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掌柜臺后坐著一名落魄的布衣中年人,角落里安靜地坐著一名撫琴的琴師,鳥架上站著一名傲氣十足的烏鴉…顯得十分清冷。
但酒肆內,卻彌漫著陣陣的酒香,飄零著點點琴音,十分雅人。
七公主走進來后,就走到窗邊的桌子前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清幽雅致的琴聲,看著角落處的那一名琴師。
琴師一身青衣,頭上戴著垂紗斗笠,看不清面容,感覺有些神秘。但給七公主的感覺,對方是一名年輕人,他的年歲并不大,大概是二十有余,絕不會超過三十。
荊軻取了一小壇杏花酒后,就靜靜站在七公主的身后,眼睛緊盯著那名琴師看,心中有些疑惑。這名琴師的身型很像記憶中的一個人,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完全不同。
氣息不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荊軻記憶中的那一個人,是在秦國邊境遇到的李圖,也是一名天才琴師,琴藝過人。只是在云夢山后,就沒有再見過他,已經兩年余過去了。
現在,是第三年的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杏花飄零的時節。
燕太丹從云夢山出來后,曾經動用過人員尋找過李圖,卻是一無所獲,似乎整個人消失了般。
現在荊軻有點懷疑眼前這名戴著斗笠的琴師,就是失蹤了兩年的李圖,只是他身上的氣息不同,這讓他十分疑惑,不敢肯定…
琴師在靜靜地撫琴,神態自若,動作優雅,似乎完全沉醉于自己的琴音之中,或是齪,或是間勾,或是轉指…每一種指法都被演繹的淋漓盡致,臻至一種完美。
驀然間,琴聲一變,一種特殊的氣息油然而生,整個人也是隨之一變。
這是琴之大師所獨有的風采,在慢慢地凝聚、成長。
琴聲清幽,亦很迷人,讓七公主聽得有些癡了,靜靜在聽著,連手中的書卷也漸漸放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七公主終于有些回神了,此時也注意到在琴師的身后,并沒有出現任何的異象,琴師所獨有的音霧。
代表著琴師品級的音霧。
此人的琴音幾乎可媲美國士,但他的身后為何沒有顯示出一品大琴師的七彩虹橋?七公主不由疑惑起來,雖然琴師的身后沒有音霧,但她還是聽得出,這是一品大琴師才能彈奏出的琴聲。
而且,這名琴師的琴藝,似乎達到了臨界狀態,很可能隨時都會突破了臨界點,成為國士的存在。
七公主看了看依然在靜靜隨心所欲撫琴的琴師,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杏花酒,一邊靜靜聽著,一邊慢慢品酌。無間意,卻是看到荊軻緊緊地盯著對方,略微有些疑惑,輕聲問道:“怎了,荊護衛?”
“公主,這名琴師很像一個人。”荊軻的語氣并不肯定,聲音也很小,沒有打擾撫琴的琴師。
“何人?”
七公主倒是一楞,心中很想知道這名戴著斗笠的琴師是何人,但對方戴著斗笠,顯而是不想告知別人自己的身份。
“檀香李圖。”荊軻看著琴師皺著眉頭道。
“李圖?
七公主一楞,然后點了點頭,“這倒是有可能,傳言他在十八歲就已經成為了一品大琴師,現在已經兩年余過去了,他的琴藝到了臨界狀態亦有可能。”
“只是這名琴師身上的氣息與李圖完全不同,只是身型有些相似而已,荊軻不敢肯定。而且,李圖自云夢山后,已經失蹤了兩年有余,這名琴師或許并不是他。”荊軻搖了搖頭又道。
酒肆主人看了一眼荊軻和七公主兩人,笑著道:“此乃是本店花費巨資請來的金牌大琴師,傳言,他是一名浪跡天涯,致力于磨練琴技,明悟琴藝,有著遠大理想的琴師。因為他的來歷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沒有也人知道他的名字,或者是他沒有名字,所以世人以‘無名’為名稱之。”
“據說,他為了磨練一顆晶瑩剔透的琴心,游歷過諸多的國度,路行萬萬里,飽覽了世間萬種的風情,細品了百味的人生…他的遠大理想,乃是成為一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偉大琴帝。為了琴藝,嘔心瀝血…”
酒肆主人的語氣十分滄桑,似乎是講著古老而遙遠的故事。
正在靜靜撫琴的李圖,聞言后心中一個踉蹌,差點就彈奏出了錯音。這時,耳邊傳來酒肆主人的聲音:“小子,你敢出聲表明身份,小心大叔收拾你,繼續彈你的琴,不得表明身份。”
李圖滿頭黑線,發現這酒肆主人越來越惡趣味了,而且他的惡超味還真俗。
頭上戴著的斗笠,不僅能隔絕靈識的窺視,還可以隔絕自身的氣息,讓人無法辨別真假,倒是一件隱藏身價的寶物。
“無名?”
七公主和荊軻明顯就楞了一下,古怪地看著那名落魄的中年大叔,一幅懷疑的神情。
“你們不信?”
中年大叔問著,然后又道:“如果不是他恰好來了梁山,本店中又有名聲在外的絕品杏花酒,誰能夠請得了他。如此美妙的琴音,可不是誰都能彈奏出來的。”
鳥架上的烏鴉立即翻了翻白眼,鄙視地看著酒肆主人,真是低俗的惡趣味,丟人。
杏花村中來了一名非常文雅的背琴青年,他是在遠處聞到了琴聲,一路聞聲而來的。
只是進入杏花村后,幾乎找遍了整個杏花村,卻是沒有找到撫琴之人,但那清幽迷人的琴聲依然在飄落著,伴著漫天的杏花,此時正站在杏林中皺了皺眉頭。
“到底是何人在撫琴?如此清幽雅人的琴聲,一般人不可及,遠遠超過了一般的一品大琴師。”
此文雅的白衣青年,正是中川郡的天才琴師,樂藝。
在八府之會上,與趙國的衛風斗琴敗后,恍然大悟,曾言:“我樂藝今天起出郡游學,從此以后再不與人斗琴。”
只是想不到,這一游就是四年余了。
數年來行走天下,磨練琴心,琴藝大進,現在也成為了大琴師,一品大琴師。
此時,酒肆中走進了一名背著大琴的紫衣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胭脂。但走進酒肆后,明顯就是一楞,疑惑地看著角落中那名戴著斗笠的琴師。
“大叔,他是…”
“他是本店的金牌大琴師,因為無名,所以世人以‘無名’為名,稱之…”中年大叔幾乎又把剛剛對七公主說的話,對著小女孩胭脂又道了一遍。
小女孩胭脂聞言后,愕然了一下,一臉奇怪地看著中年大叔,而且中年大叔似乎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訕訕然,只好“咕嚕咕嚕”地喝起酒來掩飾一下。
酒肆外,樂藝疑惑地站在牌樓旁邊的那一株老杏樹前,剛剛他似乎看到了一名紫衣小女孩,走進了這一株杏樹中。
但是,這怎么可能?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樂藝十分疑惑,似乎那清幽的琴聲更清晰了,找到不撫琴之人,繼而走到了水泊邊靜坐了下來,細細地聽著那美妙的琴聲。
杏花村中,飄落有清幽美妙的琴聲,這事傳到了梁山縣中,引起不少人的好奇,紛紛來了杏花村,只是他們一直都找不到撫琴之人。
這事讓人越來越奇怪,越是奇怪,越是吸引人。
杏花村中,各地的青年才俊就越來越來,他們都很想找出這清幽的琴聲,到底是從哪兒飄來的,這撫琴之人又是何人。
驕傲的師紀,一臉不信地來了杏花村,亦聽到了那琴聲。果然如傳言那般,琴聲堪稱一絕,可比國士,臉色不由有些難看起來。
如果他也闖了梁山,那么…絕對是大敵。
“傳言,他是一名浪跡天涯,致力于磨練琴技,明悟琴藝,有著遠大理想的琴師。因為他的來歷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沒有也人知道他的名字,或者是他沒有名字,所以世人以‘無名’為名稱之。”
有人這樣對著那些前來探個究竟的青年才俊道,如果是烏鴉在此,一定對著那名裝深沉的落魄中年大叔大吐口水。
“據說,他為了磨練一顆晶瑩剔透的琴心,游歷過諸多的國度,路行萬萬里,飽覽了世間萬種的風情,細品了百味的人生…”
“他有著遠大的理想…”
“因為無名,所以世人以‘無名’為名,稱之…”
杏花村中,總是一個穿著布衣顯得有些落魄的中年大叔,在對著這些青年才俊道。
“真的假的?”那些青年才俊一臉疑惑地問著中年大叔。
“當然是真的。”
中年大叔無比肯定地道,接著神秘兮兮地對著那些青年才俊道:“你們知道你們為何在杏花村中找不到他嗎?”
“為何,難道他不在杏花村啊?”青年才俊問著。
大叔無比神秘的搖了搖頭,道:“不是。”
“哪為何找不到?”
“傳言,在杏花村中有著一座賣著杏花酒的酒肆,這座酒肆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得到。”中年大叔神秘地道,接著又念了一首詩:“勸君莫到杏花村,此地美酒能醉人。我今來此偶夸量,入口三杯已。這首詩說的就是那座酒肆中的杏花酒。”
“你是說,撫琴之人就在那座酒肆中?”
“對,只是那座酒肆,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得見,才能進去,才能喝得那杏花酒。”中大叔笑著道。
然后,一大群人在半信半疑地在尋著,那一座傳說中的有緣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