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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吞噬龍氣,黑影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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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魚肉,喝了魚湯,解決肚子問題后,阿武和大魁輪流守夜,讓陳三郎安心休息。ran

  地上鋪了毯子,以木為枕,陳三郎瞇著眼并未睡著,而是在冥思,做起功課來。白天在岸邊觀望通天河時,他便發覺此地有龍氣。

  這股龍氣已經虛弱,但并未零散,而是薄薄一層地籠罩在河面之上,隨水勢延伸宛轉,慢慢沉淀變化。形成此等氣象并不奇怪,所謂“來龍去脈”,風水堪輿,大都跟高山大江有著密切關系。

  天下動亂,王朝龍氣四分五裂,并不是說龍氣就此消亡,而是會隨著大勢的變動而改變,所不同的,是賦予龍氣之中的意志在發生變化。

  說白了,假如有新王朝建立,統一天下,這龍氣蘊含的夏禹意志便會被取而代之,成為新王朝的意志。但龍氣本身,恒古長存。

  氣,可以解釋為“運”,皆可變,亦可用。這道理就跟窮人可成巨富,富翁也會成為窮光蛋一樣。相比起來,個人命運變化無常,而國運大都比較穩定,可一旦翻騰起來,無數個人命運都會被牽連其中,難以幸免。

  命運之變,或好或壞,壞者失勢,好者得勢,只在得失之間。事實上總是失之容易,得來困難。

  一“得”字,道盡無窮智慧和哲理。

  得錢財、得人心、得權勢,以及得道…諸如此類,包羅萬象。

  修道中人,可見人之未見,質地本心,一覽無余,便是望氣之術,故而做起事來多講究,能夠因勢利導,借勢而為。然而天下氣運,千變萬化,瞬變莫測,即使道行高深者也不敢妄談天機,更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萬事周全,一旦出了差錯,后果便不可收拾,甚至身死道消。

  如此一來,反而比樂天順命的凡夫俗子下場更慘。其中禍福,實在無法分說。

  夏禹龍氣破裂,天下群雄逐鹿,分而食之,說玄乎點,便是要爭奪這些龍氣。

  不過龍氣不同尋常,十分酷烈,非常人所能承受,很容易造成反噬,死于非命,而且還會連累家族親人,從而導致九族被誅,死傷無數朝代,從來都不缺乏謀權篡位之事,但成事者少之又少,他們的下場難有善終,便都是明證。

  須知龍氣與官氣文氣富貴氣那些,實在不同。

  陳三郎身懷《浩然帛書》,早就見識過龍氣霸道勐烈的特性,因此一直以來,他對此態度都是小心翼翼,攻心為上,先得人心。至于分田制,招兵買馬等等,看似大逆不道,實則有著分寸,因為早在多年前,各地刺史便已經私定稅賦,豢養私兵了。

  相比之下,陳三郎在嶗山府做的那些,充其量只是順勢而行,不得已為之罷了。

  通天河乃天下六大水系之一,龍氣凝聚在此并不奇怪,值得注意的是,陳三郎發現此地有妖物在吸納消化這股龍氣,這就耐人尋味了。

  嚴格意義上說,此地應該還隸屬武平縣地界,也就是屬于嶗山府,不過看江岸那小村莊,幾乎與世隔絕,恐怕陸清遠那邊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個村莊存在,而村莊本身,當然也不會與武平縣縣衙有什么聯系了,對于外面的事,知道多少還真不好說。

  在自家地頭上,有妖物吞噬龍氣,陳三郎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況且,他到通天河來,本就有事。

  一夜雨下,到破曉時分才漸漸停歇下來。下雨的冬天,更是寒冷,山上風大,刮在面容上,颼颼然,刮得生疼。

  “公子,今天去哪?”

  阿武問道,他和大魁輪流守夜,精神保持得不錯,畢竟是練武之人,身強力壯,守夜算不得什么。

  陳三郎回答:“就在這附近逛逛。”

  阿武不無擔心地道:“那村中的人有些不善,若是遇到,恐怕生枝節來。”

  說起這事,他就覺得有點窩火。現在嶗山境內,誰不知道自家公子名號,沒想到在這山林江邊,連投宿都無門,還吃了一箭,最后只得露宿野外,挨風受雨,連晚飯都得靠公子去捉魚。傳揚出去的話,豈不羞臊?

  想著,阿武都想回去找陸清遠調兵過來,直接鎮壓了事,出一口氣。

  當然,也就想想罷了,不算大事,不可能為此大動干戈。

  陳三郎笑道:“只是誤會而已,沒事的。”

  大魁拍著胸口道:“他們若還敢鬧事,咱們就不客氣了。”

  三人牽著馬下山去,并未去村里,而是沿著河邊朝另一個方向信步而行。

  下了一夜雨,江水暴漲,水質泛黃,滾滾而流,更見兇勐。

  “公子,你看,上游有船下來了!”

  阿武東張西望間,忽有發現,大聲喊道。

  陳三郎抬頭看去,果然見到一條小船正順流而下。

  這船不大,看著非常熟悉,跟以前在涇縣所坐的烏篷船有些相似,只是首尾兩端更加細尖,便于破浪。

  船板上站著個艄公,手中把持一根長長的竹竿,不是用來劃水,而是用來點撥,從未掌握船只方向。

  從上而下,江流湍急,根本不用力,船只速度已經十分迅疾。然而這河中水流漩渦眾多,石頭遍布,好像個石頭陣似的,諸多石頭,一些顯露在水上,更多的卻都隱在水中,防不勝防,要是撞上,整艘船都會散架傾覆。

  這艄公顯然對這一帶水形頗為熟絡,知道哪兒有石頭,哪兒不能行船,甚為清楚,手中竹竿一時點,一時拔,總能避開險地,讓得這艘船穩穩當當地漂流下來。讓人見著,既為之捏一把汗,又要拍手贊賞。

  待船只近了,陳三郎清楚地見到那艄公胡須都白了,已是花甲之年。這般年紀,定然是經驗豐富,才能有如此技術。

  就在此時,勐地有一片巨浪翻起,猶如屋宇崩塌般,當頭朝著那艘小船壓了過來。

  相比之下,這船渺小得好像一粒石子。

  此浪起得突兀而古怪,幾乎同時,陳三郎懷中小劍嗡動,再看那片巨浪之中,隱隱有一道黑影浮現,猙獰可怖,一閃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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