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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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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湛在軍前處斬的張恩和劉勝,大軍出發去蘭州、鄯州平亂。涵因的信則像一顆投進湖中的石子,在平靜如水的長安蕩起不大不小的波瀾。

  “父皇,既然你把左衛將軍提成了大將軍,那這個位置就空了,正好高煜也做過左衛,你就把這個位置給他嘛。”嘉寧公主撒著嬌,這些日子她就待在宮里,找機會跟皇帝軟磨硬泡為自家駙馬求官。

  皇帝對這個女兒素來寵愛,聽她為女婿求官,并不反感,只逗道:“你不是恨他恨的牙癢癢嗎,我還想再放他兩年,給我的乖女兒出出氣呢。”

  嘉寧公主雙頰紅了紅:“他早就不那樣了,現在待我很好。是真的,父親,他現在對侍女丫鬟看都不看一眼。”她的臉上充滿了小女人的幸福和滿足。

  “我就說嘛,高煜不錯,我沒看錯人,是你以前太無理取鬧了。”皇帝笑呵呵的說著女兒,語氣卻沒有絲毫的批評質疑。

  嘉寧公主說道:“我現在也不那樣子了。父親,怎么樣嘛,就把那個官給高煜吧。”

  皇帝想了想,說道:“可是左衛將軍是從三品啊。他太年輕了些,現在才是個從五品的本官,一下子提拔到三品,太艱難了些。何況他父親是戶部侍郎,才是個從四品,兒子怎么能越過父親,豈不是亂了次序。”

  嘉寧公主撅起嘴,搖著皇帝的胳膊:“父皇,他可是您女婿,左衛又是您的近身護衛,誰敢說什么,再說了,宮廷侍衛本來就是要年輕的,那些老梆子。護得住誰啊。再說了,這事也不是沒有先例啊。”

  皇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皇家恩典,任用姻親守宮禁,別人的確說不出什么,何況,高家這門外戚,沒有了皇后太子做支撐,家門又不振,已經是無根之萍,只能依靠自己。再說他也不可能事事都依靠太監。而且左右衛是宮中近衛,還是不要讓太監控制起來比較好,于是便對這個提議動了心。笑道:“好,朕就讓他做個左衛將軍,不過是權知左衛將軍,如果做得好,就給他轉正式。”權知就是暫代之意。因為高煜的資歷不夠,所以要加權知。

  嘉寧公主開心壞了,趕忙下跪謝恩:“多謝父皇!”之后心里美滋滋的出宮去跟高煜報信了。

  過了些日子,涵因也收到一個沒有落款的字條:“謝”,她一眼就認出這是高煜的字跡,長安那邊也傳來消息。皇帝果然任命了高煜做左衛將軍。

  而高建也趁機提出致仕,他早就在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待夠了,現在戶部處處都是窟窿。他每每拆東墻補西墻,一旦有一天弄不下去了,那就是天大的黑鍋要背啊,皇帝才不會管這些錢都是他讓花的呢,到時候要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一力抗下來,他現在每天想著的。就是趕緊把這個爛攤子甩出去。高煜一被任命為權知左衛將軍,他就立刻以父子不宜同時任重臣上表請辭。皇帝也覺得高建的確不是理財的料,順水推舟讓戶部郎中裴敏接了手。

  天武軍又派出了五千人出征,主要就是找回個面子,平亂還是要靠西北大軍,但是皇帝的軍隊必須份上一大份功勞才能對外把面子找回來。但天武軍吃空餉嚴重,實在是調不出人了。皇帝本來想要再派三萬,結果發現,如果真按照實數派人,長安的天武軍營就要空了。

  因為,掌管天武軍日常事務的劉勝已經被殺了,皇帝也不想再動搖軍心,于是也只能放過了。他從天武軍調出五千人,號稱三萬,讓大將軍陳成帶著去征討叛軍。陳成把屬于自己的精干力量調出來,準備借此機會磨練他們一下。

  然而,事情并不像皇帝想的那么簡單,天武軍的大敗引起的連鎖效應,是他始料未及的,朝廷威信掃地,各地的盜賊、土匪被天圣教在隴右的大勝刺激,愈發猖獗了起來,破產的農民們為了逃避日益加重的賦稅,投奔了那些山寨。天圣教的本家太平教也趁機大肆發展信眾,在河北一帶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而當地的大戶則趁此機會,煽動佃戶和官府對抗,拒絕他們核查土地,按照重新丈量的實際土地交稅。還有民間私自鑄幣的行為,也沒有人管,各地的經濟越來越混亂,老百姓的日子也越發不好過起來。

  而那些和大戶們勾結起來的當地官員,知道皇帝現在根本沒有空來管這些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皇帝想要通過核查增加稅收的想法,變成了一紙空文。

  戶部的財力越發捉襟見肘。新任的戶部侍郎裴敏也很是郁悶,他雖然理財的水平比高建好一些,但是現在辦法有限。也只能想辦法從節儉入手,減低各種支出。勉強將戶部的賬面做平。

  他在戶部已經十來年了,從小小的從八品下主事做起,到現在的從四品侍郎,他升遷的速度也不算慢了,是曾經親身經歷過長公主攤丁入畝政策的官員,那個時候,國庫真的是非常的充裕,雖然他也很反對一些政策,但是現在想想,如果那個政策真的推行下去,現在的戶部不至于這么艱難。不過這話是不敢隨便亂說的,皇帝一執掌大權,就把長公主的所有政策全廢除了,現在提這個就是找死,反正現在大事做不了,修修補補的小事他還能勝任。從前他一直不忿,高建這種庸才壓在自己上面,現在終于如愿以償的坐上了侍郎,眼見著國庫的一筆筆的爛帳和赤字都落在了自己手里,一點升官的喜悅都不見了。

  “恭喜夫人,老爺領兵鄯州大捷,鄯州已經被攻破了。”慕云從外面一走進來,就跟涵因匯報著官府那邊傳來的戰況。李湛并沒有直接出兵蘭州,因為那個地方是天圣教控制,歸根結底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最首要的問題是鄯州的叛軍,這些人雖然打外地斗志不強,卻是經過訓練的正規士兵,而且,要是去打蘭州,他們很有可能趁著涼州空虛,通過小路來攻涼州,那樣的話,反而麻煩了。

  只要把鄯州拿下了,天圣教那幫亂民沒有了支援,很快就會撐不住的。

  本來,李湛在隴右對外族的幾場大仗已經有了威名,鄯州軍聽說他來了,便知道這一次不可能蒙混過關了。帶領他們嘩變的頭,甚至希望能夠投降李湛。他知道自己是大罪,必死無疑,希望通過自己投降受死,保全跟著他嘩變的兄弟們。

  本來,對于這些人,朝廷也會愿意接受投降,只是軍隊反抗朝廷罪無可恕,會留他們一命,而把他們發配到云南、福建的蠻荒之地。但這一次不同,他們把天武軍打得全軍覆沒,這是血仇,朝廷是絕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投降的,因此,李湛這一次打的是場硬仗。

  涵因開始還有些擔心,那些叛軍死命抗擊,怎么也要圍上一兩個月才能拿下,沒想到會這么順利,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李湛的軍事才能。

  她抿了口鮮果的榨汁,笑道:“他們也不過是一幫叛兵叛將,之前碰上的是天武軍的廢物,才僥幸勝了,現在真正的精銳出動,他們自然是扛不住的。”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說咱們老爺是不世名將呢。”慕云笑道。

  涵因有些自得的揚起嘴角,嘴上卻說道:“哪里就到那個地步了,府里可不許這么說,要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多張狂呢。”

  紫鳶湊趣道:“夫人,咱們在家還謙虛什么呀。之前天武軍來了被他們打得屁滾尿流的,老爺一去沒打幾天就把他們打下來了。”

  蘭兒在旁邊笑道:“老百姓這么傳頌,連說書的都開始講咱們家老爺怎么打敗吐蕃人和突厥人的事,我看啊,之后就該傳送怎么拿下鄯州的了,咱們也堵不住人家的嘴啊。”

  “哎,樹大招風,我可不愿意被人盯上。”涵因笑道,心里頭卻在想著蘭州、鄯州的事情,皇帝寧可從戶部出錢,也不肯讓李湛把這兩個州統管起來,哪怕臨時都不愿意,看樣子他很是忌憚有人威脅他的權利。這又該怎么辦呢。現在涵因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也只能等李湛打完這一仗再說了。

  戶部的動作雖然磨蹭,但終歸補給涼州的軍糧輜重總算到位了。加上李湛從鄯州繳獲的糧草輜重,涼州的府庫也沒有那么緊張了。

  天氣漸漸的涼了下來,隨著疫情已經漸趨平穩,每月的發病人數持續的減少,各個診療處的開銷也漸漸的小了,讓財政的負擔也減輕了不少。人們的生活也開始逐漸恢復了正常。城門的盤查松了,往來的客商漸漸多了,市場又重新熱鬧了起來。百姓的關注點也從大疫漸漸轉到了周圍州縣發生的戰爭上。畢竟,有很多人的親戚就在鄯州和蘭州,這里發生的戰事和他們息息相關。

  現在涼州的商人都很興奮,盼著李湛趕緊把蘭州平定下來,好把涼州到長安的官道趕緊打通,北線的路實在太難走了,道路曲折,又不安全,連帶著成本都翻了上去。

  八月之末,第一場秋雨悄無聲息的來了,而蘭州平定的消息卻讓清冷的空氣熱烈得要沸騰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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