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年4月25日下午5點,24軍對德盧斯展開了攻擊。4月26日凌晨3點17分,在司令部旁邊的小房間里面睡下的北美戰區政委沈心被晃醒,他揉著眼睛爬起來,拿起了電報稿。
電文前半段是北美戰區前線司令部轉發的24軍的電文。4月26日凌晨2點05分,北美戰區前線司令部就接到24軍軍長鄭明倫的電報,電報中請求前線指揮部以最快速度從蘇必利爾湖支援至少50公里左右的鐵絲網到前線。
電文的后半段是前線指揮部的看法,前線司令部并不缺乏這些鐵絲網,但是通過蘇布利爾湖實施水上補給牽扯到是否實施戰役調動的問題。前線指揮部覺得以當下光復軍在蘇必利爾湖的優勢,給24軍提供50公里鐵絲網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不過前線指揮部先把這個情況告訴司令部,如果他們遇到意外局面,總司令部別求全責備。
沈心批了一句,“同意補給,司令部知道了”,就讓秘書把電文存檔。雖然很想繼續睡下去,可是沈心卻有些沒了睡意。祁睿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沈心再豁達也不至于對此視若無睹。而且祁睿本人若是個無能之輩,以沈心對韋澤的了解和信賴程度,他相信韋澤不會因為一個無能的兒子而失去平常心。所以祁睿表現的越出色,沈心的壓力就越大。
想到這里,沈心干脆起來洗了把臉,然后坐到辦公桌后讓秘書把新鄉軍校1889年培訓班的文件找出來。沈心沒看過這份文件,但是他的確參加了這項工作的商討。按照北美戰役的預想,第一階段結束之后,光復軍北美戰區就將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培訓。這次培訓當然不可能把那些軍人送回亞洲,必須在北美實施培訓。沈心已經決定第一階段戰爭結束,甚至局面變得沒那么緊張的時候,他就把祁睿弄到軍校當個系主任。從工作上講,祁睿這等有一線經驗的人員當系主任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從個人角度來說,祁睿只要不是在沈心指揮下出了事情,沈心就不用擔心。
如果祁睿一定要去前線,那就請祁睿先去說服他老子韋澤好了。韋澤下令讓祁睿到前線導致出了什么事情的話,以韋澤都督的圣明,想來不會弄到讓大家都過不去的地步。
北美戰區前線指揮部凌晨4點接到了北美戰區司令部的命令。看到司令部同意了水面行動的申請,前線指揮部立刻開始準備。到了天亮時分,前線指揮部給24軍回了個消息,告訴24軍26日晚或者27日白天就會把物資送到前線去。
這個消息是早上26日早上6點20分發出去的,到了26日上午9點,先是空軍偵察部隊在蘇必利爾湖南部的偵查機先發了消息,美國聯邦陸軍在蘇必利爾湖南邊的部隊開始向德盧斯方向前進。
26日上午9點30分。在西線最西邊的88軍給前線司令部發了封電報。電報中說88軍對面的美國聯邦陸軍放棄了陣地和一部分輜重,全軍只帶武器開始向東出發。
然后在整個上午,西部包圍圈的部隊紛紛給戰區前線指揮部發報,他們正面的美國聯邦部隊都有撤退的跡象。
前線司令部一開始并沒有太訝異。現在光復軍在明尼蘇達州北方以及附近地區構建了一個大包圍圈。包圍圈里面大概有八萬到九萬左右的美國聯邦陸軍。這些美國部隊在冬天大雪封路結束之后,立刻就前出到這些地區組建防線。光看這個速度,大概就能判斷出他們中間不少應該是聯邦陸軍的常備軍,屬于美國聯邦陸軍的精銳所在。所以這幫人看到事情不對頭的時候跑路也沒什么稀奇的。如果是光復軍遇到這樣的局面,除了跑路之外大概也沒別的選擇啦。
然而到了26日下午,新消息就傳到了前線司令部。這些美國精銳部隊在逃跑的時候表現出了令追擊的光復軍瞠目結舌的行動。他們實施了燒光、搶光、炸光的三光政策。光復軍的電文有明確格式,這些要求并不刻板,只是規定電文里面必須說實話。既然是實話,各部隊也就很少寫那些情緒化的發言。
所以前線司令部看到電文里面“面對美國陸軍破壞的鐵路與橋梁,我部竟無言以對”的情緒化表述,也完全陷入‘無言以對’的局面。結合一下前面那段“美軍破壞了各車站的道扳,撤退的殿后部隊炸毀了他們經過的所有橋梁”,前線司令部大概也能想象出為何追擊部隊的先頭人員為何會“無言以對”。
壞消息并非只有西部包圍圈的部隊,德盧斯城南部的部隊在下午也發來電報。沿途的鐵路遭到了美國軍隊的破壞,計劃里面北上增援的三個軍硬生生被堵在缺口處。而且空軍發現圣保羅與明尼阿波利斯南邊的美國聯邦軍隊蠢蠢欲動。如果三個軍現在不能暫時守住這兩座城市,甚至有可能出現被美國佬兩面夾擊的可能性。
在26日下午4點,已經靠近德盧斯城碼頭邊的運輸船隊突然接到命令,要船隊克服所有困難,把物資送到24軍手中。船隊一路順風,也和24軍聯絡上了。他們本想尋求比較安全的卸載模式,然而這通電報命令的如此嚴肅,讓船隊不敢有絲毫放松。
幸好密西西比河還算寬闊,24軍雖然沒能完全占領德盧斯城的碼頭,但是至少占領了密西西比河上的幾個碼頭。船一靠攏碼頭立刻就開始卸貨。那些鐵絲網都綁的結結實實,24軍也做了準備,交接還算是順利。
運輸的物資并非只有鐵絲網,船上也運載了不少食物、彈藥。卸下物資之后,24軍又把傷員送上船,讓他們趕緊把傷員送到醫院繼續治療。船隊很快就離開了碼頭開始返航。到了密西西比河與蘇必利爾湖的交口,船隊遠遠就見到部隊正趁著夕陽的余暉正在寬闊的湖岸上布置鐵絲網。與湖岸一比,那些部隊同志顯得微不足道,而那些鐵絲網除了一點點模糊的輪廓之外更是不顯眼。
“希望同志們好運!”那些正在跟船離開戰場的軍人們忍不住默默的為戰友們祈禱起來。不過到底要向誰祈禱呢?船上的軍人其實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