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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畫舫激辯,邪王青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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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無垢和尚秀芳離開了,吳元沒有理會那些文人墨客的熱情,也不在乎自己那句話是不是得罪了平陽公主,而是品嘗起了面前的菜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

  仿佛他身邊所坐的,并不是長樂公主,座上之人,也不是平陽公主!

  “吳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許久許久之后,李秀寧這樣的問道。

  當看到了吳元和長孫無垢之時,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有問題——掌控江湖這些日子,她見識過無數的詭異伎倆,孫吳鉤居然和長孫無垢如此相像,而文德皇后剛剛去世,又在她面前出現,這中間應該有問題。

  漢朝時候,李夫人被其兄送入皇宮,然后李家飛黃騰達,說不定吳元也是抱著這種念頭而來,獻上其女——她剛才觀察長孫無垢的神色,發現她對吳元有情。

  但聽了吳元的三首詩歌,卻讓她不再相信剛才的判斷,能做出這樣詩歌的人,怎么會將自己的女人進獻給皇帝呢?

  她寧可相信,這真是一場美麗的相逢,而剛才吳元說的那一句話,“別擔心,平陽公主不會喜歡我的”,她沒有惱羞,相反,更多的這是一種欣慰。

  也只有心中坦蕩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不覺得這種傾慕有什么錯。

  看著吳元那種從容自若的神態,她是越看越愛——這種愛,是對人才的愛,從明天早上開始。吳元這個名號。將會哄傳天下。登幽臺歌、琵琶行和憶江南,每一首都會廣為傳頌。

  這樣的人,如果可以,她會推薦給二哥,成為他的手下,相信二哥也會很喜歡這個人,千金市馬,這些日子里。二哥正被山東大族們的據傲不遜所頭痛。

  “我,一介游客而已,游歷天下二十年,今日重回大唐而已。”

  酒飽飯足之后,吳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畫舫上的酒菜很不錯,尤其是牡丹牛肉羹更好。

  “游歷天下二十年…吳先生今年貴庚?”

  一名書生看著吳元那年青的面容,不禁笑著問道。

  “二十六了,我六歲起環游天下,這世上。我不懂的事情,還真的不多。”

  吳元的口氣。讓李秀寧愣了一下,六歲時候就環游天下,這個人難道是一位狂士?

  “請問吳先生,對前朝之事,怎么看?”

  楊廣無道,唐得其鹿,這是一個很泛泛的題目,就算是七歲小童,也能說出一二。李秀寧考究吳元的試題,并不難,但也不好答的出色,正好是考究人才的好題目。”

  畫舫中的文人們,也都停下了喧嘩,想聽吳元是怎么回答的。

  “前朝之滅,不在于大運河、不在于三征高麗、不于乎揚州兵變,而在于楊堅得位不正,所以楊廣必須要為楊堅的錯誤付出代價,不想隋朝五代而亡,他又想成為一代明君,不被世家操控,結果操作不當,遂失天下。”

  “得位不正?”

  長孫沖笑了起來,吳元這句話簡直是自尋死路,什么叫做得位不正?如果說楊堅謀朝篡位,那么現在的天子呢?

  “錯了,得位不正,我指的是楊堅不應該和平的得位,而應該狠狠的殺戮,一刀一槍的打下這個天下,殺上幾十萬、幾百萬的人,然后就得位正了。”

  “斯…”

  吳元這一席話,讓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吳元發什么瘋,居然說這種喪心病狂的話?儒家講究仁義為本,就連魔門都不會說出這樣血淋淋的話。

  “什么九錫加身,什么三讓其位,什么皇權天授,其實都是虛的,真正的天下,真正的皇位,來自于血淋淋的戰斗,殺的人越多,天下越太平,楊堅手中流的血太少了,所以等楊廣上臺之后,已經難以控制局勢。”

  對于吳元的話,周圍人都懶的反駁了,這種謬論和如今主流思想差之甚遠。

  “閣下講的倒是有些道理。”

  這時候,一男一女走進了畫舫,為首的中年男子他的雙鬢已經全白,但面如冠玉,站在那里,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就像是火與冰融合到他的身上。

  而他身后的女子,本應是完美無瑕的美麗,卻給一個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惡節骨的鼻子無情地破壞,令人有不忍卒睹的惆悵,若是沒有這個丑鼻,至少是一個足以和李秀寧、李麗質相提并論的美女,尤其是那對烏油油明亮如寶石的眸子,更有種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傾倒的風采,但這一切都被可惡的鼻子惡意干擾,難怪她一進來,就藏于男子的身后。

  沒有人呵斥這一男一女的無禮,因為李秀寧見到此人后,站起來向他行了一禮,雖然只是一禮,但說明他的身份很是高貴。

  吳元的目光一閃,已經猜出了這個人是誰。如此讓人印象深刻的男子,還有那名女子的假鼻子,這兩位是石之軒和石青璇!

  “王莽、曹家、司馬懿、楊堅,這四個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歷史上,得位不正者的特征就是和舊勢力妥協過深,企圖用最少的代價來得到天下,當時看起來是最佳選擇,但在以后,要付出十倍以上的鮮血才能彌補。”

  吳元所在的位面上,每一個大國的崛起,首先要求自己國家內部進行一場血淋淋的廝殺,清除掉舊勢力,英國將國王砍掉了腦袋,持續百年的血腥之戰,法國從大革命開始血流成河,美國南北戰爭死傷無數,而另外兩個國家更不用說了,而反例則是德國、日本、印度、阿根廷等無數的國家,從封建社會和平的進入了現代化,似乎不付出代價就邁出了這一步,然后付出了無數代價,甚至失敗到現在。

  “荒謬!”

  大儒王通皺起了眉頭,想要辯駁吳元這番言論,但看了一眼那名文士,只是搖了搖頭。

  “那么,你的意思是,無論是誰,只要打贏了,就能得到天下,甚至讓天下太平,也和君主的作為關系不大?”

  長孫沖這句話說的很是惡毒,吳元如果回答是的話,那么就等于說現在被天下人稱贊的圣君李世民,和別的諸侯,沒有什么區別。

  吳元自然沒有直接回答,他今天之所以展露才華,因為看到了尚秀芳之后,感覺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身上。

  大唐雙龍為什么會輸?因為他們只是被動的應付,總以為自己掌握著底牌,大不了后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

  而他呢?現在和雙龍又有什么區別?

  他并不是無敵的存在,在這個位面,也會被人圍攻致死,然后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那些人會怎么樣評價他,就像是寇仲現在的靈魂回到了大唐時間,他怎么能面對那些部屬?

  尚秀芳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她沒有錯,錯的是寇仲,男人應該尊重女性,但大事上必須要有自己的主張,而不是聽女人的話,他居然為了長孫無垢,在這個位面里產生了懈怠之心,真的是不應該!

  那么,怎么樣才能最快的融入這個位面,或者建立起自己的根基呢?

  吳元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土地兼并、財富藏匿、人口暴增、等級固化等等…長孫沖,等你知道這些東西代表了什么,你就明白什么為什么會有朝代的更替了,以及怎么樣來輔佐你父親了。”

  吳元的目光凝視著石之軒和石青璇,石之軒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強大的一個人,他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味道,就像是火與冰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兩種極端到了極點的東西融合在一起。

  至于說石青璇…吳元感覺到她也非常的強大,一身修為只比父親低上一點點,想想也是,她本身條件得天獨厚,這十余年如果每日里不停苦修,自然有這種修為。

  吳元現在說的話,這兩個人能聽懂,也能有所領悟。”

  “大言不慚,土地兼并我知道,這個危害很大,但是財富藏匿、人口暴增、等級固化…這些東西和王朝更替有什么直接關系,真正的危害在于奸臣當道,君主受到蒙蔽而已。不要以為能寫幾首詩,就可以指點天下了,我在長安城見到這樣的年青人多得很,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明天就去當宰相,然后連算數都不會,對了,你居然說修建運河和隋朝的滅亡無關,這世上居然有你這樣無知無恥之人!”

  長孫沖的心中,已經將吳元當成了一名狂士,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只要君賢臣良,天下就太平無比,大隋的滅亡,和楊廣的胡來,有著直接的關系。

  “千里長河一但開,亡隋波浪九天來。錦帆未落干戈起,惆悵龍舟更不回。”

  吳元的手指彈了一下面前的水杯,輕輕的吟唱了這樣一首詩,然后看著長孫沖搖了搖頭,目光中充滿了無奈。

  “難道長孫公子就是這樣以為的?”

  “不錯,你作詩還可以,但是論起實務,卻差的遠了。”

  “那么,長孫公子,在下還有一首詩,送與長孫公子,請聽好了: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楊廣無道,但是大運河之事,卻功在千秋,利在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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