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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誰是推手

熊貓書庫    大唐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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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方木板蓋子之上,除了鐵環把手之外另有一個甚圓潤的長方圓孔,圓孔必是新挖不久,斷口處木質比木蓋表面新鮮的多。

  這又是做什么用的?

  見了秘洞,縱然找不回弓弩,甲屯新來這里才幾日,這失械的罪責也可逃脫了,因此周快喜意一閃,畢竟他是血火之中打滾出來的人物,也轉瞬覺察到了狐疑之處,低聲問衛央:“怎地這樣快便給咱們找到端地了?”

  衛央沒隱瞞自己的感覺,道:“不錯,我也覺著事情很是蹊蹺。按說這軍械失蹤,保不齊咱們兄弟一伙便要上斷頭臺,縱然咱們值不得人家三番五次調著到處跑,但你看這密道,不是逃命之時,誰肯輕易亮出來給人看見?”

  周快拍拍刀鞘,接過一支點進來的火把往密道里跳,哼道:“管他甚么用意,先下去瞧瞧再說,若能找到丟失的弓弩,至少咱們不必擔恁大的干系。”

  衛央凝神戒備著,囑咐道:“小心行事,若有意外,周大哥你先喊一聲,咱們一擁而上總比你單打獨斗要好的多。”

  周快心下一暖,闊刀出鞘戒備著跳下了秘洞之中。

  這秘洞并不甚高,周快跳將下去,也是他身材高大,足有一頭上露在外頭。

  周快低聲道:“不甚廣大,按石階往下走不知會怎樣。”

  緊走一步,漸漸沒入了身軀,果然這秘洞是漸漸往下延伸的。

  衛央伸手要火把,外頭鉆進一人,乃是王孫,搶了一支火把笑道:“我先下去瞧瞧。”

  衛央又叮囑一句,這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有喘息的工夫,王孫大聲叫道:“百將快來瞧,賊將弓弩尚未拿走,都在這里了。”

  不片刻,王孫貓著腰竄將出來,衛央看他氣不喘面不紅,立時教人把住這洞口,親自跳將下去,王孫又跟在后頭,前后十余人走不有三五百步,直直的尋常一人高的秘洞,就在眼前拐了一個弧度甚大的彎子,前頭光亮,正是手持火把的周快。

  衛央到來,周快側著身將前頭一讓,口中道:“都在這里了。”

  這秘洞為方形,四壁都夯了黃土,外頭表著一層青磚,拐彎前后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寬度。自軍庫下到這里,狹窄僅能容兩人并肩而過,拐過這彎子,便是三四人并肩而行可不嫌擁擠的寬道。

  青石磚地面上,橫著斜著丟著十數具弓弩,弦未緊,箭未著,看是慌亂中匆忙丟下的。

  讓開空間教王孫帶人將弓弩搬回軍庫,衛央與周快不必說便心中明白,各持利刃戒備著往前搜索,周快在前,腳步挪地很慢。

  后頭衛央心中疑惑更甚,暗忖道:“王孫并非勇武之人,體力只堪比一個壯漢,下到這秘洞之中片刻,出來之后沒有頭暈眼花的表現,那就說明這秘洞在前頭是有開口,而此時縱然這開口已堵上,恐怕也為時不遠。倘若賊意正在軍械上,按時間來算,他們怎至于匆忙慌亂中將拼著秘洞被發現也要搞到手的弓弩丟掉逃跑?”

  而很明顯的一個不能理解的地方在于,如果偷軍械的人是都自秘洞逃走的,他們要蓋上那木板蓋子容易,可那些氈布又怎樣平整地重新鋪回地面上?

  這個疑問,又走出甚遠,須有六七里之外衛央便得到了答案。

  輕輕當的一聲,周快踩到了一支鐵鉤子,鉤子甚小,食指粗,四指長,后頭系著細繩子,只消將繩子先自那木蓋圓孔中垂下來,賊在進洞之前將鉤子勾住卷成桶狀的氈布,人入洞中之后輕輕一拽,那氈布自然會自動卷開來蓋住木蓋,而后將這鐵鉤轉個方向,那方孔自可容它被收回來。

  突然,兩支火把猛然如后頭有人大口吹氣似,火頭倏然往前方突去。

  直刀出鞘,錚的一聲清響,衛央斬斷了被周快抓在手里的鐵鉤上連著的細繩子,那繩子甚長,一刀斬斷,那頭猛然往前一甩,前頭遠遠的傳來輕輕地一聲輕咦。

  周快一驚,若非衛央,他那一只手恐怕已被這鋒利的鐵鉤勾出皮肉來了。

  前頭有人,幾乎那一聲輕咦的同時,愈來愈遠的腳步聲頗為雜亂,周快低聲道:“前頭兩賊,咱們快追。”

  飛身追出約有三四百步,又是一處拐彎,果然兩道人影堪堪才轉了過去,周快大喝一聲飛身撲出,一手護刀靠著手肘,一只手往后頭那人背心里抓去。

  而就在這拐彎處,再走三五步之外,上頭果然一個秘洞出口,出口甚大,明亮中斑駁的樹影山影也落了進來,而在那影子之上,更有兩個守株待兔的持刀之人在等著。

  嗤喇的一聲,周快抓住了那人的背心,那人奮力一掙,衣料撐不住相向的發力,那人掙脫了拽拉,而周快落地時手中多了一塊巴掌大的碎步。

  “好狗賊!”揚肘眼前一擋,正擋住了那賊子同伴回頭來劈的一刀,口中疾叱,周快不得又往后倒退半步,原來那教他抓破背心的賊,又反身狠狠一刀劈來。

  衛央往一邊一讓,將這兩人讓給了周快,那兩賊大吃一驚,原來就在這一讓之間,衛央已轉到了兩人身后,伸出刀鞘,飛快正點在一人腰眼之上,那人白眼一翻,咣當手中刀先掉落了,而后人才軟在地上。

  破了背心的駭然靠住墻壁,周快久戰不下,面子上過意不去,登時奮起神威,雙手持刀當頭狠狠劈下,那刀風嗚咽,倘若中了便是石山九江水恐怕也須斷開,那賊怎敢大意,心中慌亂,眼珠子轉著警惕衛央手中刀,雙手舉刀咬牙切齒來擋。

  周快的刀有多重,不曾抵擋過的恐怕不止,這賊身軀瘦弱,雖也有一把子的力氣,可怎抵周快這闊刀,刀刃交鋒處,那賊刀子已教劈為了兩截,那闊刀毫發未損,切斷了那賊的頭發,貼著頭皮正正懸在那里。

  那秘洞口子早已開了,外頭更有守株待兔之人,周快怎會在這里糾纏,刀鞘一轉啪砸在那賊鬢上,那賊一聲不吭,咕嘟地翻倒在地上。

  早等著周快的衛央不發一言,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周快會意,將刀又貼在了手肘后,悄然往前挪了兩步,待衛央在對面站足穩當之后,猛然往外一跳,貼著洞口倏然轉身,他身材高大,這背靠著墻壁稍稍一縱,半個身子便到了出口之上,那闊刀高出地面三寸處橫掃千軍,洞口守的兩人駭然驚叫,慌忙往后倒撤出三五步去。

  衛央飛身一撲,灰蒙蒙的光影落在了身上,而后周快落地又一跳,兩人都跳出那秘洞,站在了洞口之外。

  對面賊子只有兩個,空闊地上,周快走刀如風,轉眼間傷一人生擒一人,回頭卻見衛央蹲在洞口細察,提著那兩賊往秘洞內一丟,周快奇道:“怎地了?”

  衛央示意他瞧地上,周快點頭道:“這雜亂的腳印,少說也須有十數多人,咱們逮住了四個,另外幾個,想是逃走了罷?百將覺有不周之處么?”

  細看之后,周快笑道:“恐怕百將多想了,這賊既竊械教咱們發覺,他等敢都在這里等著教咱們盡數抓了?想必余者的都逃掉了罷——只須咱們將這四個撬開了嘴,不信不能將這賊窩連根拔起。”

  “連根拔起?”衛央呵呵一笑,搖著頭道,“若是咱們一個小小的甲屯能吃罪得起的人物,這樣的秘洞,那賊眾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挖掘這樣規模的出來?周大哥,我跟你說句實話,雖說咱們這些人終究上戰場不可避免,但若能錯過一樁事兒,那便是我必然要竭盡全力去做的事情。”

  周快很是理解,悵然道:“倘若是在以前,百將這樣說我是聽不進去的。但眼下聽來,盡都聽到心里去了。這樣也好,那,這四個賊,咱們交給原州刺史府么?”

  恐怕這件事原州刺史府也管不得這樣的案件了,弓弩丟失,那是刑部也須當頭等大事,與三軍司軍臺聯合查辦的案件,可謂通天的大事,這樣的規矩,衛央在軍律一類書冊上都瞧見過,自然熟知。

  周快自然不會不知這些,只是他這人原是個滿心都只有殺敵的猛將,這等糟心的事情,縱有天大的教誨,哪里肯記在心里。

  “有內衛在這里,更有京兆府的捕快,刺史府恐怕也要讓路,總歸只要咱們找到了丟失的弓弩,交了這差事,也就罷了。”站起來,衛央拍拍手往遠處看,順嘴說了一句話,而后皺起眉頭,他在想倘若那賊眾們真是來盜竊弓弩要用的,那么,他們的用處在哪里。而如果這些人的目的并非弓弩,只是讓甲屯發覺這秘洞,那又怎樣?

  說來可笑,可衛央心中卻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里,賊人盜竊弓弩以為用的考慮尚不及他等要教自己發覺這秘洞的用意明顯的很。

  抑或者,賊眾有兩重的打算,若竊弓弩得手便行弓弩所能達之事,而弓弩若不得手,便作教自己知曉這秘洞的用法?

  “不然,我點起三五十人循著足跡出去找找?”見衛央實在放不下這凌亂的印記,已聽到了秘洞里王孫帶著人一路大呼小叫追了過來,周快試探著請示道。

  衛央哼道:“自這里追出去,那就是官道了,官道之上,這幾日來押運糧草的輜重營,開府前線的行伍,一日能不有三五千?怎能追上!”

  周快訝然,四處一瞧,一拍后腦道:“忒地可恨,原來這里正是鎮東口,看來,這馬家坡子鎮左近的地理形勢都在百將心里了,戰起之秋,咱們甲屯只消在這鎮中守著,必然無礙。”

  “無礙?”衛央一笑,“這樣一個旦夕可進三五千人的秘洞就在咱們心窩子里橫著,咱們能無礙?這樣雞鳴狗盜教咱們才知曉這秘洞之人,會是好心好意提醒咱們提防遭敵偷襲么?周大哥,我看你是心思太多了,若不然,以周大哥你的精明才能,怎會不察這樣的端倪?”

  周快心中一亂,不知該怎樣說話。

  王孫在秘洞里叫道:“啊呀,這賊也教百將拿住了,快將他們捆起來。”而后快步往這邊跑,放開了嗓子叫道,“百將在外頭么?咱們來援啦!”

  衛央瞥一眼周快,探頭到秘洞口笑罵道:“你這廝,大老遠的叫囂什么?先將人拿了,再出幾人過來,堵住這洞口,指不定將來還有大用。”

  王孫忙跳將出來,轉眼驚道:“這豈非鎮東口之外么,自這里下去,往西轉個彎子就到了東口大槐樹下,咱們值守之時,曾來這里解手過,待這里可熟得很哪。”

  這洞口,正在崖下亂樹叢中,四周都是大樹,郁郁蔥蔥的,王孫引衛央兩人往外跳著走,出不有三五百步,果然到了山下,山外便是官道。自這里往西走,下一道斜坡,又拐過斜坡處的彎道,前頭便到馬家坡子鎮鎮口了。

  往高處朝西瞧去,鎮口的大槐樹與石碑清清楚楚,果然這里正是馬家坡子鎮口不遠處了。

  衛央忖道:“看這秘洞的年代,少說也須有三五載,選在這里開始動工,只消大白天不教人瞧見,自無人只消竟有個秘洞直通守備營底下。”

  這官道距那秘洞之口甚近,行人卻不愿跨過樹叢來瞧,正是這官道與洞口的亂樹叢中,竟是一處寬不及百丈長卻數不盡盡頭的亂墳灘,年代已久遠了,大多的亂樹,那是自墳塋堆起之后才新生的。

  亂墳灘里,出那洞口往東再行不過三五百步,一處早已坍塌的廟宇,廟中一尊怒目金剛的像臥在樹叢盤根群里,泥土掩蓋了面目,在那塑像之后,有人起居帶發的新痕,看是少也有十數個人在此盤桓過許多時候。

  周快翻看半晌,嘿然哼道:“好賊膽,果然是蓄謀已久的,自這新痕來看,這是昨夜里留下的,非只那四五個人而已。”

  王孫恨道:“若非這些賊,咱們怎會提心吊膽這半日?不過,若非這一伙賊,咱們也不能知道心窩子里竟有這樣個密道,可謂禍福相依,咱們須請這伙賊吃一頓好的才行。”

  周快意甚踟躕,他自然不甘心只抓住了這四個賊便罷休,可若依著他的性子,追查出了這四賊的同伙,那又有何用?

  衛央說的不錯,能在守備軍營下挖掘出這樣的一條秘洞,那須是怎樣的膽子,怎樣的能耐才會辦成?如果此番這些人是不經意將這秘洞泄露給甲屯知曉的,其背后的勢力,那能是一個小小的甲屯,一個輕兵營的百將,一個已失勢的校尉,能與那樣的人物抗衡?

  倘若那些人果真如衛央所慮,這是刻意將這秘洞泄露給甲屯而圖謀大事的,這樣的秘洞都泄露了出來,可知所圖之事該有多么的要緊?這老話說,敢圖大事者,必有大勢,以人家的勢,甲屯更抗衡不起,壞了人家所圖的大事,豈非更招滅頂之災?

  他在權衡,衛央何嘗不是在權衡。

  以衛央的性子,縱然別人所圖非己,但事關到了自己,他怎能真的只靠別人?

  而在這馬家坡子鎮里,衛央自知除非這并未全然握在自己手里的甲屯,他沒有甚么在別人手中討得活路的本錢。而這周快,既是原頭等主力軍中的校尉,又是上馬能當萬人敵的猛將,他須知曉這人眼下終究是個什么性子。

  這人本性勇猛,據他竟不知失卻弓弩乃刑部與三軍司軍臺方可聯手偵破的事跡來看,這也是個不拘細節的人。

  這樣的人,按說得知所處的甲屯已為卷入大事之中,那定是要決意追查到底的,可他如今踟躕著連話也不說,那么,定是他被發配來輕兵營的理由,才是教他這樣的人畏畏縮縮的不敢承擔大事的緣由。

  心中有事,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那是必然不會重新承擔起來的,既如此,衛央便打定了主意,許多的事情,目前還是不要主動插手進去的好。

  回到秘洞口,將磚石堵住了里頭,又教王孫帶人在外頭仔細清理了痕跡自官道上返回守備營,衛央與周快引人在秘洞里往回走,走不半路,將刀在墻壁上敲出的響動果然發出空洞的響聲,果然這秘洞里另有偏轉處。

  砸開石壁,這是自外頭往守備營來處的第一處拐彎地帶,方破開,眾人嘶的一聲,周快驚叫出聲來。

  亮在眾人眼前的,非萬貫大錢,更非甚么恐怖之極的畫面,破開的石壁只三四寸的方圓,而可見的里頭,空間卻足有三五十丈的大小,滿當當的,里頭裝滿的都是羽箭,捆成了一束一束,打眼一掃,便足有三五十萬枝。

  “砸通!”這處的青石磚壁,只有一層以泥水黏合著青磚砌起來的墻,衛央下令將那破洞往大了再砸些,周快掉轉刀使力一頓亂捅,待跨將進去瞧,衛央又手指其余三面墻壁再令砸通。

  這卻不必他多說,秘洞里又發暗室,而外頭并無門戶的樣子,可知這一處暗室定是更有相通之處的,果然,又在正沖破開的那邊敲出空洞的響聲,周快奮力一刀,又亮出一間藏有三五十萬足量羽箭的暗室。

  再往里鑿卻不通了,拐往右手,卻又接連鑿出十數間暗室,連同先發的三間,總計竟有十五間暗室,起羽箭三百余萬枝,彎刀三五萬柄,而精鋼造就的陌刀,竟也有三五萬之多。

  周快黑臉已顯出倉皇的白,低聲喃喃自問:“這,這是誰要作甚么?這樣多的器械,裝配十數萬大軍也有余,這,這定是逆賊行為,好生該死!”

  衛央卻在找尋這暗室的密門又在哪里,自第一時發起的暗室到此,并不見有門戶在何處,這密室里又沒有死尸,必是有人藏好這些器械之后,自別處逃將出去的。

  找尋不到密門,衛央不能甘心。

  卻在此時,秘洞上頭有把手新卒呼啦啦地叫道:“你們是誰?來這里做甚么?”

  剎那間,洞口探進幾張好生面熟的面孔,有人哼道:“衛央,你在這里作甚么?”

  這人不是周泰,又是誰?

  衛央喜道:“刺史府的人來了么?快來快來,這足夠裝備十數萬大軍的窩藏軍械一案,可就全交給你們啦。”

  話音未落,后頭又有人笑道:“衛央哥哥,我們果然沒猜錯,你好憊懶哩!”

  這獨特的稱呼,除了周嘉敏這小姑娘,衛央可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尚未答話,又聽杜丹鸞喝道:“此等要案,須刑部會同三軍司軍臺共同查破,暫且內衛該管,你們可以離開了。”

  便看藍影翩躚,藍衣女郎站在了衛央頭頂,眸光冰冷地往衛央手邊的暗室瞧來。

  看她的神情,守備營地下竟藏著這樣一個窩藏兇心的軍庫,她是早先便知道的。

  衛央一轉身,擋住了藍衣女郎往暗室中瞧的目光,揚起脖子毫不退讓地對上了她冷冷的眸光,手已按在了刀柄之上,瞇上了眼睛,片刻又點點頭,和聲道:“能告訴我,將我們這群活死人往這個地步推,到底是為甚么么?”

  藍衣女郎一愕,一時之間竟明白了衛央質問的意思,他竟將那些捕快,乃至那個本鎮土兵橫死的賬都算到了她頭上來。

  將龍雀交由周嘉敏掌著,女郎輕輕下了石階,衛央擋著路,她卻不在意,側身自身邊過去,負手站在第一處暗室口處瞧了兩眼,頭也不回吩咐道:“內衛把守這里,先將這些羽箭器械起上平地,都堆在守備營內,待點查過后,再都送往原州大都護府去。”

  她這口吻,顯然是誰在這里修筑了密室秘洞儲藏器械盡都心知,言下之意在起出這些器械的一月半月里,儲藏器械圖謀不軌的大案,自也可一手破了。

  衛央卻不滿她將自己的問話聽而不聞的態度,再次和聲問道:“究竟你是什么打算,我很想知道。”

  背靠石壁的周快拽了衛央一把,衛央拍掉了周快的手,目光盯著霍然轉身的女郎,絲毫也不妥協。

  女郎偏過目光,淡淡道:“對你說,有用么?”

  衛央的刀已拔出半截,他很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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