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女圍觀,球場上的籃球健將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跑跳如飛,大吼大叫,劉漢東卻退場了,因為他看見了宋雙。
“真巧,好久沒見了。”劉漢東走到宋雙和朱芃芃面前。
“是啊,有一年沒見了。”宋雙微笑著指指遠處長椅,“去那邊坐坐吧。”
忽然身后有人喊劉漢東:“同學,你哪個系的,愿不愿意參加校籃球隊?”
劉漢東一回頭,對方是個高大帥氣的男孩。
“呵呵,我早就是校隊成員了。”
“我怎么不認識你。”
“那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劉漢東笑笑走遠了。
濃蔭下,籃球場旁的長椅上,兩個女孩并肩坐著,劉漢東坐在另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劉漢東,你現在干什么呢?”朱芃芃問。
劉漢東一指遠處的奧迪S8,“給人家當司機。”
“嘖嘖,屈才了,你這樣的應該去當殺手,職業殺手。”朱芃芃沒心沒肺,胡扯八道。
“當司機挺好,我這樣沒文化,有案底的人,能找到工作不錯了。”劉漢東道。
宋雙心中波瀾起伏,當初自己曾經瘋狂的喜歡過這個男人,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對英雄的盲目崇拜已經漸漸消退,但總有一種淡淡的情愫依舊縈繞心頭,希望他過的好,能出人頭地。
“對了,你爸還好吧?”劉漢東問道。
“我爸已經不在省委工作了,去年底調到北京去了。”宋雙道。
“高升啊,不錯,該恭喜他。”
“嗯。”
一陣沉默。
“對了,凌子杰還有聯系么?”劉漢東問道。
“偶爾,他去了香港,在一家媒體做記者,他寫的《失足婦女生存調查報告》獲得了國際上的獎項。”
“混的挺好。”
“嗯。”
又是一陣沉默。
宋雙的手機響了,拿起來說了兩句:“好的,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劉漢東起身:“不耽誤你了。”
“嗯,再見。”宋雙也站起來,拉著朱芃芃走遠了。
“雙雙,你怎么沒話和他說啊?”朱芃芃低聲問。
“這個時代,終究是不屬于英雄的。”宋雙答非所問。
劉漢東百無聊賴,忽然想到去查查歐洲花園項目的底細,說不定能把祁大哥找出來,可他不認識這方面的人,只有請龍開江幫忙。
一個電話打過去,龍開江滿口答應,讓余曉棟帶他到市建設局去問,余曉棟辦事能力很強,找到一位副局長的駕駛員,趁中午大家坐一起說說這事兒。
領導的司機都不是凡人,跟著領導耳濡目染見識頗廣,知道的事情也多,只要不涉及領導的隱私,單位的秘密,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滔滔不絕,把歐洲花園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原來這個項目是幾家公司共同投資,祁慶雨的建筑公司承建,墊付了大量資金之后,上游出現扯皮,工程款付不出,地皮又有產權糾紛,欠了巨額的材料款、工人工資,還有天文數字的銀行貸款,總之是一團亂麻,沒人扯的清楚。
“兄弟,我跟你說,這事兒就算省委書記出馬都不好使。”駕駛員大哥抽著煙,搖頭晃腦地說道。
談起祁慶羽這個人,駕駛員大哥倒是贊不絕口,說他人仗義,講究,厚道,白手起家,什么苦都吃過,絕對是個人物,就是命不好,硬生生被這個項目拖死了。
劉漢東心里明白了,八成是祁大哥拿了自己的錢去堵窟窿了,因為他曾經說過欠了不少工人工資,這是最內疚的事情。
“對了,北岸生態城項目現在是怎么處理的?還有漢威融資那一屁股債?”劉漢東忽然想到龍開江重回近江,肯定是把這些破事都給料理清楚了。
余曉棟說,龍爺壯士斷腕,把北岸生態城出讓給政府做經濟適用小區了,漢威融資欠的那十幾個億,在政府的協調下變更合同,變成政府融資的理財項目,利率低了,但是基本上都可以拿回來。
“新來的市長絕對是這個。”余曉棟挑起大拇指:“有魄力,有手段,比金沐塵強太多了。”
下午五點半,劉漢東駕車來到江大附中門口等舒帆放學,校門口的馬路上已經停了一排豪車,都是來接孩子的。
這所學校是江東省最好的完全中學,升學率極高,而且位于江大隔壁,緊鄰著省委省政府所在地,處于近江最好的地段,交通便利,鬧中取靜,環境極佳,教學質量上乘,家長們趨之若鶩。
初中階段就近入學,可是附中所屬地域本身就是近江一類地區,房價極貴,再加上學區房的條件,二手房已經炒到每平方十萬的價格;高中階段全憑考試,只收全市成績最好的初中畢業生,當然每年都有一些特殊名額,由校長親自掌控,比如省委領導的子弟,著名企業家的兒女,這種學生即使成績不佳,也能進入附中高中就讀。
放學時間到了,大門緩緩打開,穿著藍色校服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出來,大部分步行,有些人騎自行車或者電動車,一些學生鉆進門口等待的汽車里,劉漢東注意了一下,這些接孩子的車大多數是保姆車或者私家轎車,并沒有官車和軍車。
舒帆提著書包從校園里走了出來,后面一陣轟鳴聲,一輛白色奧迪TT敞篷跑車開了出來,開車的是個戴墨鏡的小子,穿著校服,頭發根根豎立,油光锃亮,,嚼著口香糖問道:“哎,齙牙妹,要不要搭車?”
“謝謝,不用了。”舒帆很禮貌的回應,走到自家車旁,劉漢東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還瞪了開敞篷車的小子一眼。
敞篷小子吹了聲口哨,一踩油門開走了。
劉漢東上車系安全帶,問道:“你同學?”
“不是一個班的,我剛到這學校,不認識他。”舒帆答道。
“哦。”劉漢東點點頭,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出現在江大附中一點也不奇怪。
手機響了,是佘小青發來的短信,讓他接了小姐之后去江大接自己。
“蛇精是不是在江大念書啊?”劉漢東問道。
“是啊,她在職讀研究生,順便所謂的照顧我,這都是安阿姨出的好主意。”
“蛇精還有個男朋友吧,也在江大。”
“是啊,你看見了,那人叫安杰,是安阿姨的弟弟。”
“親弟弟?按說安馨這個歲數,該趕上計劃生育了。”
“好像是堂弟什么的,我搞不清楚,總之蛇精是安阿姨的鐵桿狗腿子。”
兩人一邊說著別人的壞話,一邊來到江大工商管理學院,佘小青和安杰果然都在,佘小青爬上后座,安杰坐上副駕駛位子,說道:“先送我們去恒隆廣場。”
劉漢東不理他,問舒帆:“要不要先回家?”
舒帆倒是很隨和:“沒關系,先去逛街也行。”
于是劉漢東駕車來到市中心最豪華的商場恒隆廣場,將車停在門前馬路上,安杰和佘小青下了車,手牽手往里走,佘小青回頭說:“你先送小帆回去,車停在別墅,不要開回去了。”
舒帆小聲說:“別理她,找個地方停車,咱們也去逛逛。”
劉漢東反正也沒什么事,將車停在商場地下停車場,兩人乘電梯上一層,舒帆直奔豪華腕表柜臺而去。
恒隆一層主要經營化妝品以及各種奢侈品牌,江詩丹頓、百達翡麗這樣的頂級品牌還未進駐,但一線品牌還是比較齊全的。
舒帆徑直來到沛納海柜臺前,讓銷售員將一款標價九萬四千元的黑表殼腕表拿出來試戴。
奢侈品銷售員都是極擅察言觀色的人精,顧客什么身份搭眼一看就能知道七八分,可是這兩位什么來頭真的看不出,男的二十七八歲,穿的很隨意,女的十五六歲,穿著高中校服,說兄妹不像兄妹,情侶不像情侶,張口就要試戴小十萬塊的手表,這是鬧那樣啊。
但他還是戴上手套,拿出了腕表介紹道:“這是意大利品牌的沛納海現代款,陶瓷表殼,牛皮表帶,帶扣是鈦金屬的…”
“我在網上查過了,趕快試戴一下吧。”舒帆踮著腳,興奮無比。
劉漢東心說你們怎么都那么喜歡給我買表啊,還是伸出右手,戴上了這塊腕表,和左腕上的歐米茄相比,沛納海更有一種另類的美感。
“好看,買了。”舒帆從書包里掏出小錢夾,拿出一張黑色信用卡遞給銷售員。
銷售員接過來一看,運通百夫長黑卡!
恒隆算是江東最高端的商場了,這些營業員見慣了有錢人,但百夫長黑卡還是頭一回見,頓時醒悟過來,真正的土豪都是不起眼的!
“買這表不如折現給我了,我去年買了個表,有表戴。”劉漢東不是矯情的人,他救了舒帆一命,夏青石還沒真正酬謝過自己,十萬八萬買個表確實不算什么,但對自己來說,最缺的還是現金。
“那就先不買了。”舒帆又把卡要了回來,兩人在沛納海專柜銷售員怪異的目光中離開。
不遠處浪琴表柜前,佘小青正陪著安杰挑選手表,拿出一款一萬多的名匠試戴。
“小帆,你怎么來了?還不趕緊回家做作業,學生不適合來這種地方。”佘小青發現了舒帆,大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