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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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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諦夫婦、霄云還有被放回來的沈瑤都已經搬到院子里了。

  涵因開始還擔心三進的小院住不下,到了一看,李諦辦事果然妥當,色色都想周全了。

  大門前一屏雕花大影壁,轉過去就是一個大院子,中間一塊太湖石,上面刻著三個遒勁的大字:“沖靜居”,涵因便知這名字來源于嵇康的《述志詩》:沖靜得自然,榮華安足為”一句,不由對這個院子的前主人心生好感。

  院子三進,正房面闊三間,朝南開門,兩側各有兩間耳房,每個正院兩側都有個偏院,也是正房廂房耳房俱全,比正院稍小些,每間正房左右只有一個耳房,有回廊相連,回廊之間有小門,可鎖可開,不虞門戶有失。

  院子中間或有個小花圃,或植幾棵樹,布置緊湊又不顯繁亂。最后一個院子東邊是個小花園。有活水引進來,蓄成一個小池,旁邊一座怪石假山,其間種些草木繁郁,花卉芳菲,小巧玲瓏,別有意趣。

  第一進正房做了家里的正廳,兩邊廂房和南面的倒座住的是小廝和幾個家丁,兩側偏院,一邊住著李諦一家,一邊住著徐伯,第二進正房是鄭鈞的臥室,西邊的偏院住著霄云,東邊的偏院住鄭欽,這兩個院子都各有一個偏門,出入方便,涵因和沈瑤住在最后一進正房,西側偏院為廚房,東側就是小花園。

  涵因這小院,西邊廊前一溜翠竹,東邊兩叢桂樹,夏日清雅幽靜,秋日金桂飄香,讓涵因很是滿意。

  進了屋去,沈瑤早等在那里。正在擦拭著一把劍,見涵因進屋,把那劍插進劍套里,站了起來。

  涵因見到沈瑤,很是開心,握著她的手連聲說:“姐姐可見到你了。妹妹想念得緊。”

  沈瑤沒有帶往常的面具,露出那雙難得一見的美目,看見涵因關切的笑容,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一絲血色:“我也是,一早就想見你。”

  “姐姐就把這當自己家。我這幾個丫頭你也熟悉,千萬別客氣。”涵因拉她坐下。

  沈瑤點點頭:“我自不會跟你客氣,只是我在這里住不了幾日。”

  “姐姐可有什么打算?”涵因知道沈瑤家中除了她已經絕戶。想讓她留下來跟自己在一起。

  “我父母尸骨未寒,我還要去滎陽,拜祭父親,昭告父親沉冤得雪,我要扶靈回祖墳。我祖籍在蜀中,一去就要大半年。我知道你這些日子要搬出來,想再見你一面,因此才留了這幾日。”沈瑤說道。

  “姐姐可需要人手?”

  沈瑤搖搖頭:“妹妹不必麻煩,我自會找人幫我。”

  涵因知道她在道上有朋友,也不相強:“姐姐若有什么需要。盡管說,妹妹一定竭盡所能。”

  “只是霄云最近要在這里落腳,他要查他的身世。望妹妹容他在貴府上住一陣子。”沈瑤不知有什么疑慮。又加了一句:“霄云做事有分寸,絕不會給貴府上添麻煩。”

  “霄云公子此番幫了我家大忙,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此等小事,何須姐姐費心。只請他千萬別客氣。”涵因卻因這話,對霄云的身世感到疑惑。是什么樣的身世會引來麻煩呢,面上卻不露,笑問:“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世有什么線索,哥哥雖然官小,好歹有些門路,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說起這些,沈瑤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那孩子總有個倔脾氣,自己的事情從不讓別人插手,縱是我也不能輕易過問,若是有需要他也自會找你們幫忙。”

  涵因知道這些江湖人士身世復雜,是不愿意牽累之意,也不勉強,笑道:“姐姐一定囑咐霄云公子千萬別見外。”

  徐伯仍舊當了大管事,李諦當了二管事。

  李諦卻沒有什么不滿,因為他已經跟鄭鈞、鄭仁說了,往后也要跟著姑娘。

  涵因讓李諦去打聽長安附近的莊子,李諦已經給了回信,瞧中了三處,皆是四五頃地大小的,都是上好的水田和菜地,還有一處還有幾畝果園。一處原是壞了事的杜的永業田,現朝廷收回了,分了幾塊賣掉,請他的大塊都已經定給了別的府上,這塊地是李諦拿著靖國公的名號問的,人家答應給留著。這塊地建了一個別館,杜常常在這里接待與他結交的官員,這個地方犯著不少人的忌諱,因此沒有朝廷大員愿意接手,而此處挨著皇家獵場,官府又不肯賣給民間的富戶,便暫時沒有賣出去。

  另一處是個敗家的兒子,急著還賭債,變賣祖產。

  還一處是舉家搬到南邊去,現在正在處置長安的產業。

  這幾塊地都不便宜,長安地價高昂連帶著附近的村鎮地價也比別處高,這幾處都是好地,價格更貴,一畝地就要十到十二貫,在滎陽變賣的那40畝地,到這里還買不了20畝。當時,一頃為50畝,四頃就是200畝。一個莊子少說也要2000貫,相當于2000兩銀子。

  李諦怕涵因出不起這么些錢,還看了一些更小的地塊,若是涵因出不起這些錢,他就把那些拿出來,他看著屏風后若有若無的人影,等待示下。

  涵因沉思了一會:“嗯,既然你都說好,那就都買下吧。正好,我和哥哥們一人一個莊子。改日,我親自去那些莊子上瞧瞧。”說著叫來祈月。

  自搬過來后,涵因便不再藏著那筆錢,交給了祈月,讓她統管。

  祈月是個會理財的,大大小小的支出都記得明明白白。

  涵因問道:“這些地都多少錢。”

  “一處大的,5頃零20畝,每畝十一貫300錢,這一處4頃…”李諦一邊說,祈月一邊記,然后點出錢來。

  李諦眼皮跳了跳,饒是他做慣大生意。一次過手6000兩,也不算小數目了,這才知道自己伺候的這位姑娘這么有錢,更吃驚的是祈月算賬極快,根本不需要算盤,這些繁碎的數字,他剛念完就心算了出來,跟他之前算好的,竟一分不差。

  涵因又說道:“以后你不必從哥哥那里支錢,你為我辦事。一應用度都從我這里支取,每月你再額外領10貫供你上下打點零用,不夠再補。大項開銷另支。”

  李諦愣了愣,笑道:“姑娘,現下咱們產業少,也用不著這些。”

  “多的,你就留著自用吧。也不必歸回來,只要給我把事情辦妥帖了就行。”涵因笑道。

  李諦恭恭敬敬的接了銀子,笑著稱是。

  涵因又吩咐:“你再去西市瞅瞅,還要盤下個鋪子來。”

  李諦笑道:“鋪子我早就看好了,保準姑娘滿意。只是姑娘少不得又要破費,但只要經營好了。那塊地界就是下金蛋的雞…”

  李諦說的天花亂墜,但是也并非空口白牙的瞎說。

  長安是當時最繁華的城市,各地商旅絡繹不絕。相貌各異的外國人也不在少數。

  雖然世宗時期,長安的坊墻已經拆除了,但是做生意最好的地方,莫過于東西市。

  長安東貴西富,東邊皆是達官顯貴們的住宅。因此東市多是各府采買常去的,賣的也都是精致玩意。西市周圍都是些富商、家境殷實的百姓。賣的都是尋常物件,各式吃食,生活氣息也最濃。涵因你所在的延壽坊,就離西市不遠。

  涵因心里暗贊李諦果然是當過米行大掌柜的,這樣的人才,卻投到自己門下,真是運氣,面上卻并不顯露,只淡淡的問道:“是租是賣呢?”

  “本是租的,那老板的鋪子地界雖好,經營的卻不怎樣,便想把鋪子租了,收些租錢,姑娘既然有閑錢,不如買下,長安地價年年升高,就算自己不經營,租出去都是坐地收錢呢。我跟那家說說,他們似乎也不是以這個為營生的,說不定就賣了呢。”李諦越說越興奮。

  涵因點點頭:“你不用急,那等地方,豈是只憑我們就能站住腳的,你先和那個要出賣鋪子的老板商談著,再把這老板的背景打聽清楚了,等我讓哥哥求了舅父,跟地面上的人都打好了招呼,我們再慢慢籌劃經營的事。”

  李諦本想留了這話,鎮住自己這個小主子,往后這些事少不得要聽他的,卻見她小小年紀卻思慮周全,卻是個不好糊弄的,面上只得越發恭謹,笑著稱是,領命去了。

  祈月見他走了,撅著嘴說道:“一看就是個奸猾的,他原來掌管整個米行,如今委身到姑娘這里來,不就是欺著姑娘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家,好容他擺布,姑娘怎的用他?”

  “他自有他的好處。”涵因知道祈月的擔心,一笑了之。

  “這次買莊子的錢,說不定也要賺到他腰包里不少。姑娘給他的工錢可不少了,我聽說許多大府也都是這些錢呢。”祈月有些憤憤。

  涵因笑道:“不打緊,我讓張媽媽打聽過了,長安的地價也差不多如此,整片買地是要比小塊小塊的賣便宜些,他能省下多少,就都給他也罷。他說的那幾處,都是耕熟了的上好田地,出產也要比一般的田地多兩到三成,我算了現下的米糧價錢,這錢是能賺回來的,這就不虧。你好好給我管賬,等咱們掙了錢,我也給你們幾個漲工錢。”

  涵因早就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上輩子綴錦閣和毓華樓就是她一手經營起來的,她很清楚從古到今,回扣這個東西一直存在,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就可以。

  祈月聽姑娘如此說,也點了頭,收起了賬冊子。

  弄完這些,涵因又讓張媽媽把人牙子叫來,讓她帶些小丫頭來檢看。給鄭欽補了一個伶俐的,又給霄云選了兩個,另外各院又填補兩個粗使的,本來鄭鈞院子只填了兩個粗使的,涵因想了想,還是給鄭欽補了一個近身的小丫頭。

  涵因送人過去的時候,跟鄭鈞說道:“本來想等嫂子來了,再讓她酌情添減人手,但我想著,現下事情多,棲霞一個人忙不過來,況且婚禮上就一個丫頭忙前忙后的,看著也不像,就讓她先跟著棲霞吧。”

  鄭鈞沒什么意見,他向來對內宅的事情不上心,只覺得多一個人伺候,少一個人伺候都差不多。

  棲霞卻感激的沖著涵因點了點頭,帶著那小丫頭去了。

  涵因這是為她考慮。新奶奶進門必然帶著自己的丫頭,到時候原來跟著鄭鈞的就她一個,還是個跟前人,她豈不是孤立無援,到時候誰也支應不動,豈不尷尬。涵因讓一個小丫頭跟著她,好歹還有個人聽她的,她還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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