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戰斗,其實時間很短,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就結束。
云亦裳和月半萱匆匆趕過來時,就見到屋里一地的尸體。周義和姜立夫坐在書桌旁一點不受影響,愉快的聊著天。
“周大哥,這些是?”二‘女’從小在部族中長大,月云二部游獵而居見慣了血腥場面,倒也沒有受太多影響。只是現在周義的書房如此多尸體,云亦裳不知道發生何事,于是開口問道。
“呵呵,不必緊張,不過是些宵小之輩來偷襲,已盡數被我殺死。半萱,你叫人來把這些尸體搬走吧!明天安排人把書房洗刷一下就可以了!你們去休息吧!”周義不想讓二‘女’擔心,故作隨意的說道。
“哦!”月半萱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叫下人過來。云亦裳則是款款走到周義身邊坐下,眼睛盯著姜立夫。這個老人雖然看著很和氣,但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她坐下后俏手輕輕撫在周義手背,美目中帶著一絲詢問望向周義。
輕輕拍拍她的小手,周義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
“咳咳!這是小友夫人?”姜立夫輕咳一聲,出聲問道。眼前‘女’子美麗萬分,加之身上透出的溫婉柔態,確是良配。不過即便是夫妻,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親昵吧!他再仔細一看,果然,這‘女’子耳朵上端尖細,是半‘精’靈蠻族‘女’子,怪不得如此不知禮數。同時,他對周義選擇蠻族‘女’子為妻感到非常不滿。
“姜掌院誤會,在下尚未婚配,亦裳確是在下紅顏知己!”周義撫住云亦裳的小手,略感自豪的對著姜立夫解釋。身邊有如此佳人紅袖添香,確實值得自豪。
“小友,老夫卻是要奉勸你一句,既未婚配,男‘女’大防卻須謹守啊!”姜立夫說此話時面‘色’稍顯嚴肅,禮教先生出身讓他很看不慣這種無禮的行為。
云亦裳本來聽他誤稱自己是周義妻子,雖然小臉有些羞意,但是心中卻是萬分歡喜。誰知道還沒高興多久,這小老頭就指責起二人來,讓她有些惱怒。
“呵呵,掌院言重了!我同亦裳兩情相悅,亦無逾越之處,卻是不必如此謹小慎微!”周義輕笑一聲說道,云亦裳聽著也是甜甜的望著他嫣然一笑。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圣道在上,男‘女’之禮為重,小友確需守禮!”衛道士般的姜立夫可聽不進周義的解釋,沒有什么比男‘女’之間的禮更為重要,這是禮學圣院的理論根基,不容輕侮。
“圣道之禮非男‘女’之禮!”既然姜立夫固執己見,冥頑不化,周義也不再客氣,直接駁斥道。
“嗯?你說男‘女’之禮不是圣道之禮?!哼,你若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老夫勢不與你干休!”姜立夫氣的胡子翹起,身上袍服無風自動,顯然是氣的不輕。
“在下以為圣道大禮并非僅有男‘女’之禮,天地之中有圣道,圣道之下有規矩,這種規矩是為綱常。”周義站起身肅穆的說道,云亦裳本也要隨他起身,卻被周義按坐回去。
“哦!愿聞其詳!”姜立夫見周義并不是否定男‘女’之禮的存在,最大的心結已去,聞聽綱常之道,大感興致。
“君臣之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此為君為臣綱;
我向來鄙棄西大陸神道信仰,從不談鬼神和來世,只談現世。帝國需要傳承、家族也需要傳承,這種傳承其實就是父傳子,子繼父。為人父者須以身作則教育子‘女’,為人子者須以父輩的教誨為人處世,此為父為子綱;
天地有‘陰’陽,日夜輪轉,眾生分雌雄,人倫之道亦如此。為人夫者當善待妻子,為人‘婦’者則誠心待夫。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此為夫為‘婦’綱,這是在下總結出的三綱。”周義大言不慚的將前世儒家的三綱學說剽竊出來,而且按照新的觀點予以解釋,他可不想照搬儒家的三綱,只強調前者對后者的絕對控制,而是強調雙方之間關系如何協調。
姜立夫陷入沉思,他覺得周義所說確實很有道理,如此一來帝國中的主要社會關系都有條可循。但是這三綱只是規范了主要關系,并不全面。
沒等他將心中疑問說出,周義接著說道:“如同大樹,三綱是禮制的主干,光有主干沒有枝葉是不行的。這就要談到我心中禮制的五常之說了,五常就是仁義禮智信。
大忠大愛是為仁;大孝大勇是為義;修齊治平是為禮;明辨是非是為智;誠實不欺是為信。”
“大善!小友之才,老夫今日總算有所領教啊!三綱五常確為天地至理,確為圣道大禮!妙哉妙哉!”姜立夫的眉‘毛’一翹一翹的,滿臉欣喜。這種學說確實讓他有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受。
周義的忽悠功夫見漲,明明是在說男‘女’大防之事,結果他拋出一個三綱五常的理論,直接讓姜立夫這種禮教衛道士無暇顧及剛剛的不滿。
周義輕吁一口氣,眼見姜立夫眉開眼笑的陷入思索中,和云亦裳相視一笑,有如此佳人美眷,確實是人生大幸啊!
可惜,沒等他高興,姜立夫已經回過神來。畢竟千年以降,禮院都是傳承的男‘女’之禮,以此為禮院根基。姜立夫作為禮院掌院,對男‘女’之禮的執著又豈是如此簡單就能扭轉。
“小友,你的三綱五常倫確實‘精’妙絕倫,已可自立‘門’戶。但是三綱五常也沒有說過,男‘女’間可不守禮吧!?”
“咳,所謂關關鳩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強人所難、‘逼’良為娼、調戲輕薄,那就是無禮!若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琴瑟和鳴,就該另當別論,不能一概而論。”周義無奈的開始辯解,這位姜掌院剛剛救過自己,除了有些拘泥禮數,倒也沒有壞心。
“強詞奪理,如你所說,禮院千年以來就是一概而論了么?”姜立夫其實心中已經可以接受這種解釋,同時對于周義出口成章念出的詩句佩服不已。但是他想聽聽周義還有什么高談沒有,因此臉上故作憤怒的叱問道。
“呵呵,以偏概全、以點及面,就如管中窺豹只見一斑!姜掌院又豈會如此淺薄呢?!”對于姜立夫的喝問,周義不以為忤,反而半捧半貶的反問姜立夫。
“呃!哈哈…,小友大才,老夫都被你說的啞口無言!罷了罷了,算你說的有理。我禮院千年來,的確是有些拘泥不化,難怪千年來無所寸進咯!”姜立夫的笑聲說不出是欣慰還是心酸。
周義不知其深淺,也就無從寬慰,閉著嘴不說話,只是拉著云亦裳的小手再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