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26章 自取滅亡

熊貓書庫    大漢列侯
🔊點這里聽書

  交通線切斷一個月,南越人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

  往常三天就會有書信往來,最近左等右等連一封信都見不到,派出幾波人沿途搜索信使的蹤跡一去不返。

  南越軍覺事態嚴zhòng,漢軍撒下的大網籠罩龍川的幾條主干道,正常派出的信使、搜索隊全軍覆沒。

  趙眜又派出幾波信使依然沒得到番禹的回復,南越的將軍們終于感覺到麻煩有些棘手。

  漢軍用上南越軍的套路,散步在荒郊野外捕殺南越軍的信使,因為搞不清漢軍有多少人,南越人也不敢輕yì出動大軍圍剿,生怕走個神被漢軍抓住機會窮追猛打。

  趙眜很煩惱,幸好早幾天趙嬰齊不愿意回番禹,否則王太子又要落到漢軍手里。

  “不好了!閩越王騶郢率軍撤退了!”

  “為什么要撤退?”

  “閩越國信使來大營里求援,說是閩越國遭到漢軍的攻擊。”

  趙眜又驚又怒,沒料到漢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以兵力優勢分兵襲擾迫使三越聯軍解體,這仗還怎么打?

  南越將領們面面相覷,正面打不過拖又脫不下去,到底應不應該投降沒人敢作決定。

  東甌王騶貞復步履匆匆的走來,見到南越眾將齊聚廳中,拱手道:“寡人要向南越王說聲抱歉了,漢軍大舉進攻閩越,東甌國毗鄰閩越尚有旦夕之危,今日只好就此別國,來日再敘三越情誼。”

  “不可!”呂嘉跳起來:“東甌王不能走。您這一走三越聯軍就要解體了,我們拿什么抵擋漢軍的兵鋒呢!”

  騶貞復搖頭道:“漢軍來勢洶洶本也抵擋不住。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

  趙眜咬牙站起來:“東甌王萬萬不可離開,一旦東甌王走了。我三越聯軍的士氣必將崩潰,請無論如何再等幾天。”

  “東甌國情勢不妙,我怎么有心思等在這兒?”

  “閩越有戰爭,你也回不去,閩越王搶先返回必然提防你返回東甌,不如留在這兒靜觀其變,閩越王要是敢對東甌下手,我們兩家聯合攻之。”

  “不好,我還是得回去。”

  趙眜怒了。騶貞復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閩越人財雄勢大不好控zhì,一個小小的東甌也敢不甩南越王,以后他還怎么當三越的領頭羊,只見他臉色一沉:“今天你必須留下來,走出大營多半是性命不保,閩越王騶郢隨時可以殺你,沒有我保著你的性命,東甌國早就被滅掉了。你要學會感恩!”

  騶貞復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那就聽南越王的,留下來吧!”

  “這才對,我們三越一家親。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怎么能窩里斗呢?”趙眜露出一絲笑容。

  費盡心機勸住唯一的盟友,趙眜感覺全身乏累使不出勁。醫官給他診脈說是有點寒癥,想想接連半個月吃不好睡不穩。得了點小病也正常,軍政要務托付給王太子趙嬰齊。身心疲憊的南越王早早的睡下。

  沉睡中,他夢見已故的父王向他招手,還看到已故的母后和祖母,最后又看到祖父趙佗,老態龍鐘的英明君主刺向的看著他,像是要拉他到遙遠的天國。

  趙眜驚醒了,毯子不自覺掉到榻下,半扇窗戶似乎被夜風吹開。

  窗外明亮的夜晚涼風習習,一輪明月爬上天邊,陣陣涼意吹的直起雞皮疙瘩。

  此時是十月深秋,漢歷的新年。

  膠著的戰爭進行了一個多月,南越軍全面處在劣勢,趙眜看不到一絲勝利的希望,寄希望正面戰拼贏的概率很低,他在猶豫是不是放下身段求個列侯,只求個恩澤列侯或許是個好選擇。

  走到窗前欣賞美麗夜色,心里思念著遠在番禹的親人,祖父趙佗年事已高身體狀況讓人擔心,王后一個人既要照顧祖父又要掌管后宮,還得留心盯著朝中留守大臣的具體動向。

  南越溫暖潮濕,樓房多是二層三層的小竹樓,一層通常是不住人的,趙眜住在龍川城地勢最高的三層小樓里,透過房間可以俯瞰整個龍川城,他很喜歡這種俯瞰眾生的感覺,番禹王宮也是類似的構造,他的房間在最高層。

  看了會兒明亮的月色困意上來又想睡覺,推著窗戶忽然停住不動。

  “嗯?半夜開城門?”

  趙眜以為自己看錯了,盯著城門的方向仔細看了一會兒,城門閃開的巨大縫隙不會作假,揉揉眼又看了會兒覺得不對勁。

  沒睡醒的大腦越遲鈍,誰開的門?為什么半夜開門?

  鐺鐺鐺…

  急促的鐘聲響起,剎那間趙眜回過神,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敵襲!叛徒!”

  來不及思考誰出賣了自己,樓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王不好了,東甌王騶貞復易幟投了漢軍,城外的大營四門大開被漢軍打穿了,城門也被打開了!”

  “你…你再重復一遍!”

  “大王,南越要完了!”

  趙眜頭昏腦脹,險些一頭栽倒,將領們七手八腳把南越王扶起來,看到城外的火光沖天而起,濃煙滾滾遮蓋住明亮的夜空,每個南越人心里都在滴血,南越軍完蛋了。

  城外大營,趙嬰齊混在敗兵里沒命的往城里逃,他穿著單薄的衣裳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睡到半夜被喊殺聲吵醒,看到數之不盡的紅衣漢軍在大營里縱橫馳騁,他害怕極了。

  “王太子殿下快走,這兒有我們為你抵擋。”

  趙嬰齊悶著頭往外沖,快到營門前又被一股敗兵沖回來,原來營門前有一支排列整齊的弓弩千人隊等候多時,逃過來的敗兵無一不是被箭雨打退。

  漢軍十幾萬大軍四面合圍,大營里兩萬東甌兵甘當帶路黨。只憑七萬南越蠻兵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僥幸逃出大營的南越蠻兵還要被漢軍騎兵追殺。真正逃掉的只有十之一二。

  很不幸,趙嬰齊沒能順lì走脫掉。

  在大營里像只沒頭蒼蠅似的瞎撞幾次。終于被一支漢軍順手擒拿住,被抓住時天邊泛起魚肚白。

  太陽從天邊緩緩的升起,漢軍開始點檢俘虜。

  點檢處臨時設在大營正中間,兩大盆清水擺在俘虜的隊伍旁,俘虜們必須洗掉臉上的泥水再確認身份名數。

  趙嬰齊不愿意洗臉,被漢軍兵卒強行按在水里洗個干凈,不情不愿的露出本來的真面目,頓時引來驚呼。

  東甌官一眼認出:“就是他!他就是南越王太子!”

  漢軍都尉大笑道:“喲呵,南越王太子臉上抹著黑黢黢的爛泥什么意思?偽裝嗎?”

  “抓到南越將領趙不疑了。”

  “抓到南越使者呂嘉了!”

  心存僥幸的南越將領全被認出。沒有能混過認臉這一關的。

  趙眜被押到大營里,身上是五花大綁動彈都不得,見東甌王安之若素的坐著,憤怒的破口大罵:“好你個騶貞復!我為你提供軍糧補給戰馬刀槍,你就這么報答我的?兩萬給養養了群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騶貞復冷笑道:“南越王,你我分屬兩陣營互不相欠,打漢軍本就是你提出來的,我不來你就威脅我兒子的安危。我來了你好吃好喝的供著圈在大營里,我想走你還不讓走,你說是你在養我,可我何曾需要你來養?”

  “我呸!沒有我暗中扯后腿。你早就被閩越王騶郢給滅掉八回了!”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又豈知我也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扯閩越王騶郢的后腿是為了自己。一旦我東甌國并入閩越國,必將改變三越的整體格局。閩越以一己之力打敗南越指日可待,你是為了幫我?我呸!”

  趙眜瘋似的掙扎大罵:“我殺了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這個三越的叛徒!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

  “趙眜小兒,你根本不是越人后裔,也有臉自稱三越,你知道羞恥二字怎么寫的嗎?”騶貞復還以顏色。

  兩個王面對面針鋒相對互相指責,趙嬰齊被押進來的那一刻,兩人同時閉嘴。

  趙眜怕了,王太子趙嬰齊是他的命根子,南越國唯一繼承人,到現在還沒娶親,他不敢拼個魚死網破。

  曹時敲擊條案:“繼續吵啊!我還想看你們誰吵得過誰呢!”

  “我是南越王趙眜,車騎將軍還不下令松綁?還有我的王太子趙嬰齊,你必須尊重我們。”

  “敗軍之將豈敢言勇,你一介敗王猶如奪爵庶民,還要求體面的俘虜待遇,就你這態度嗎?”曹時沒給趙眜半分好臉。

  被押來的南越將軍越來越多,沒個俘虜都像一柄重錘敲在他的心口,趙眜絕望了。

  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最值得可惜的是敗給卑鄙的東甌人,沒有東甌王騶貞復的臨陣變節或許還可以堅持,趙眜的心中始終盼著一絲翻盤的希望,如同幾十年前趙佗擊敗呂后的進攻。

  直到俘虜半個月,南越王才從幻想中漸漸意識到殘酷的現實,南越軍自始至終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囚車沿著熟悉的道路像西南走,翻過高山叢林來到美麗的海港城市邊緣,這兒是他魂牽夢繞的家鄉,番禹。

  枷鎖被打開,趙眜恢fù了短暫的自由,活動手腕走出囚車,迎面走來的人讓他愣住了。

  “南越舊將趙遂,率領南越百官拜見車騎將軍!”

  百多號南越遺臣一呼啦撲到行禮,曹時從愣住的趙眜身旁擦肩而過,走向趙遂面前親手扶起來:“多虧趙將軍開城,引領漢軍長驅直入奪取番禹,擒下前南越王趙佗并南越王后眾人,若沒有番禹的準確消息,龍川的合圍戰不會打的那么順lì,趙將軍大功一件可喜可賀!”

  趙遂瞥了一眼:“車騎將軍謬贊,為將者當行天道明大勢,趙眜不知進退自取滅亡非越人之過,越人對大漢帝國是仰慕之心日月可表,對大漢皇帝的崇敬之心山河可鑒,我趙遂愿為漢將,為大漢帝國把守南大門。”(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