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戰東雖然從沒有干過這種梁上君子的勾當,不過能給林定國當內衛,除了身手了得以外為人機敏也是必不可少的,就在閔學春和白玉芬肉搏正酣的時候,他已經在別墅的一個房間里發現了一部很舊的愛立信手機。
像李長信這樣的人家一般不會用這種市面上已經淘汰了的老舊手機,而這也不像是閑置不用的廢舊手機,因為手機還有電,靳戰東拿起一撥,一個號碼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機上,看來這多半就是白玉芬和兇手聯系的那部手機了。
靳戰東又把這部手機上自己的號碼刪掉,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小區;林楓一看靳戰東上了車,二話不說開起車就走,直到走了差不多十公里才一腳剎車把車停住,然后急切地問道:“東哥?咋樣了?”
靳戰東拿起自己的手機翻出了那個號碼,然后遞給林楓道:“楓少,我辦事兒你放心,就是這個號碼。”
林楓大喜,連忙遞了一支中華煙給靳戰東,笑道:“東哥,你這次可幫了我大忙了。”
靳戰東吸了兩口煙,哈哈大笑道:“楓少,我這次可不止幫你這一件事兒,我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大禮?”林楓有些迷糊了,靳戰東一邊笑一邊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盤磁帶遞給了林楓,道:“楓少,我進去的時候正趕上閔學春和白玉芬在那個,所以我就把他們那點兒破事兒給錄下來了。”
哈哈,林楓興奮得拍了手掌,激動地道:“東哥,這可真是份大禮,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
靳戰東嘿嘿笑道:“謝我也容易,這三更半夜又是翻墻又是找東西的,我這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請我宵個夜吧。”
“走,咱們吃小吃去。”林楓一腳油門,車子頓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上午,靳戰東搞到的那個手機號碼的通話記錄被查了出來,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很少,大概在三個半月以前才開始使用,而通話的號碼也只有一個,尤其在李長信被殺的前兩天,這個號碼和那個號碼的通信十分頻繁,且李長信出門后雙方也有通話,而李長信被殺后雙方只通話過一次,之后再無聯系。
林楓手里拿著通話清單,神情自若的吐出了一個煙圈,白玉芬,你的狐貍尾巴終于被我給逮到了,謀殺親夫,我看你這次怎么死。
與白玉芬通話的那個號碼的情況很快就摸清楚了,機主是一個名叫傅志清的人,而通過機動車登記查詢,這個傅志清的名下正好有一輛黑色的捷達牌轎車。
多半就是他了,林楓當機立斷,立刻把電話打給了楊建,讓他馬上派人圍繞傅志清開展工作;很快傅志清就被楊建派出的干警秘密抓了起來,然后又被秘密押解到了樊陽市公安局。
傅志清以前因為故意傷害坐過牢,因此對于公安機關他并不陌生;在專案組的審訊室里,林楓、黃培德還有邱邦帶著兩名民警開始審訊傅志清。
首先是黃培德問了一些他的基本情況,然后林楓問道:“傅志清,知道這是哪兒嗎?”
傅志清點點頭,道:“知道,公安局。”
林楓笑道:“那你知道這是哪個公安局嗎?”
傅志清搖了搖頭,林楓大聲道:“樊陽市公安局。”
對于犯罪嫌疑人來說,大聲的用敏感詞語刺激他的神經,可以使他產生極大的心理壓力,有助于使他心理防線快速的崩潰;這些招數都是楊建傳授的。
果然,一聽到樊陽這個詞,傅志清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絲驚恐,但隨后他又故作鎮靜的哦了一聲;林楓淡淡地道:“知道把你抓到樊陽市公安局來做什么嗎?”
傅志清剛一搖頭,林楓猛地拍了桌子,厲聲問道:“李長信是怎么死的?”
傅志清聽到李長信這個名字瞳孔迅速的放大,巨大的恐懼浮現在了臉上,林楓不待他答話,馬上問道:“今年的四月十號你有沒有到漢江來過?”
“沒有。”傅志清很干脆的搖了頭,林楓冷笑了一聲,讓人把當天高速公路的監控錄像放給了他看,然后道:“據我們調查,你名下有一輛和錄像中一模一樣的黑色捷達轎車。”
傅志清馬上辯駁道:“警官,你們弄錯了吧,錄像上的車牌是鄂A38XXX,而我的車車牌是鄂A91XXX.。”
林楓用手指著傅志清,瞪眼怒道:“你小子就跟我這兒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完林楓變戲法似的從一個塑料口袋里拿出了一副車牌,號碼正是鄂A38XXX。
“你小子看清楚了,這是省公安廳的民警在你那輛捷達轎車的后備箱里搜出來的,你還有何話說?”
傅志清心里那個悔呀,自己為什么就不在完事后把這幅假車牌扔掉呢,如今這反倒成了自己殺人的直接證據。
審訊上講究的是乘勝追擊,林楓根本連后悔的時間都不給他,又馬上說道:“136XXXXXXXX這個手機號碼是你的吧?”
傅志清點了點頭,林楓道:“很好,這是案發前后你和白玉芬的通話記錄,你自己看看吧。”說完他拿起一份通話記錄清單遞給了傅志清,接著道:“白玉芬可是什么都交代了,否則我們也抓不著你,你還打算死扛?”
這明顯是在詐傅志清,可傅志清這會兒早已如驚弓之鳥,又加上有搜出來的假車牌、監控錄像和通話記錄等證據,所以他信了林楓的話,錯誤的判斷白玉芬已經被警察抓了起來并且如實招了供。
而此時林楓的一番話徹底讓傅志清繳械投降了,“傅志清,你在這個案子里充其量也就是個受雇的殺手,白玉芬這個主謀才是首犯,你以前也坐過牢,應該知道首犯和從犯之間在量刑上有多大的區別吧;再死扛下去,到時候給你來個拒不交代犯罪事實,把你也定成首犯,那你小子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警官,我說,我什么都說。”傅志清忽然很大聲又很急切的吼了起來,林楓心里長舒了一口氣,但表面還是故作鎮靜地道:“坦白從寬,很好,說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傅志清心理防線崩潰后,整個人似乎也輕松了起來,他慢慢地道:“白玉芬是我一個朋友白玉強的親姐姐,今年四月初白玉強找到我,讓我另外再找兩個兄弟一起幫他姐姐殺一個人,并說事成之后給我一百萬現金;我因為那段時間打牌手氣不好,輸了很多錢,正在為錢發愁,所以就答應了下來,后來我就另外找了兩個兄弟和白玉強一起在茶樓見了白玉芬,我才知道白玉芬要我們殺的人是她老公李長信,她當時就拿了五十萬現金給我們,并說事成之后再付余下的五十萬。”
林楓問道:“你找的另外兩個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們一個叫張果,一個叫馮俊,都是平時跟著我一起玩的人,算是我的馬仔。”
林楓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是怎么商量的?”
傅志清道:“白玉芬說四月十號李長信要來樊陽的西關鎮談業務,因為白玉強經常和我一起打牌,他知道我有一輛捷達轎車,也知道我車上有一副假牌照,于是他就提出我們四個人開車尾隨李長信到西關鎮,李長信談業務的時候我們就到附近去看看哪里容易下手,白玉芬再想辦法把李長信引到那里去;那天早上李長信出門后,白玉芬就打電話來告訴了我們,我們就在李長信上高速路口前面不遠的路邊等他,看到他的車以后就跟著他去了西關鎮,接著我們四個就開著車在西關鎮附近瞎轉悠,最后發現了那條小路;白玉強把這個情況告訴了白玉芬,然后我們就下了車等在了那兒。”
“你們是如何殺死的李長信?”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就發現李長信開車過來了,我就假裝車子壞在了路邊,然后過去攔住了李長信的車;李長信把車窗玻璃搖了下來,問我怎么了,我就跟他說車子壞了,讓他幫我們拖一下車;其實這些都是幌子,趁著說話的時候,我就從身后摸了一把匕首刺在了李長信的胸口,隨后白玉強他們三個就從草叢里跑了出來,我拉開車門后,他們三個就用砍刀對著李長信一陣亂砍,沒多久他就沒氣了;隨后白玉強就叫我們把李長信的錢和手機拿走,說李長信有錢,這樣警察會以為是搶劫殺人,就抓不著我們了;我想想也是,就和張果還有馮俊把李長信的手機還有身上的五萬塊錢拿走了。”
從審訊室出來,林楓對黃培德和邱邦道:“這個案子基本算是告破了,接下來的工作可以按部就班的進行,先抓張果還有馮俊,這倆人都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審一審很快就會招供,接著再抓白玉強,最后是白玉芬。”
黃培德不無感慨地道:“林副處長,過去咱們系統內部都在傳說你是警界神童,我還有點兒半信半疑,想不到我們兩個多月都破不了的案子你來了才一個多星期就破了,這真是顯得我們很無能呀!”
林楓謙虛地搖頭笑道:“黃政委,沒你說的這么玄乎,只要是人干的事兒,就沒有天衣無縫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比犯罪分子更細心、更謹慎,從一切蛛絲馬跡中找到他們犯罪的痕跡和證據,一旦有任何疏忽大意就有可能造成對案件偵破無法挽回的影響。”
黃培德和邱邦同時點了點頭,邱邦道:“林副處長,我很謝謝你對我的寬宏大量,以后在工作中我一定認真細致,絕不會再發生像這次的事情了。”
林楓哈哈笑道:“你要再出紕漏我就跟你新帳老賬一起算,把你送去省廳打板子。”
邱邦也笑了,道:“沒問題,一言為定。”
林楓道:“既然如此,咱們馬上去抓張果和馮俊,大家辛苦幾天,再接再厲,爭取本案的全面告破,到時候咱們高高興興的喝慶功酒去。”
“是!堅決完成任務!”黃培德這個副廳級和邱邦這個正處級對著林楓這個副處級標準的敬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