拐。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和稀泥了。
陳道狠狠地將手中的煙頭在煙灰缸里碾碎,隨后用手指關節在桌面上砰砰砰敲動幾下,打斷了格拉齊亞尼元帥和隆美爾之間的爭論。
“這么簡單的問題有什么值得爭論的?要是讓英國人知道我們在為這種小事吵架,絕對會笑掉他們的門牙。”陳道沒好氣地說道。
“你有什么建議?”隆美爾問道。
格拉齊亞尼也看向陳道,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作為生意合伙人,海因茨應該會站到自己這一邊來。
“我的建議是兵分兩路,隆美爾將軍率領第七裝甲師和大德意志摩托化步兵團東渡蘇伊士運河,我率領赫爾曼.戈林摩托化步兵師南下支援第十集團軍進攻開羅,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格拉齊亞尼聽到陳道的話頓時心花怒放,自己果然沒有猜錯,海因茨果然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轉念間又想起另一層顧慮,格拉齊亞尼元帥問道:“英國人在開羅到底有多少兵力我們完全不知道,只有赫爾曼.戈林師的力量配合我們進攻開羅會不會有些太輕敵了?”
“赫爾曼.戈林師的力量足夠了。在過去幾天的戰斗里,我們的后勤物資從托卜魯克港出發,只能依靠沙漠里的濱海公路進行卡車運輸,隨著戰線越拉越長,從托卜魯克到阿拉曼的后勤線已經超過了五百公里。因為受制于補給物資的不足,赫爾曼.戈林師的戰斗力只能發揮出一半。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們的運輸船可以直接開到亞歷山大港,從亞歷山大港到開羅之間不僅公路運輸條件遠遠超過沙漠里的濱海公路,而且還有鐵路可以使用。補給物資充足,赫爾曼.戈林師的戰斗力至少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九十,你不需要擔心力量不足。”陳道耐心地解釋道。
格拉齊亞尼思索了一陣后,雖然對陳道的保證還是有些不放心,卻也想不出有什么好辦法說服隆美爾,便點點頭表示同意。
隆美爾對陳道的建議當然也不會反對,也點頭同意。
離開會議室之后,陳道跟著隆美爾回到設在亞歷山大港東南部的非洲軍軍部,兩人密議了一個小時后,一封冗長的電報便被發往柏林。
在這封電報發出后半個小時,另一道電波自格拉齊亞尼元帥的司令部飛出,隨后變成電報被放到墨索里尼的辦公桌上。
埃及首都開羅此時已經是戰云密布。火車、汽車、自行車、以及各種牲畜拉動的大車載著無數市民與他們的財富沖出市區。想要在戰火燒到開羅之前撤離戰場。
早在德軍占領阿拉曼的當天。埃及國王法魯克與首相哈桑.薩布里便率領內閣成員離開開羅撤向巴勒斯坦。
留在開羅配合英軍作戰的是埃及軍隊總參謀長艾哈邁德.哈薩納因。
哈薩納因畢業于英國牛津大學,是埃及軍隊高官中鐵桿的親英派。
坐在英國駐埃及軍隊總司令威爾遜中將的辦公室里,哈薩納因與威爾遜兩人對坐在辦公桌的兩側,臉上充滿了焦慮。
威爾遜中將下意識地晃動著手中的咖啡杯,看著杯中不停泛起漣漪的咖啡,頭也不抬地問道:“意大利人已經占領了坦塔,距離開羅不到一百公里,最多兩天、最少一天就能到達開羅。在他們到達之前。你能不能再召集更多的部隊,哪怕只有一個師也好。”
“兩個師已經是極限了,即使再征召更多的部隊也只是一群拿著武器的平民,在戰斗中發揮不了任何作用,而且還會浪費寶貴的武器彈藥。”哈薩納因搖頭說道。
威爾遜中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沒有更多的部隊,我們的手上能用來抵擋德國人只有你的兩個師,剛剛趕到的第一南非旅、從蘇丹趕來的三個營,還有從亞歷山大港和塞得港撤下來的三千五百多人,總兵力不到五萬人。而且缺少重武器和坦克,飛機也只剩下不到五十架。根本無法抵擋南下的德軍,更何況從埃塞俄比亞北上的意大利軍隊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出現在我們的背后,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再征召一些部隊來。”
聽威爾遜中將說起險峻的局勢,哈薩納因眉頭的皺紋擰得更緊了。
“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在開羅附近戰斗?以我們現在面臨的局勢,我們應該率領部隊撤到蘇伊士運河東岸去,或是撤到更遠的索馬里去,等聚集足夠的軍隊之后再進行反撲。為什么一定要留在這里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包圍我們?”
威爾遜中將瞥了一眼氣憤的哈薩納因,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
還能是什么原因?還不是倫敦的那位首相大人想要在開羅打一場政治仗,將來在接受議員們的質詢時能夠理直氣壯地說出英隊是經過慘烈的戰斗才丟失埃及首都,而不是不戰而退,一槍沒開就灰溜溜的逃走。
為了他個人能夠保住屁股下的那個位置,不知道會有多少英國青年會橫尸在開羅的街頭,說不定就連自己都要埋骨異鄉。
可惜這個原因不能說出口,自己應該找一個更合適的理由來回答哈薩納因的質問,威爾遜中將苦苦思索起來。
察覺到威爾遜中將嘴角莫名的微笑,哈薩納因心頭的焦躁瞬間升騰為一股怒火。
“威爾遜將軍,我代表埃及政府,也代表我個人向你提出一個建議,請你再給邱吉爾先生發一封電報,說明我們現在的險惡處境。而且還要強調在開羅的近郊有金字塔、有獅身人面像,在市區內有開羅博物館的近三十萬件文物需要保護,一旦這些文物在戰爭中發生損毀,我們會成為歷史的罪人。
更重要的是,市區里還有近四十萬的市民沒有撤離。埃及的建筑風格你是非常了解的,這里沒有足夠的防空洞和地下室,戰斗打響之后,不知道會有多少平民死于戰火,請首相大人把這一點考慮進去,不是從軍事的角度,而是從保護文物古跡和人道主義的角度去考慮,請你一定要接受我這個建議。”
威爾遜中將眼睛一亮,心頭的焦躁瞬間少了一半。
自己怎么沒有想到那些文物和市內的平民?怎么沒有試著從保護文物和人道主義的角度去說服首相?
幸好有哈薩納因提醒,否則自己真的要錯過一個完美的借口。
想到這里,威爾遜中將強打起精神對哈薩納因說道:“哈薩納因將軍,你的這個建議非常重要。埃及是一個文明古國,大英帝國是一個紳士的國度。我們不是野蠻的德國人和意大利人。我們必須要從人文主義和人道主義的角度去思考我們進行的這場戰爭。竭力避免文物和平民在戰爭中的損失。
我馬上就給首相發電報,只是我的文采不夠好,恐怕不能打動首相先生,你是不是可以代筆?
電報要盡量寫得煽情一些,首相先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他非常的感性,只要我們能夠引發他對平民們的憐憫,他一定會同意我們撤軍的。”
哈薩納因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大喜說道:“我來寫,我一定能夠打動邱吉爾先生,我對自己的文筆有自信。”
十月十二日凌晨一點,唐寧街十號。
大英帝國戰時首相丘吉爾坐在他烏煙瘴氣的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口銜哈瓦那雪茄,一邊吞云吐霧一邊默默點評手中的電報。
文采飛揚,不像是戰報,倒像是一篇感人肺腑的長詩。
為了保護文物古跡和平民的安全,請求撤離開羅?
這個理由真是夠天真。你們都能夠想到的事,我會想不到?
要是埃及的平民不被德國人和意大利人的炸彈干掉一批。埃及人和埃及政府怎么可能會積累出足夠的仇恨?怎么能夠堅定地站在大英帝國一方與德國人和意大利人戰斗到底?
那些文物就算被毀,兇手也是德國人和意大利人。等戰爭結束之后,讓德國和意大利多賠一些戰爭賠款就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冷笑著將手中的電報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筐,丘吉爾從辦公桌上拿起紙筆,花了十分鐘洋洋灑灑地寫了份發言稿。
又花了五分鐘潤色一番后,丘吉爾心滿意足地收起筆。
等德國人和意大利人的炸彈扔到開羅市民的頭上,開羅市民死傷慘重之后,這份譴責德國和意大利暴行,聲援多災多難的埃及人民的發言稿就能排上用場了。
這一次,該輪到大英帝國占據道義的制高點了。
同日早上六點五十分,埃及首都開羅西北部的英軍陣地上。
米爾斯上尉端著散發著熱氣的飯盒,對一名中尉喊道:“巴克中尉,過來這里。”
巴克中尉聞言端著自己的飯盒走向米爾斯上尉,兩人隨后走到戰壕中段的一處掩體里。
圍坐在掩體里的圓桌旁,米爾斯上尉一邊悶頭吃飯,一邊向巴克中尉小聲問道:“隊員們最近的情緒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異常?”
“巴爾克和肖特的情緒有些躁動還有我,我最近也很焦躁。”巴爾克中尉答道。
“為什么?是不是因為總是被一群英國人包圍,你們心里害怕了?”米爾斯上尉盯著巴克中尉問道。
“怎么可能?”巴克中尉的臉瞬間的漲得通紅,“我們當初都是志愿參加這次行動,才被羅森將軍派來執行這項任務的。在阿拉曼登陸的那天起,我已經當自己陣亡了,怎么可能會害怕?”
“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你為什么焦躁?說一說原因。”
“接下來的戰斗中,我們是要繼續撤退,還是留在這里戰斗?”巴克中尉問道。
“以現在的形勢,我們可能要留在這里和英國人并肩戰斗,敵人是我們的戰友。”米爾斯上尉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戰斗一旦打響,我們有多少隊員會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下,你想過沒有?”巴克中尉說道。
米爾斯上尉把手中的餐勺扔進飯盒,臉上表情漸漸凝固。
“我們可能全部被自己人干掉,也可能一個不死。你們就是因為這個焦躁?”
“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巴克中尉沉聲說道。
米爾斯上尉遲疑了一陣后說道:“事實上我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思考了很久,接下來的戰斗中,我們可以在我們的戰友剛發動沖鋒時就舉白旗投降,可以在戰斗剛剛開始就放棄陣地向開羅市區逃走,也可以在戰斗打響后去襲擊我們陣地兩翼的英國人,可是無論選擇哪一個辦法,都無法讓我們的隊員避免被自己人誤傷或是誤殺,誰讓我們身上穿的是英國人的軍裝呢?”
巴克中尉雙手捂臉,顫聲說道:“我想的和你想的一樣,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沉默了幾秒鐘,巴克中尉猛地放下雙手,重新拿起飯盒大口吃起早飯。
“既然沒有答案就不要想了,等戰斗打響,我們干脆沖進特納少校的營部俘虜他,為我們的戰友打開進軍的通道,就像我們在麥賽爾亞嶺做的那樣。”
“你能這樣想實在是太好了,只是隊員們的情緒還是需要安撫,吃完早飯后,你讓巴爾克和肖特到我這里來,我和他們談一談。”米爾斯上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