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彈琴…”
李圖聞言后怔了怔,有些許的疑惑,隱約感到這個酒肆主人似乎是有意為之,即使自己取銀票去換了金子回來,恐怕也得要在他的酒肆中彈琴。只是為何要這樣做,倒是讓他奇怪,不解。
“怎么了,小子。難道不愿意?”酒肆主人看了看怔了怔的李圖笑著道。
“倒不是。”
李圖搖搖頭,“既然閣下如此要求,在下應了就是,做一名酒肆琴師。”
“好,小子拿著,戴上去。”酒肆主人向李圖隨手一揮,一件黑色的東西朝他飛來。
“斗笠?”
李圖聞風接過后發現竟然是一頂帶著垂紗的斗笠,不由一陣陣的愕然。
“戴著斗笠,別人看不清你的面容,這樣才有神秘感嘛,才顯得高深莫測,一代高人的樣子。”酒肆主人笑呵呵地道。
聞言后,李圖更是愕然了,接著是滿頭的黑線,感情這是他的惡趣味,接著道:“在下乃是燕國學子李圖,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小子,你就叫我為蕭大叔吧,別那么生份。”酒肆主人點了點頭,從掌柜臺后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葫蘆喝了一口酒。
李圖點了點頭,道:“蕭大叔,那個小女孩是哪國的公主?”此時,倒是想起了烏鴉剛剛提過的紫衣小女孩,對她的來歷頗為好奇,似乎些不簡單。
“小子你是說丫頭啊…..”酒肆主人皺了皺眉頭想著,一會兒后道:“她哪是什么七國的公主,只是她的真正來歷,我也不太清楚。嗯,也算是一名游歷的琴師,她只是比你早到了一段時間,大概十余天吧。小子,丫頭的琴藝可不比你差哦。”
“十二三歲的一品大琴師?”
李圖真正被震驚到了,這是何等妖孽的天賦,簡直是前無古人,聞未所聞,怪不得她如此傲,原來如此,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
“還有,丫頭背著的那口古琴,可不是凡間之琴。你的古琴雖然有些歷史價值,名聲在外,算得是一口好琴,但最終還是一口凡琴,遇到她或許會吃虧…”
酒肆主人也沒有多說,接著走出了酒肆,口中吐出了一句詩:“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看著漫天飄蕩的杏花,腦海中浮現了,前兩天來到杏花村那一名背著長劍的青衣少女。
“是了,丫頭的名字叫做胭脂。”酒肆外傳來了蕭大叔懶洋洋的聲音。
“胭脂…”
李圖站了一會兒后,然后戴上了斗笠,算是應下了酒肆主人的要求,在酒肆中彈琴。也算是報答他贈送自己半滴天下第一烈酒“燒山火”之恩,畢竟此乃不是簡單之物,可洗髓伐毛、淬煉骨肉,焚燒體內的一切雜質…
鳥架上的烏鴉驚呆了,本來是想等李圖醒來后,讓他快點把酒錢給付了,然后帶著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想到這個小子身上不僅沒有金子,還很真誠地應了下來做酒肆的琴師。他做酒肆的琴師,倒是沒有什么,因為他原來就是一名琴師。但自己呢,自己可是當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四大惡霸之首,殺人奪寶,無惡不作,威風凜凜的大烏天,現在竟然要做一只迎客鳥。
“客官,歡迎光臨。”
想想就覺得羞恥,真想一頭撞死算了,而且那個小丫頭似乎看自己很不順眼,專門針對自己,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恐怕連根毛都不剩。
“小子你真的應了下來做酒肆的琴師?”烏鴉飛落在李圖的肩膀上。
李圖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斗笠,意思很明顯。
“咦,這斗笠似乎有些不簡單啊,可隔絕靈識的窺視。”烏鴉驚訝地道,細細地打量著,然后嘴中突然噴出了一團火焰。
“死鳥,你要干什么呢?”李圖雖然沒有運用靈識,但是卻感受到了一團無比灼熱的火焰向自己襲來。
“不簡單啊,竟然連本座的絕世神火都可隔絕,這個魂淡出手倒是大方,隨手就可扔出一件寶物,只是太可惡了。小子,這頂斗笠本座要了,不要跟本座爭。”烏鴉雙眼發光地道,然后大嘴一張欲咬住斗笠叨走,卻被一巴掌拍飛。
“小子,你身上有那么多絕世寶物,這頂斗笠可是本座的了。”烏鴉從地上再次飛來,張口就咬,一臉貪心的樣子。
李圖滿臉的黑線,道:“你一只鳥要什么斗笠,你能戴嗎?”
“是呀,本座乃是絕世神鳥,要什么斗笠呢?”烏鴉怔了怔,一臉奇怪的樣子。
李圖不禁有些無語,這只死鳥肯定不是什么好鳥,殺人奪寶的事真有可能經常做,見到寶就習慣姓地搶奪。
“小子你真的要留下來?這個魂淡真的很不簡單啊,其修為深不可測,誰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惡意的用心,趕快溜吧。”烏鴉盯了盯酒肆外小心翼翼地道。
李圖笑了笑,搖了搖頭,他自然是知道這酒肆主人不簡單,留下來自然是有用意。
梁山縣,這兩天來越來越多人,聚集了各地的青年才俊,而梁山之路開啟也剩下沒幾天了。
因為昨天在水泊岸堤之事,師紀這一朵奇特而美麗的奇葩,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就讓眾人所知,成了名人。但對于他乃是十九歲的一品大琴師,倒是各種羨慕妒忌恨。
因為十九歲的一品大琴師,實在是罕見。
今天,師紀又來到了岸堤上,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一幅傲然的樣子,問著身后的兩名琴童:“你們有沒有打聽到李圖來梁山的消息?”
“沒有。”兩名琴童搖了搖頭,對于他人的目光倒是有些不自在。
“如此盛會,他居然不來,還是他還沒有來?”
師紀疑惑了,現在他很想再次見到李圖,再次與他斗琴。自從從檀香學院回到皇家學院后,他的琴藝就突飛猛進,一品品地突破,十九歲就成為一品大琴師,驚呆了皇家學院的所有學子、教習。
如此的天賦和成就,整個燕國除了李圖,就是他了。
而他也由此,重振了信心,欲報五年前之仇,把李圖收為琴童,但這個理想實在是有些緲茫了。
“沒有他的消息就算了。”
師紀此時也沒有太過在意,雖然重振了信心,但心中畢竟還存著一絲的陰影,“是了,那名紫衣小女孩你們可找到了?她叫什么,哪國人,住在哪里?”
“也沒有她的消息。”兩名琴童一臉的黑線,昨天丟人還不夠么,再想丟一次?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去打聽她的消息。
師紀正欲斥責兩名在他看來不作為的琴童,卻是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心中最為完美的琴童又出現在岸堤上了,那雙馬尾一搖一擺,不禁大悅,又追了上去。
紫衣小女孩看到又是昨天那個白癡,連話都懶得說一句,直接一巴掌就把師紀拍飛了,飛落在水泊中。
“什么情況?”
岸堤上正在瞻仰著水泊后那一座若隱若現、無比巍峨梁山的眾人,一臉的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接著看到一名無比俊俏的青年,從水泊中爬了起來,仰天大笑,指著那個紫衣小女孩的身影,大聲道:“有個姓,我喜歡,琴童你做定了,哈哈。”
眾人一陣的愕然,接著想起這名俊俏的青年是何人,就是傳說中的那一朵奇葩。
一座靠著水泊的院子里,栽著幾株開滿了杏花的杏樹,在樹下正安靜地坐著一名穿著簡單素色長錦袍的女子。女子手中拿著書卷,在安靜地看著,文靜靜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儒雅氣息。
女子的身后站著一名侍女,在院子外的馬車上,坐著一名臉色麻木一動不動的青衣青年。
此女子正是燕國的七公主,燕素。
此時,從天空上飄落了陣陣悠然的琴聲,陪伴著漫天的杏花。
聽到了琴聲,七公主放下了書卷,靜靜地聽著,神情十分悠然自得。聽了一會兒,然后站了起來,走出了院子,聞聲而去。
“此琴聲可堪稱一絕,可比國士,是誰在撫琴?倒是想見識一下。”七公主想著,一路聞聲而去,想不到在杏花村還遇到了如此高雅的琴師。
只是聞聲而去,幾乎走遍整個杏花村,卻是沒有找到撫琴之人,但琴聲依然在繼續,在杏花村中飄落著,十分的清幽雅人。
更是勾起了七公主欲見此人的。
“荊護衛,你可知道這琴聲是從何處傳來?”七公主疑惑地問著,琴聲是從杏花村中傳出,但是她竟然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撫琴之人,讓她十分疑惑。
荊軻微微皺著眉頭,靜心細聽,卻是發現自己也沒有聽出這琴聲是從哪一個方位傳來的,一時是天空上,一時是左邊的杏林間,一時是前方的水泊深處。
這讓他十分奇怪,眉頭緊皺。
七公主微微仰頭,看了看漫天的杏花飄零,怔了怔,接著道:“荊護衛,你還可以找到那間酒肆嗎?”
聽到酒肆,荊軻突然有些恍然大悟,這琴聲很可能就從那個酒肆中傳出,怪不得自己無法聽出是由哪個方位傳來。
來到了牌樓,荊軻果然又看到了那一座酒肆。
“還是在這里嗎?”七公主問著,因為她看到的還是那一株老杏村。
“不錯,就是這里,琴聲似乎是從里面傳出的。”荊軻點頭道。
“荊護衛帶我進去吧。”七公主道,很想見見撫琴之人。
荊軻點了點頭,帶著七公主走了進去,走進酒肆中,果然是看到了一名琴師。只是這名琴師戴著垂紗斗笠,靜靜地在酒肆的角落撫琴,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